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分別不語，笛琴同奏

半日光景已逝，重生之翼的期許終究落了空。

這會他正專註著從堆疊的古籍中整理材料，一道藍色流光卻猝不及防闖入了他的視線中，並且不偏不倚落在眼前的書頁上。

是時光碎晶。

他朝醒轉的銀髮精靈投去了疑惑的目光，發現對方在不時上拋著手中的幾塊碎晶。

「你的心可真大，如此重要之物不收起來，真的好么？難道就不怕我……」說著，殷紅雙眸中隱隱閃著狡黠的光。

「我相信你不會。」

「相信……？你憑什麼相信。」凡爾斯雙手撐著桌面，起身，「結束這樣無意義的局面吧，如此拘著我何用之有。」

「我何曾再對你下過禁足令，你想走便走罷。」

「……那她們是什麼意思。」話音落下，他斜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四大守護。而後，看見了重生之翼眸底隱約的掙扎。

「你究竟……何時才能明白。」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所謂的拯救，不過是你的自以為是罷了。我壓根……」他的嗓音低沉了幾分，「不需要。就算會死，那也是我心甘情願，與你無關。」

倘若，要在你與千夜死神之間選擇一者從我的生涯中徹底抹除痕迹的話，我必定會……

毫不猶豫地選擇你。重生之翼。

這是凡爾斯離開前最後留下的。

在殿外等候多時的伊卡莉莎見到凡爾斯出來，張口正欲說些什麼，卻注意到對方瞳眸的異常。「怎麼會，你不是已經……」

「托你的福，我才得以重獲自由。」凡爾斯同伊卡莉莎擦肩而過後，忽而停下步伐。

伊卡莉莎沉默不語。下一秒，翻手寒芒乍現，時空聖劍直指凡爾斯的眉心，刺穿僅有毫釐之差。她那對金光熠熠的眸子中，有無數種複雜的情感交織其間。「你這次……又是想來作惡的嗎？！」

「你覺得是就是咯。」他不緊不慢地用二指移開劍刃，似笑非笑。

「你！……算了，反正我也管不著了。」伊卡莉莎收回時空聖劍，仰望蒼穹，「我就要離開這個時空了，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不管是真實還是虛偽，我都想聽聽我那話廢哥哥的臨別贈言是什麼。」

凡爾斯笑著搖搖頭，自顧自走了。

「……喂！難道你就不能讓我對你產生一絲絲的好感嗎？」

「說什麼……難不成還得哭哭啼啼求你別走？哈，換做是那傢伙，恐怕也不會如此吧。」

聞言，伊卡莉莎不由得踉蹌了一下。「我知道了。原來，這一切……」晶瑩的淚水劃過微微揚起的唇角，「不過是我自作多情而已啊。」

青藍之光驀然閃耀，並且變得愈漸強烈。不消多時，形成了一個散發著奇幻光芒、看似無盡的通道——時空隧道。

「隨了某話廢，屬實難為你了。但願下次見面，他能安好。如果……還能再見到的話。」言盡於此，伊卡莉莎踏入了時空隧道。

「丘……」站在伊卡莉莎肩膀上的莉卡在最後時刻轉身，微笑著擺了擺小手，「皮丘皮！皮丘皮丘！」[大哥哥再見的說！下次也要陪莉卡玩的說！]

時空隧道關閉，化作極小的光點，隨即消失，了無蹤跡。

為何，總感覺……有哪裡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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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真的是般若星？跟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呢……」紫悠月握了握手中長槍，身子因憤憤不平而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記憶里的般若星，植被鬱鬱蔥蔥，芳草碧連天，生意盎然；然當今所見，卻是一派荒蕪蕭索的景象，滿目瘡痍。

「簡直是從世外桃源變成了人間煉獄……」米斯蒂克斂眸，「不儘快的話，就會有更多星球上演相同的悲劇。」

「話說回來，為什麼我們來這麼久了都沒看見該星球的土著精靈？即使黑色藤蔓再猖獗，也不應該啊。要不，我們分頭……」

不想，紫悠月話還沒說完，四面八方卻突然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呼救聲。片刻之後，一眾精靈圍了上來。

「是精靈王！精靈王大人，請救救我們！……」它們是泰達，為首的則是泰勒斯。

見狀，紫悠月蹲下身，詢問起泰勒斯一些情況。「別著急，有話慢慢說。能不能告訴我，這顆星球上黑色藤蔓的根源地在哪？」

那精靈的神態看起來似乎……不太對勁。米斯蒂克心底一驚，忙伸手拉了紫悠月一把：「當心！」

與此同時，被泰勒斯的黑色能量團擊中的地面遭到了嚴重腐蝕。「既然主動送上門來了，那就別想活著出去——桀桀桀桀！」

「它們該不會是……」紫悠月仔細觀察一番，果不其然看見了精靈們頭頂上的無色觸鬚。「在我的認知里，『新精靈』的表現痴獃，沒想到……」

「時代變了。生物總該進化的。」米斯蒂克同紫悠月背靠背，進入待戰狀態，「行了，集中注意力。」

「老哥，保護弱小是我們精靈王的職責。它們也只是普通精靈……或許，還會有機會的吧。」她收起星飾長槍，召喚銀白弦月豎琴，「所以，我們可不可以換一種相對溫柔的方式？」

「我懂得你的意思。」米斯蒂克抽出暗紫玉笛，闔眸，「開始吧。」

琴聲輕落，似山間溪流潺潺，悅耳動聽撫平生靈心頭的燥熱；笛音悄逝，如雪原春風徐徐，悠長婉轉令萬物陷入美妙夢境。浮華葬歌，朽夢輓歌，笛琴同奏！

「總算讓它們全都暫時平靜下來了。作為神秘力量之一的『樂』，魔力果然也很不一般嘛！」紫悠月撥了撥琴弦，抿唇，「那麼，接下來……」

「誰在那，出來。」米斯蒂克忽而緊盯著某處輕微抖動的草叢。

須臾，一隻灰褐色的小鳥頓時竄了出來，且拖著哭腔：「太……太好了，你們是來拯救這個星球的嗎？泰達一族不知怎麼的就發了狂，好可怕啊嗚嗚嗚！」

「別怕，扶來。」紫悠月俯身，摸了摸它毛絨絨的腦袋，「相信我們，相信精靈王，整個宇宙的噩夢必將會被終止的！」

「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居然見到了精靈王本尊？太感動了！」扶來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什麼需要我幫……」

意料之外，毫無徵兆出現的黑色藤蔓竟當著紫悠月的面擄走了扶來。

「扶來——可惡！」她來不及深思，縱身一躍追進了密林深處。

「月兒，切勿孤軍深入！」米斯蒂克沒能攔下她，只好跟隨在後。不料，重重黑色藤蔓縱橫交錯，擋住了他的去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