第237章 番外篇 跨時空賀新春（三）——老集

洛陽老街，西起麗景門，東至鼓樓，中心部分為十字街，當地人謂之老集。它是洛陽城市歷史文化的縮影，麗景門、鼓樓、八角樓、文筆峰等屹立於街頭，東大街與西大街中的各個商鋪則保留著傳統的店面，大部分是明清時期的風格。

此處，亦是洛陽的美食天堂。身處其中，各種美食的香氣無時不刻瀰漫著你。在街邊喝一碗杏仁茶，吃一塊梅花糕，看街上人來人往。老街恍如兩個時空的交匯之處，自然、和諧，行人們則在其間來回穿梭。極目遠眺，人頭攢動，無處不熱鬧。

「哥哥你倒是快點鴨——那麼慢，我不等你了！老集的牡丹餅可是出了名的，我先過去看看咯！」洛兮玥招呼一聲，頭也不回地擠進了一家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小店中。

「……」走在後方的擎空·凡爾斯，左手牽著毛球，右手提著兔子，內心只剩下一串省略號在無限死循環。他低頭看了看阿拉斯加犬頸部的項圈，尋思著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給洛兮玥套上。然後他的怨念逐漸深重起來，秦閆和洛凡那對苟男男，嘴上說得好聽，什麼叫一起出來玩，合著就是把洛兮玥扔給自己看管，他們自個兒不知跑哪尋歡作樂去了唄。

人群中，有名鬼鬼祟祟的男子正尋找著目標伺機下手。在他身前的，正是洛兮玥。趁人不注意，他的手迅速伸進洛兮玥的挎包里，從中摸出了一個皮夾，隨即悄悄離開。整個過程不到三秒，洛兮玥甚至毫不知情。

一貫溫馴的阿拉斯加犬倏忽目光焦灼，齜著牙，時而發出低吼。見那名可疑男子即將逃脫，它猛地掙脫狗鏈，一路吠叫著狂追上去。

「……停下！毛球，回來！」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倉促到令擎空·凡爾斯反應不及。如此大犬在街上亂竄……勢必會引發人群的恐慌。他愈發心急如焚，六翼舒展欲騰空而起，然轉念一想又實在不妥。別無他法，只能奔跑著追趕。

「X的，哪來的狗！」男子也發現了身後正氣勢洶洶追來的阿拉斯加犬，暗罵著加快了步伐。不多時直道左側出現了一條小巷，他心中竊喜，拐個彎跑了進去。

好死不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有一人毫無徵兆地闖入了男子的視線中，二話不說上來就是用一件外衣蒙蔽了他的雙眼，緊接著追加一個橫掃腿將他撂倒在地。

「你特么誰啊，敢管老子的閑事！」男子不甘束手就擒，垂死掙扎。

「怎麼，偷了人的東西，還想跑嗎？這麼囂張的扒手我還是頭一回見。」裂影將人壓實在地上，不緊不慢地拆了顆糖吃。

「不說？！膽敢妨礙老子，這個春節你就當清明節過吧！」扒手趁對方拆糖的空當摸出小刀，不料竟被一支破空而來的羽箭擊飛。

「襲警？你應該知道坐幾年牢吧……」裂影本打算自衛，這下也省了……神奇。還有，那羽毛怎麼好像在哪見過……好的，出現在巷口的擎空·凡爾斯給他送來了答案。他毫不懷疑，第一眼將對方當成洛凡的，自己不是第一個。

許是聽見了扒手的一句「今天真是見了鬼了」，擎空·凡爾斯笑著回道：「見到什麼隨你開心咯，我只是來拿回我妹妹的失物。」

事已至此，這位扒手大哥居然還痴心妄想矇混過關，矢口否認自己什麼也不知道。裂影疑惑，這人到底是把旁人當傻子了還是本身就傻了吧唧的。不過洛兮玥毒氣纏身，還能被偷東西也挺神奇……但這並不妨礙他嚇唬人。當即拔槍對準扒手腦門，這是真槍，但無實彈。「說吧，拿了什麼，不然我槍不長眼。」

「你你你……別以為是警察就了不起，殺人照樣犯法！」扒手哆哆嗦嗦地說，強壓下內心的恐懼。

這世上，對付扒手，沒有什麼是一發恐嚇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發。「吶，交給你啦。」擎空·凡爾斯笑著摸了摸毛球的頭，趁機再添一把火。

