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鴨場孤燈 命懸一線

放入最後一塊鐵器，修遠終於湊齊了50kg鐵，距離他和那名神秘的弓箭少女分別已經過了整整兩天時間，修遠時刻關注著聯邦發布的最新消息。

西爾市，已經被徹底放棄了。

所有聯邦警備部隊撤離往艾斯市也宣告著西爾市成為繼深海、侜山後第三座淪陷的沿海重城。

沒有及時撤離西爾市的市民分佈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勉強生存，有能力的都在積極尋找方法，待城市邊境的封禁結束，就會踏上離開西爾市的旅途。

修遠手中拿著一張西爾市的地圖，連續跑了兩個菜市場都沒有尋找到他想要的活鴨子，反倒是找到了兩隻大公雞。

本著賊不走空的原則，修遠把兩隻大公雞裝進雞籠子，放進了房車的床下面，待以後自己嘴饞了還可以打打牙祭。

西城的兩個大的菜市場都去過了，沒有發現活鴨子。

修遠皺著眉頭，明天邊境封禁解除，自己將踏上旅途，若是能完成任務解鎖房車那天的「奧特光波」，安全就有了保障。

一處處查找下去，他忽然發現在城市北部邊緣地帶有一個小小的標誌——「冬梅養鴨場」。

修遠眼睛一亮，嘿嘿笑了一聲，啟動房車朝養鴨場駛去。

一路向北，待修遠到達養鴨場附近的時候，已經是天近傍晚。

修遠走出房車，手裡還提著一根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空心鐵管，提在手裡緩緩朝養鴨場的大門走去。

養鴨場的大門是那種鏤空式的鐵門，從這裡望進去，偌大的養鴨場大院中只有正中的主屋門口亮著一盞門燈。

有人在這裡生活？修遠猶豫了一會兒，伸手在鐵門上拍了幾下，出聲詢問道：「有人么？」

院中無人答應，倒是側面的長排房子中傳來幾聲鴨子叫聲，聽見這叫聲修遠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這趟終於沒有白跑！

連續叫了幾聲都沒有人回應，想來這裡是出事之前主人就未將燈關閉才一直亮到現在。

修遠自側面小門進了院中之後，左右打量一番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徑直朝聽見鴨子叫聲的左側房屋走去，打開門的瞬間只覺得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

「我去，這味道真夠酸爽的。」修遠捏著鼻子朝裡面走去，不出所料在他前面不遠處正有十幾隻獃頭獃腦的鴨子正盯著這位來歷不明的不速之客，發出「嘎嘎嘎。。。。。。」的叫聲。

且說修遠一番折騰，將兩隻鴨子捉在手裡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

既然無人照料，這些鴨子又是怎麼活下來的？難道，這養鴨場裡面還有其他人？！

想到此處，修遠急忙回身看去。

在房門處，不知什麼時候一個佝僂的聲音正死死地看著修遠，昏暗的燈光下只能看見一對渾濁不堪的眼睛。

「啊！」修遠忍不住驚叫出聲，分貝堪比被流氓非禮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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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遠手中捧著一碗熱湯，不好意思地笑笑：「陶婆婆，真對不起我敲門之後以為沒有人，就直接進來了。。。。。。」

修遠身前坐著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穿著灰藍色的衣服身形佝僂，正笑眯眯地聽修遠說話。

聞言，陶婆婆伸出枯黃乾瘦的手擺了擺：「你這年輕人膽子是真大，黑燈瞎火就敢往那鴨舍里闖，以後可不敢這麼莽撞了。」

修遠和陶婆婆閑聊一番才知道，陶婆婆是土生土長的西爾市人。早年喪夫，一個人拉扯著兒子長大很不容易。

十幾年前靠著積蓄開了一家養鴨場，勤勤懇懇日子還過得去。世事無常，這一切都在夜魔入侵西爾市之後被打破了。

陶婆婆故土難離年紀又大了，最後沒有參與之前的撤離行動，留了下來。

整個西爾市，如陶婆婆這般的人還有很多很多，想到這裡修遠暗嘆口氣，隨口問道：「那婆婆，您的兒子呢？」

陶婆婆臉上的神色一滯，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幾歲，連臉上的皺紋都變得更深了幾分，她勉強笑了笑說道：「先喝幾口湯暖暖身子，光顧著說話了都還沒喝。」

修遠心裡一痛，暗想自己是戳痛了老人家的傷心事，也對，夜魔橫行的現在老人家的兒子沒有陪在她身邊，怕是已經。。。。。。

一口氣將碗里的湯喝光，修遠滿足地拍拍肚子，這是多久沒有喝下一口熱湯了呢？

見他將湯喝光，陶婆婆欣慰地笑了，起身站起來對修遠說道：「走吧，一起去見見我的。。。。。。兒子」

啊？修遠心中迷糊了，看著樣子陶婆婆的兒子還健在？那他怎麼都不出來，或者說生了病？

兩人走出主屋，來到房屋後邊的一排鴨舍之中。

進去之後修遠發現這裡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正常的居室客廳的式樣，進了客廳又往裡面走去，陶婆婆在口袋裡面摸索了好一會兒，方掏出了一把鑰匙，將房門打開。

這個房間很特別，沒有一絲的光線，或者說在設計上就沒有設計窗子，整個房間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見。

「嘩啦！」開門的瞬間，修遠聽到了一陣鎖鏈拖拽的撞擊聲，他腳步遲疑了一下，看看陶婆婆瘦小的背影他還是走了進去。

「兒啊，我來了。」陶婆婆的聲音充滿了慈愛與和藹，只是在這樣的情形下，顯得有些怪異。

「啪。」陶婆婆隨手打開了牆上的電燈，整個屋裡的情形完整的呈現在修遠眼前。

老舊的雙人床上一個男人被鎖在上面，他的皮膚呈現出不自然的灰白色，眼圈發青。

尤其是一雙眼睛裡面散布著細碎的火紅色晶體，臉上特別是嘴邊有著乾涸的血跡。

看到二人的一瞬間，他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被鎖在床上的身影不斷扭動，氣力之大震得整個床板跟著晃動。

「這是魔人？！」修遠下意識地後退幾步，不可思議地看著陶婆婆：「婆婆，您兒子已經。。。。。。」

「已經死了？」陶婆婆臉上的溫情收斂，漸漸猙獰：「他沒死！你看看他，還是以前的樣子怎麼就是死了？」

陶婆婆魔障了似的自言自語道：「兒子別急，媽這就給你找吃的，家裡的鴨子不多了，媽得找機會給你找吃的，找吃的。。。。。。」

修遠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從髮根升起，他邊後退便說道：「婆婆，你是不是瘋了？把一個魔人留在家裡？」

就在他將要退出房間的一瞬間，忽然覺得一陣頭腦發沉，睏倦的感覺好像潮水般湧來，那碗湯？！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在眼中黑暗完全來臨前，隱約聽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