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塵埃又起(4)
武有成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不好再說什麼。
他暗想女生宿舍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都年過半百了,她們的父母都教過,按理說是她們的師爺。
兩人走上二樓,還沒到自己的管轄地,就聽見她們鬧的很歡,武有成氣得鬍子差點翹起來。
他粗聲的慢吞吞的喊著:「什麼時候了,還不睡覺!」
這一聲真靈,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開門!」
「開門!」他連喊了幾聲都不見動靜。
「張潔開門!」他又喊著。
一會兒的時間,門吱呀的開了,張潔揉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出來了。
「喚她們穿上衣服,到管理室!」郝茜尾隨著武有成走了。
女生們從溫暖的被窩中鑽出,無可奈何穿好衣服,誰也不說話,但已經猜出了起床的緣由,她們綿羊似的依次向一樓的管理室走去。
「報告」一聲,聾子的耳朵——擺設的管理員開門后,她們乖巧的走進去,看見師爺和師姐已經等待她們了。
「郝老師,看看是誰?」
師姐一眼就認出了染著黃髮喊她的童雅巧,至於水房中逃出的是誰,因為一時激動也記不清了。
「雅巧,你罵郝老師來嗎?」
「我沒有!」
「就是你,別嘴硬!」
「我罵你什麼來,你說說!」
「你……你……」郝茜老師難以啟口。
「就是嘛,郝老師,她罵你什麼來,說說,有武老師呢!」
管理員生想擺脫自己的責任。
「你……你說我……好乾……事……」郝茜老師使出平生力氣說了出來,把頭扭向一側。
「切,那是罵人呀,你不是幹事嗎?」
武有成臉上的肌肉緊繃著,兩腮不停地蠕動,他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你的意思你清楚!」
「我沒意思,你姓郝,又是幹事,我說的有錯嗎?」
「你……你……」
郝茜真想扇她,但她知道:一失身份,二打不住。
「我說的是三聲,你聽成四聲了。」
武有成看著無理攪三分的童雅巧,已經知道了緣由,他的臉綳的更緊了。
「你不是省油的燈,越說越離譜,罵就是罵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我沒罵嗎,我以後喊她郝老師行不!」
武有成緊盯著她:「你若是沒撒謊,看我的眼!」
「師爺」這麼一說,她哪敢看他的眼,那眼光就像激光一樣,能刺穿她虛偽的靈魂。
她低下了頭,但另一個是誰,不管怎麼問,她死活也不語了。
這時候,老師最懼的就是學生的「無語」,禁閉著思想的閥門,內心的波瀾就無法窺測,除非你是孫行者。
「師爺」依次問,女生們就是閉口不說,他只好關切膽小純正的白冰。
「我……不知道……早睡下了……」
她囁喏著,眼的餘輝不時的看著張一敬,目標在她的掃射下暴露。
武有成早就猜了出來:「我早猜著是你,你倆狼狽為奸,胳膊不離手,絕對是!」
張一敬低著頭,像淑女似的。
童雅巧和張一敬被師爺留下,糖衣炮彈、核武器接二連三的轟炸,她們招架不住,只好承認。
「都幾點了,還不睡覺,胡走亂串,沒有規矩。」
「小小的年紀說話如此惡毒,懂得那麼多。」郝茜可有了仗勢。。
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
郝茜老師的氣消了,可更惡毒更卑劣的事情發生了。
「饒不了她!」
「可惡的白冰!」
她們氣呼呼的走回去。
真是勞累,白冰一覺就睡到天明,疊床、洗漱、梳頭,匆忙間突然記起今天是她值日的時間,她拿起掃帚認真掃著地上的碎屑。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童雅巧和張一敬還有另外兩個女生,仍在慢騰騰的拾掇著,開始她並不在意,當童雅巧插門的時候,她發覺事情不妙。
「插門幹什麼?」
「裝蒜!」
「昨晚你告的密!」
「我……我……沒有……」
「給老武拋眉眼!」
「我……我……沒有!」
「還他媽的沒有……」
童雅巧一腳踹在白冰的大腿上,白冰招架不住,一個趔趄,向後閃了閃。
「還他媽的嘴硬。」張一敬揮手扇了她一巴掌。
那兩個女生,一個拍照,一個助威!
「饒了我吧,我真的沒有!」
童雅巧又一巴掌打過去。
她一邊罵著,一邊打,怒氣在巴掌的響亮聲中展現,但巴掌又助長了怒氣,就像咬人的瘋狗停不下來。
「三十三,三十四……打得好!」那倆女生助威。
白冰嘴角裂了血縫,她只得說:「我以後不敢了,饒了我吧!」
她們兩個打得興起,童雅巧喊:「脫她褲子,讓她風光風光。」
倆人使個眼色,一擁上去將白冰摁倒,童雅巧摁住白冰的雙手,張一敬壓住她的腿,脫掉了一隻鞋。
「你們愣在那幹嘛,還不幫忙?」
白冰使出渾身力氣拚命掙扎。
「啊……啊……你們幹什麼……耍流氓……我告訴武老師……」
「怕你告,不成!」
「你說得出口,你就告!」
她們又脫掉了她的一隻鞋,先把她的褲子扒了下來,又把她的上衣褪了下來。
「胸不打,癟三。」旁邊的女生一邊照一邊嬉笑。
「快……扒褲衩……你照相……發到群里……讓所有的學生看……」
「我哥哥揍你們……我……我……認識楊躍龍……」
聽到楊躍龍,倆人緩了下來,互相張望著。
「我還認識茹世雄呢?」童雅巧說著,倆人又動起了手。
這時門響了,推門的聲音,救命的推門的聲音!