面對步步緊逼的阿拉斯加犬，扒手大哥嚇得那叫一個「兩股戰戰，幾欲先走」，奈何此時脫不開身，只好認了慫。他心裡清楚，就算交出去，裂影也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可是……總比被狗咬了之後再交要強得多。

裂影甩了甩手銬，待扒手上交皮夾后迅速銬住了對方的手腕：「跟我走一趟吧。」

有個事實不知當講不當講，皮夾里其實……只有五毛錢，當事人洛兮玥後來如是道。就因為這事蹲了局子……未免太過悲傷了吧？還好，無人告知他如此殘忍的真相，否則……悔恨不已過後，重啟人生，走上巔峰？這當然是不存在的。

「早交出來不就好了……」裂影打著哈哈，將皮夾給了毛球，「你送過去吧。」

「裂影……你怎麼會在這？」擎空·凡爾斯注視著對面的便衣警察，確認了那人的身份。雖然他們不曾正面交過手，但他還是知道廖曼沙勢力中有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搗毀『Haze』之後就歸隊了么？卧底一生只能當一次吧……」

「是啊，這個卧底當得我還融入了黑惡勢力的大家庭，忘記主要任務，險些就假戲真做了……白局恨不得提早把我給調回去當警察呢。」裂影說著，伸了個懶腰。

就在這時，日常瞎跑的洛兮玥再一次非常神奇地突然出現了。當問及她是怎麼找來的，此人回答說是一直右走過來的。可是，這巷子明明位於街道的左邊啊……擎空·凡爾斯從中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洛兮玥恐怕至今都左右不分！這操作……真實令精靈窒息。

「……你不就是洛家那個誰誰誰？」儘管見面次數屈指可數，裂影還是眼熟洛兮玥的。因為除了她，他還真沒見過第二個如此劇毒的。「喲，小丫頭也長大了不少。怎麼，吃煤氣罐長個頭了？」以毒攻毒可有意思了，是吧？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怪蜀黍！你沒看到我穿了增高鞋嘛？眼睛需要滴眼藥水了喔。」洛兮玥將手上的兔籠放下，立刻懟了回去。

「原來你還是這麼矮呀……失禮了哈哈哈。」裂影邊說笑，邊托腮打量對方，「你真得加油了，現在的人沒幾個喜歡飛機場的哈哈哈哈……」

「？你懂什麼，我這是在為國家省布料！」

這劇情走向怎麼越來越不正常了……？再不阻止他們，怕是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天黑都很有可能。只是，擎空·凡爾斯早已經在洛兮玥和裂影互相放毒的唇槍舌戰中成了炮灰，根本就不敢吱聲。

終於，有人坐不住，勇敢地站出來了！扒手大哥一定就是那位勇士，只見他忍無可忍，在線暴躁：「特么的你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拷著我又只顧著聊天！」

「？！原來還有人的嘛？」沒錯，這個後知後覺的，是洛兮玥無疑了。

「明白了，這就安排你。」聽見扒手的話，裂影難得想起了還有正事要辦，「洛兮玥小朋友，大爺我就先不跟你鬥了，如果今晚你們還在這，我一定要去蹭飯哈哈哈！」

聽罷，洛兮玥亮出了手機上一個大大的倒問號：「……看見這個問號了嘛，蹭什麼飯，鴿子湯嘛？」

「……？？？」擎空·凡爾斯在線懵逼。

「哦，我準備逮鴿子去燉湯。」毫無自知之明的洛兮玥就這麼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你再說一遍。」

籠子里的倆兔子許是感應到危險氣息，嚇得頓時緊挨在一起。洛兮玥見了，忙著改了口：「……好啦是買只鴿子。」

「你們聊，我先帶著這憨憨回去了。」裂影覺得事情可能不太妙，招呼一聲，然後拽起扒手的衣領快速往外走了。

「……再走丟你自個兒看著辦。」擎空·凡爾斯果斷放棄交流，拎起兔籠帶毛球轉身離開。

「好噠，就算迷路了我應該能找回去的！」洛兮玥總有一種超級無敵的迷之自信，然而一想到晚上缺席的話，就吃不到火鍋了，她認為不是很行，「……算了我還是跟著吧，邊走路邊玩手機我覺得不妥。」

幾分鐘過去了，洛兮玥居然能夠全程一語不發地跟在後面……著實安靜得出奇。她不放毒了是挺好，但怕就怕在這人突然蒸發了卻毫無察覺。

擎空·凡爾斯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主動搭話，哪怕冒著被毒害的風險。「實話說吧，我這一身……你究竟坑了洛凡多少。」

