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鳳鸞
早朝過後,白俊雄朝書房方向走去,還未走到書房門口,便看到書房門口站著的人,是他那從未主動找過他得大女兒和她的丫鬟,眉頭微皺上前問道。
「楚夏,是有事情找為父嗎?」
「是的父親。」
上前一步,白楚夏對著白俊雄俯一下身,一臉的笑意,「父親,可吃了早膳。」
「已經吃過了。」
白俊雄走到書房門口,打開門,率先進去。「進來說吧。」
他這個女兒,還從未主動找過他,想來今日定是有什麼事吧!
「是父親。」點頭,白楚夏就跟著白俊雄進了書房。
剛走進書房,海棠便從外面把書房門給關上了。
白俊雄走到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白楚夏,問道,「何事?」
「父親,是這樣的,女兒已經及笄,便可議親了,而祖母剛過世一年,女兒想,女兒的婚事是否要等到祖母孝期過後?」白楚夏直接說出了目的。
「是不是昨日銘王爺對你說了什麼?」白俊雄有些疑惑。
「並未,」白楚夏不急不緩的說道,「但是依女兒感覺,銘王爺應該是想要儘快把婚事給定下來的。」
「嗯,你有這份孝心實數難得,可若因為守孝,白白耽誤了你的婚事,不妥。」
為了守孝,還需要再等兩年的時間,白俊雄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父親,若是給祖母守孝的話,對女兒的婚事,並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反而對女兒,對父親,有極大得益處。」
被拒絕,白楚夏並未表現出著急,反而更加淡定。
「此話怎講?」
白俊雄有些疑惑,平白多等兩年的時間,怎會沒有任何影響!還會有益處!對於白楚夏所說的,白俊雄自然是不信的。
「父親,女兒的婚事是王上在女兒未出世時便定下的,是因當初父親協助王上登基有功,王上給的恩賜,這婚事已經十五年了,就算是女兒在外的名聲並不是很好,但是這婚事也並未有過任何改變,想來,也並不會因為這一年多的孝期,這婚事會有任何的變故。」
「如今,與北燕的戰事這般吃緊,王上心中定是有些不痛快,這個時間若是成婚,王上也不會高興很多。」
白楚夏對著白俊雄露出一個飽含深意的笑容,接著說道,
「況且,百善孝為先,若是女兒為了祖母守孝的事情傳了出去,想必都會說父親孝道,對於父親未來的仕途,豈不是更好。」
「嗯,你說的也並無道理。「白俊雄暗自想了一下,覺得她的分析是對的,推遲婚事確實是對他而言利大於弊。
沉聲道。」最近與北燕的戰事確實是王上心中的一根刺,只要邊關不傳來勝利的消息,王上也定不會有多歡喜。而且,為你祖母守孝這事兒傳出去,確實是對為父的仕途有好處的,只是委屈了你了。」
「父親,為祖母守孝,本就算女兒應盡的孝道,何來委屈之說。」
知道自己說動了對方,白楚夏嫣然一笑,繼續道,「況且,為祖母守孝,不止是對父親有好處,對女兒也是有極大的好處的。」
「女兒本就剛剛及笄,若是現在直接和銘王爺成婚,和銘王爺之間並無任何感情,而且銘王爺以前對女兒的印象也並不是很好,借著這孝期,和銘王爺培養一下感情也是好的。若是讓銘王爺很輕易,並未付出任何感情便得到了,豈不是顯得太廉價了。」
「你說的對,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吧!」看著白楚夏白俊雄點頭道。
此時他才感覺到,他這個大女兒真是長大了,會為自己籌謀了。
「好的,父親,若是銘王爺來府的話,還要勞煩父親與銘王爺說明。」
對於這個結果,白楚夏很是滿意,白俊雄雖然本就孝順白老太君,但是和他的仕途相比,那所謂的孝順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好,」起身,白俊雄走到白楚夏的面前,伸手摸了下她的頭,「以前委屈你了,以後有事情可直接來與父親說。」
「謝謝父親,那女兒先回房了。」低頭,白楚夏眼眸一轉,暗自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去吧!」
緊接著白楚夏對著白俊雄俯了一身,便轉身離開。
看著白楚夏離開的身影,白俊雄嘆道,若是個男兒身,那該多好。想他堂堂一國之相,至今只有兩個女兒,哎,可惜了!
見白楚夏出來了,海棠上前說道,「小姐,張小姐來了,在院內的前廳。」
「嗯。」白楚夏點頭,也不說話,她知道張錦秀今日一定會來的,不然豈不是對不起她那音痴的稱號。
「小姐可與老爺說了?老爺答應了嗎?」
想起早晨小姐與她說的,要為老夫人守孝剩餘那兩年的時間,海棠心中有些高興又有些難受。
高興的是小姐終於可以暫時不用嫁給那個花心的銘王爺了,難受的孝期過去后小姐就十七歲了,若是與銘王爺成功退婚,是否還能找得到如意郎君。
「嗯。」
白楚夏再次點頭,心中暗自冷笑,他能不答應嗎?他最注重他那仕途了。
剛走進她那院門口,便看到前廳坐著的那人,不禁抿嘴一笑,往裡走去。
「楚夏。」
見到白楚夏,張錦秀別提又多高興了,上前一把握住白楚夏的手,一臉的興奮,「楚夏,今日我是不是打擾了?」
她剛下馬車便被門口小斯領到了這院內,說是小姐與老爺在書房,稍後便回來,讓她在此等候。
「哪有什麼打擾,我整日在這院內無事,你能來,我很高興。」
走到書桌旁,白楚夏拿起她早就準備好的曲譜,遞給張錦秀,「那,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你來了。」
「楚夏你真好。」
接過曲譜,張錦秀便開始看了起來,越看臉上的笑容越大,直到看完,感覺她那眉毛都笑了起來。
「楚夏你太厲害了,這高山流水的改編,比原先可強了太多了。」
「你喜歡就好,」見張錦秀這般高興,白楚夏心中也是開心的,「你在琴藝方面造詣頗高,想來這曲譜你一看就會了。」
「哪有,沒有楚夏你厲害,能把這高山流水改編的這麼完美。」說著張錦秀便對身後的丫鬟春蘭擺了擺手。
緊接著春蘭便把一邊的桌子的大盒子拿起來,走到張錦秀的面前。
打開盒子,張錦秀伸手摸了下盒子裡面的琴弦,滿臉笑意,「這琴,是我父親為我尋得,陪伴了我五年了,今日我便贈與楚夏。」
「這,萬萬不可。」
看到盒子裡面的琴,白楚夏很是驚訝,那琴,名鳳鸞,是禮部侍郎為了愛女重金尋來的,在上一世張錦秀便喜愛的很,平常連碰都不讓人碰一下。
「這既是你父親為你尋得,你便好好收藏著罷,說實話,我平日來並不喜琴……」
「不,也只有你,能配得上著鳳鸞,」打斷白楚夏的話,張錦秀蓋上鳳鸞的蓋子,「這琴,我雖是喜愛的很,但贈與楚夏,我並未不捨得,因為我知道,楚夏在琴藝的造詣在我之上,否則,便不會把這高山流水改編的這般好。」
「我……」
「難道,你不是真心想與我做朋友的嗎?」見白楚夏還想拒絕,張錦秀眉頭緊皺,故作傷心狀。
「好吧!你既如此割愛,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見無法拒絕白楚夏便接受了,讓海棠把琴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石桌上還放著她昨夜就準備好的另一把琴。
看著挨著的那兩把琴,就像是她們兩個一樣,見此,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