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之日

()面對抱著自己直接哭起來的湯姆，波文覺得很是吃驚。在原來的世界裡面他都是一個人過，對於不得不拋棄了自己的母親他也是還是有些陌生的感覺，雖然對於他來說母親是很重要的。

孤身一人，在人前用著漂亮的口才說著表面上的話，離開孤兒院之後，一個人打拚獨行習慣了也就沒有了這種……大約是依賴的感覺。

在事業上他有合作夥伴，但是卻不是朋友。波文是個成功的資本家，因為他只是一個人，實在是沒有什麼能夠被人拿捏到的弱點。

如波文•菲爾德這類人，沒有什麼弱點。來到二十世紀的波文，其實也沒有應該會被稱之為弱點的東西。

可是啊，忽然有一點奇怪的感覺了。

伸手，波文將湯姆柔順的黑色短髮揉得亂七八糟，之後對著抬頭的小包子彎眼笑了起來，「最近還好嗎？」

在這個時代裡面要活下去，其實不需要這麼困難，但是只是想要讓這個孩子過得安穩一下。也許這個孩子，會變成他的弱點？

抹了抹臉，湯姆鬆開抱著波文的手，退開了兩步面對著他站好，只是一瞬間里就調整好了站姿，笑容之中帶著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的驕傲，「恩。雖然沒有辦法回信說讓你不要擔心。」

威爾太太將衣服掛好，看了這邊的一大一小，笑著開口：「好了好了，先生們。我們不要都站在這裡，先進去。」

波文聞言點了點頭，他的手搭在湯姆的頭上，隨著他前進的步伐，接著這一點的力道，自然的推著湯姆一起走進客廳里。

點著的壁爐里火焰跳動著，烘焙出乾燥的木頭香味。威爾太太替他們一人端來了一杯紅茶，「現在越來越難買到東西了。前幾天東城那邊又起了亂子，那邊的工人們又鬧起來了。不過所幸很快就被安定了。」

「不過，已經好很多了。」波文和他們對面坐著，他英俊的側臉襯著淺淺自窗外落進來的光芒越發的柔和。明晰得讓人想起聖誕節的早晨里的白色積雪。

「波文，……軍隊里現在如何？」在邊上也坐下來，威爾先生有些擔憂，威爾家應該算得上是一介小地主的級別，就算不需要擔心生活的問題。可是上一次得戰爭卻讓他們心有擔憂。

一戰之後英國的綏靖政策為了以小國去滿足大國的貪慾，卻也是出於本國的利益和安全。英國在經濟上已經被大大的削弱，而這幾年來世界範圍的經濟危機也讓英國很不好過。

現在的普遍厭戰情緒，讓英國民眾們對英國任何可能引起戰爭的決定，無比的反對。威爾太太一家自然也是這樣的，「應該不會……不會再打仗了？聽說德國那邊……」

「這說不準。」波文無奈的笑著搖頭，他目光輕輕落在手中的骨瓷茶杯的杯壁上，「其實您心理也是很了解的。」他將茶杯放下，偏頭看了看一直滴溜溜望著他們的湯姆，垂眼說道：「僅僅，只是早晚的問題了。」

「……那，你是不是會上戰場？」這下湯姆抓住了波文的衣袖，著急的詢問，他瞪大了墨色的眼睛擰著眉毛，滿臉的焦急和恐懼擔心。

低頭下去看著抓緊了自己衣服的湯姆，波文眼神柔和了許多，將湯姆手掰開之後握在手裡，「……這說不定。」

「……」

……

在場的人都忽然沉默不再說話，波文跟著湯姆上去他的房間裡面。湯姆將最近的可能拿出來交到波文手裡。

他在一旁站著看了很久。之後才伸手過去，湯姆將手緊緊的反握住波文，「波文，我是不是是個包袱？」

在連續幾次收了收緊手之後，湯姆低著頭低聲像是自言自語樣的出聲。他聽威爾太太說了，波文去參軍很大部分是因為他的緣故。

他以前看著波文經常帶在身邊的兩個東西，一塊金懷錶和一個打火機，那個打火機已經被波文送給他了，而那塊懷錶已經被波文賣掉了。

如果不是因為有他這麼一個包袱，大約就不用這樣了？想到這裡，湯姆已經暗自咬緊了嘴唇。

「怎麼會。」難過間，湯姆聽到波文的聲音從左邊傳過來，他抬頭望過去只見到波文已經合上了他拿過去的課本。

他看著湯姆那副緊張得如同要被丟掉了的表情，單手拿著書本揮起，湯姆本能的在書本落下來是閉上了眼睛。

波文手中薄薄的一冊書僅僅是輕輕的貼在了他的額頭上，「湯姆你不會是包袱。」總是很是溫潤的聲音，如果一杯冒著白色水汽的紅茶一般，溫潤而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