倆人放下手,張一敬慌著開門,童雅巧也急忙笑嘻嘻的撿起褲子遞給白冰。
白冰不去接,只是哭著抱著身子,光禿禿地坐著。
張潔進來了,看見哭泣的白冰,關切的問:「怎麼啦,白冰!」
「你們脫她的衣服,還照相!」
白冰不回答,只是嗚嗚地哭。
「沒什麼,她的內褲壞了,我們幫她換內褲!」童雅巧笑嘻嘻地說。
「穿我的鞋!」張一敬也逢迎說。
「你不是跑操了嗎?」
「忘帶一本書!」
「啊……啊……你們忙吧,我們先走了!」童雅巧客氣地說著,拉起面色尷尬的張一敬向外跑,那兩個女生也趕了下去。
「怎麼了?」
「她們欺負我,說我告狀。」
「以後必是流氓!」班長張潔罵著。
她們不敢惹張潔,張潔的父母有勢力。現在的學生打架都是看家長的,有錢有勢的盡量不惹。
白冰傻了似的光禿禿地坐著。
「快穿上衣服吧,著涼了!不就是脫個衣服唄,咱們經常光著身子在宿舍里,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冰還是不說話。
「都是女孩子,又沒有男孩子,再說我們洗澡時不是在一起嗎,誰沒見過誰!」
「她們照了相,要讓全校的學生看,我還怎麼見人,不如死了算了!」
「咱們報警吧?」
「她們未成年!」
「要不報告老師!」
「千萬別……」
「找楊躍龍……先穿衣服,找楊躍龍把手機要回來!」
張潔知道事不宜遲,早讀時就把楊躍龍叫了出來。
楊躍龍一聽火冒三丈:「這還了得,脫別人褲子,比小姐還不要臉!」
「以流氓之道還治流氓之身!」賈重文說了句半文半白的話。
「我們是男生!」
「她讓全校學生看,顧忌男生了嗎?」
「現在就去,正好老師們開會呢!」
童雅巧、張一敬和戈姍姍關係很好,他們就讓戈姍姍去叫。
正好戈姍姍也恨他倆,想當年葛業曾經打過她,她倆就在旁邊站著也不搭腔。
「童雅巧、張一敬,出來一下!」
「上課呢,有事嗎?」
戈姍姍也不答話,一直向樓梯里走,她倆大大咧咧跟了上去,「四大金剛」圍住「雙雄」。
「你們想做什麼!」
雙小東和夏昌平沒有說話,上去把兩人踹倒。
「敢打老娘,等……」
童雅巧的聲音很尖利,整個樓道就快聽見了,但是一個學生也沒有出來。
楊躍龍拽住她的頭髮,把她拖在地上,給了她一巴掌:「讓你喊,誰喊扇死誰!」
張一敬還沒有開口,就被賈重文扇了一巴掌。
「脫別人的衣服,今天把你的衣服脫下來,讓你光著轉遍所有的班,讓所有的學生看,讓老師也看!」
賈重文說做就做,上去撤張一敬的衣領,幾個紐扣就像打棗似的脫落下來。
「啊……啊……」張一敬拽著衣領。
「她還敢喊,堵她的嘴!」戈姍姍在旁邊跳躍著。
「還拽衣領,脫別人的衣服時怎麼著……」
童雅巧看著發獃,拽著自己的衣領說:「流氓,報警!」
「你們不流氓,我們也未成年!」雙小東質問著。
楊躍龍說:「把手機拿過來,這事算了,否則沒完!」
「什麼手機!」
「拍照的手機,拿過來!」
「給你們,我們只是嚇唬嚇唬白冰,並沒有發!」
楊躍龍拿過手機,翻了一下。
「哥,我們看看吧!」
楊躍龍一擺手,把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她還不解氣,又摔了一遍,手機碎片零散了一地。
楊躍龍一人又給了她們一腳。
「便宜壞你們,記著以後再欺負白冰往死里打,白冰要是受一點點傷害,給你們沒完!」
「老子少不了扒下你們這層皮!」賈重文惡狠狠地說,「白冰是躍龍的妹妹,也是我們的妹妹,再欺負試試!」
「給茹世雄捎個信,別他娘的裝逼!」
楊躍龍氣憤難消,又扇了她們幾巴掌,「少他媽的裝老大!」
老師們三五成雙地上樓。
「屁不大點的事發個簡訊不就行了,一個早讀沒上成!」
聞人笑語對夏園說著,看樓道內零散了一地的手機碎片。
「外面樓道內怎麼那麼臟?」
「我去!」
楊躍龍拿著工具出去了,聞人笑語看著很高興!
「笑什麼笑,不懷好意!」
聞人笑語看著竊笑的「蚊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