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們是老娘帶的最差的一屆

當雪萊看到集結在院子里的隨從時，額前的秀眉便緊緊地鎖在一起。

女僕們兩三人一組地竊竊私語。兩個園丁和那五個廚師打成一團，有說有笑。至於那50名侍衛，一個個衣衫不整，隊形不齊，毫無生氣地堆在那裡。他們當中要麼穿著便穿，要麼下半身穿著輕甲，上半身光著，有的抽著捲煙，有的端著酒瓶，最可氣的是居然還有一個人盤地而坐打起了呼嚕。

能看得過去的，除了一直站在最前面畢恭畢敬的老管家莫利之外，就只有一直跪伏在院子角落，全身衣衫襤褸，始終沒有敢抬頭的三個人。

而對於這三個人，包括莫利在內，所有人都非常有默契地與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向他們時還露了鄙夷的視線。不用問也知道，他們就那三個所謂的污奴。

正好這時，有一個臉色漲紅的侍衛姍姍來遲，隔著老遠雪萊便聞到了一股酒臭味。他在經過那三個人身邊的時候，一口濃痰吐向了三人，正中其中一個成年男性的後腦上，這舉引得眾侍衛哈哈大笑，而那些女僕們則透露出更加厭惡的的眼神。至於被吐了痰的那個人始終都沒敢動，甚至大氣都沒有喘一下。

「碰！」

雪萊從坐著大椅上拍案而起，臉色陰沉地彷彿能結冰一般。

突然地聲響讓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還從還沒有見過那個傻白甜，一有事就只會愁眉苦臉的雪萊公主會表現出如此憤怒的姿態，一時之間，一個個的都不知要如何應對。

剛剛遲到吐痰的那個侍衛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腳踢翻了其中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左右的污奴。

「誰讓你們這些污穢出現在這裡的！看看都惹公主殿下不開心了！」說著還向雪萊討好道，「公主殿下放心，我這就替您好好教訓這幾個污穢！」

被踢翻的那個小孩，露出一臉的驚恐，兩眼汪汪地就要求饒。

「夠了！」

雪萊大步迎了上去。

「公主殿下請止步，怎麼能讓您親自動……」

「啪！」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旁邊的小孩都一臉不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公……公主殿下，您這是？」

「清醒過來些沒有？」雪萊收回甩出去的右手，臉色陰沉地問道。

他惶恐地低下頭，連忙說道：「對不起，公主殿下，我……我……」

雪萊雙眼向下盯著他的後腦，語氣冰冷地說道：「既然酒醒了，那麼侍衛，我問你，你的劍呢？」

「我的劍？」他抬起頭一臉困惑地看著雪萊。

他收到消息的時候，還在小鎮的酒館里抱著寡婦喝著酒呢，身上哪裡來的劍。

雪萊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抽出自己防身用的匕首便向他的正臉砍了過去，那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滯，就像是真要取他性命一般。

「呃啊！！！」

侍衛大叫一聲，本能性抬手抵擋，腳跟也沒有踩穩，向後倒了過去。半晌過後，發現什麼事也沒有，放下手一看，雪萊保持著劈砍的姿勢，沒有前進半分，就算他剛剛沒有向後躲去，這個距離也不會真砍到他。

可即便如此，這一下也著實將他嚇得不輕，滿頭的虛汗，兩腿也一直在抖，就好像剛剛真的經歷了一次死裡逃生一般。

「作為一名侍衛，連自己的劍都不隨身配帶，關鍵的時候別說守護我，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了。」雪萊將匕首慢慢地收回鞘中，轉身面向其他侍衛，「人在劍在，劍亡人亡。這句話你們給我永遠地銘刻在心裡，如果再有下次，就用不著敵人出手了。現在全都給我按隊形站好了！」

在雪萊的一聲令下，所有人就按最正統的隊形站好，女僕們以老管家莫利為首，整齊地側在院子的左邊，在她們的後面，園丁和廚師也整齊地站了一排。至於這50名侍衛，則整齊地站著豎直的五排。眾人著實是被嚇壞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他們之所以這麼懶散，並不是因為他們本來就這樣，畢竟是王宮出身的隨從，該有的素養和規矩自然是知道的。主要還是因為之前的雪萊一直以來就不怎麼管理他們，而且也因為雪萊的原因，才讓他們淪落到這麼一個窮鄉僻壤的破地方。所以或多或少對雪萊有著一絲不敬。

只是今天，雪萊的怒火讓他們重新意識到一件事情。就算是落魄的公主，那也是真正的公主，就算她現在隨手殺了他們，那也是她的權力。在這個階級之牆堅固無比的社會裡，他們的身份說到底就是隨從而已，某種程度上連平民都不如。

「莫利。」

「公主殿下請吩咐。」

「我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把他們三個洗乾淨，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后再帶回到我的面前。」

「這……」

莫利一臉不解，旁邊的幾個女僕也面面相覷。很顯然，在他們的認知裡面，這種污穢是碰不得的，更不要說給他們洗澡穿衣服了。

別說是他們了，就連這三個污奴也大腦空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而年紀最小的那個孩子甚至開始發抖起來，以為這是要想一出折磨他們的新方法。

見沒有人動，雪萊默默地嘆了口氣，真是難帶啊。

「還有十三分鐘，時間一到，如果他們沒有乾淨地站在我的面前，你們就都給我離開這裡吧。」

莫利大驚，在這麼一個鬼地方，如果他們被驅逐了，那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住的。於是連忙帶上一眾女僕，將這三個污奴安排去清洗。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人有那個閑工夫去在意對方的污穢身份了，如果丟了工作，他們的下場說不定還不如污奴。

雪萊坐回到庭院前的椅子上，眼神有些渙散地看著眼前這些人，這才站好沒一會，有幾個人就已經忍不住開始晃頭抖腿了。

這要是在老娘大學時的軍訓上，你們幾個就是會害大家被教官並罰的罪魁禍首。真是一點團結的意識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