就如同那些漂亮的前柔和的色彩，在眾多色彩中淡定自然。

總是像雲朵一樣，讓他非常非常的想要抓住，緊緊的抓牢握在手裡。

隔著關緊的窗玻璃，原本停下來的雪又開始下起來。遠處林立的光禿樹木上都綴滿了白色的絨雪，地面上的腳印也都被掩蓋掉了。

「湯姆。」甄妮從門口探進個腦袋來，輕輕的叫了一聲看著屋子裡面的一大一小，在對上波文的目光時，忍不住紅了下臉，「出去堆雪人嗎？外面的雪積得很厚啊。」

「……」湯姆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來，又看向波文。將手裡的書本放好，略推了凳子發出細響，波文站起身。「湯姆，你的童年裡我大概沒有辦法參與很多。」

他揉了揉湯姆的腦袋，示意他答應甄妮的要求一起出去。雖然沒有三十多歲了也沒有孩子，童年之中也只是在孤兒院里度過的，不過就波文感覺，小孩子的童年裡，參與更多的人，應該是別的同齡孩子。

長時間沒有辦法在身邊照顧，他所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的至少是少年玩伴這一點不會缺失。——對於波文而言，如果說決定，那麼給予他的一切，都將會是最好的。

這是波文•菲爾德先生的一向做法，他所認定的原則。

湯姆猶豫著走了一步，而後又回過頭來看著波文，用著詢問的語句問道：「一起去？」

面對他這樣的要求，波文考慮了一下似乎是想要開口拒絕，察覺了他的意圖，湯姆就先搶白說道：「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了，一整年。」

聽到湯姆這樣的話，甄妮也將目光頭向波文那邊，「一起，波文叔叔。我們大概會需要一個大人幫忙。」

這一下波文沒有再堅持，走過去扶著湯姆的肩膀一起走出來房間，之後對著甄妮露出溫和的笑容來，「好的，聽我們美麗的小女士的。」

「……」這樣前後的變化里，讓湯姆一時間繃緊了嘴角。那是不容易讓人察覺的，但是確實是在不悅的時候常常會擺出來的，雖然是面無表情卻是不悅的。

可是在湯姆看來，波文好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樣，他僅僅是帶著平日里永遠不會變化的溫和笑容，帶著兩個孩子，和威爾太太打過招呼之後，拿了桶和鏟子，穿上外衣和他們一起走出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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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容易被分散注意力，湯姆之前因為在波文那裡自己和甄妮有著不同的差別待遇而生的悶氣，很快就在在堆雪人的過程之中消失不見了。

他總是意簡言駭的反駁甄妮提出的奇怪點子。

波文提著桶為他們將雪一桶一桶的提來倒在邊上，之後就任由兩個孩子發揮。他只是在一邊看著，可是看了一會兒之後就被湯姆不要看。

「你到一邊去，等到弄好了我會叫你的。」湯姆帶著拍掉了雪花的手套，一個勁兒的推搡著波文走開，這讓波文不得不懷疑的問他：「你確定嗎？」

不是他小看這兩個孩子，只是對於之後在某些事情上面是不是需要他幫忙持保留態度。不過湯姆這回很是堅決的把他退開，還認真的說道：「不要偷看。等到喊回頭才可以看的。」

無奈與他的態度，波文也只好點頭，應承下來。

他進了屋子裡，透過窗戶看著外面越玩越開心的兩個孩子，著手幫忙威爾太太他們裝扮起了聖誕樹。

等到樹上最後的一顆星星掛好，他從梯子上下來，接過威爾太太遞過來的紅茶。「真是麻煩你了。」

「哪裡。」他笑了笑，回應了一句客氣話。就在這個時候門打開來，湯姆探了個腦袋神秘兮兮的對著波文說道：「快來看，波文。」

……

院子裡面的那個雪人圓圓胖胖的，和湯姆差不多高。頭上扣著一個小桶當做帽子，胡蘿蔔頭做的鼻子。

「這個雪人叫做波文。」湯姆站在邊上看著波文說著，雖然他穿的很棉卻還是伸手抱住那個雪人大約不存在的脖子。

「咳，湯姆……這個雪人……」和他一點都不像啊……

可是湯姆卻不管這些，他指了指另外一邊地上寫著的「Bowen」字樣，完全無聲的說明了他的意思。

這樣的小心思弄得波文有點哭笑不得，他看著對面那隻和湯姆一樣高的雪人。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但是波文沒有明白的，是湯姆為什麼要將雪人堆得和他一樣高。

那只是想要說：

——我會和你站在一起，並肩而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