「坑？哪有這回事，我覺得不貴啊，也就幾千而已嘛！」洛兮玥雙手叉腰，「哥砸太過分了，竟然懷疑我獨到的眼光，說不要就不要！」

「……洛小姐，你自己敗家就算了，可別把你哥也引入歧途。論保暖很可以，但酷似黑惡勢力的風格……不合適，真的。」

「說不定是你自己的問題呢！」洛兮玥絕不容許自己的眼光遭受質疑，當場進行反駁，「要我說，沒有黑色皮手套和墨鏡，以及裡邊的襯衣也換成黑的，已經夠意思了……等等，一身黑跟小烏鴉簡直是絕配呢！」

「……好端端的提他幹什麼。」

「因為我昨天晚上看到他了！話說，如果我那時候見到的小白鳥是哥砸變的，那真正的你又在哪？？？然後昨晚回家以後就再也沒見過小烏鴉了，好奇怪噢……」洛兮玥的腦子轉不過彎了。不過，在同一片屋檐下生活了五年，至今都不明不白，是不是不太好？

跟這名腦迴路奇特的人類對話，可真心累。「……與你無關的事，就別多想了。倒是你，大姑娘了……該是處對象的時候了呢。逛街什麼的，應該找男友陪，畢竟你哥他也是……」

「我不急吖——子曦姐姐都三十齣頭了，不也還莫得對象嘛！」洛兮玥十分理直氣壯。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江西老家的百裡子曦打噴嚏不斷，她下意識認為在背後說自己壞話的一定是秦閆。為了以示作為同事的「關懷」，堪稱監控狂魔的她，曾不遺餘力地在秦閆周圍安裝了各式各樣的攝像頭，諸如微型、隱形、無人機之類的云云，之後她會將偷拍到的內容第一時間同洛兮玥共享。

縱使如此，百裡子曦做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洛兮玥給無情出賣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到底是兩人的毒性平分秋色，為一丘之貉罷了。於她們而言，真正的好朋友，就是戰時一致對敵，平時互坑的損友。

「誒誒，你快看啊，那位小哥哥像極了打破次元壁，特別是他那翅膀……就跟真的一樣！」迎面而來的路人中，一名女生和自己的同伴私底下討論說。

「高級仿妝吧？不知道手感怎麼樣，好想摸摸看……」

不得不說，這一路的回頭率是真的高。路人們的關注點無非就兩個：要麼是「coser」的顏值，要麼是他那逼真的羽翼。

「都怪你，長著這麼大的翅膀還敢招搖過市，不管走到哪都會被圍觀……我早說過了，砍下來燉湯多好，你偏不聽！」洛兮玥為了滿足自己的食慾，編造出如此理由實在令人佩服。還別說，挺名正言順的。

不過，精靈的翅膀其實是自身魔能的外延來著。砍下相當於斷絕了同魔能的聯繫，屆時吃進嘴裡的……可能只剩下一堆羽毛了。

「勸你早日打消念頭，我這可是……」擎空·凡爾斯話至一半，突然沒了下文。剛剛擦肩而過的那人，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他立即回頭望去，後方不遠處的長發男子也恰巧看了過來。

「呵，想不到……還真是小鳥。」劍眉星目，冷峻的面龐似笑非笑，隱有一股玩世不恭的氣質。

「是你……尹天麒。」

「聽你這語氣，是不太想見到我啊？」尹天麒輕笑一聲，「你隨意咯，就當沒見過我也行。」他揮了揮手，走遠。

聽見兩位的短暫交流，洛兮玥心生疑惑：「剛剛跟你說話的是誰呀？總感覺全身上下似乎都透露出了一種獨屬於大佬的氣息！」

「不是似乎，而是真的……」無論擎空·凡爾斯有多麼不願意承認，那都是個事實。也罷，快些離開這裡才是正道，相安無事最好，理那麼多幹嘛。

「隨便啦，想他幹嘛，就路人一個！」洛兮玥還就把尹天麒說的話當真，一秒將那人出現過的一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之後，洛兮玥快步追上擎空·凡爾斯，並一言不合就將他拖去逛了好幾個小時的街。雖然洛兮玥展現出了正常女生應有的一面，但擎空·凡爾斯真心覺得自己的HP值在刷刷下降……所幸臨近傍晚之時，秦閆帶著洛凡找了過來。他曾一度懷疑，這兩人若是再晚來幾秒，自己是不是得「嚶」年早逝了。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