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西瓜
夏天的西瓜沒有人能抗拒,一桌一盤,每人只能吃上兩片,多的也不過三片。
許多顧客意猶未盡,紛紛問道:「這西瓜還有嗎?能不能再上些?」
文舒作為難狀:「有是有,不過這是三日後推出的新品.......」
「不就是錢嗎?」有位穿著不俗的顧客,起身道:「你開個價。」
有錢文舒能不賺嗎?
不,她當然要賺。
不過,原以為這個世界沒有西瓜,正愁定價呢,誰知道秦景陽竟然兩年前就吃過。
只是聽他所言,在汴京吃過的西瓜的人也不多,而且不便宜。
「我若說了,只怕大家會覺得貴。」她期期艾艾,吞吞吐吐。
「笑話,爺們是那差錢的人?」
這可是你說的。
文舒粗略估算了一下價錢,再加上從京城到這的運費,最後定價二兩銀子一個。
一聽二兩銀子,確起頭的客人臉色僵了一下,
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這麼多人看著,若是反悔豈不打臉。
他好歹在這附近有些名聲,便咬牙道:「不過二兩而已,來一個。」
他買了,其它跟著附和的人,也不好裝傻了,便紛紛咬著牙買了一個。
都是差不多身份的人,不買好像顯得自己低人一等似的。
這一賣,就是十個。
看著剛到手的二百兩銀子,文舒臉都要笑爛了。
這錢賺得可真輕鬆。
「樊樓半個就賣十兩,你一個才賣二兩,不虧本嗎?」秦景陽不知何時湊了過來。
文舒還未來得及收起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怒瞪他:「你不是說不記得了嗎?」
「這不是剛想起來......」眼見文舒臉色不好,他拔腿就跑。
在原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文舒自我安慰。
雖然她賣便宜了些,但樊樓是什麼地方,就是普通的一隻雞進了樊樓,價錢也得翻幾番。
十兩銀子在臨安地界,別說她這個小鋪子,就是臨安最好的酒樓估計也不好賣。
做人要知足,二兩銀子在她眼裡已經是高價了。
在剛在那些客人眼裡,也是高價了。
這麼一想,果然心裡舒坦了不少。
等店裡人都走乾淨后,文舒便張羅掌柜將鋪門關了,點一下今日的營收。
桌上放著剛切好的西瓜,大家一人一瓤吃得滿嘴都是。
「你在哪聯繫的瓜販子?」秦景陽拿著一瓤西瓜晃到文舒身邊,小聲嘀咕:「這瓜聽說是外邦來的,這兩年汴京才興起,產量也少,你從哪弄來這麼多.....「
他剛剛去廚房端瓜的時侯發現,那地上起碼堆了二三十個。
聽說去年,樊樓一共也才得了五十個呢。
文舒白了他一眼,「你打聽這個做什麼,卓三公子都不操心,你操哪門子的閑心。」
被嗆了一下,秦景陽有些喪氣,「問一下怎麼了?」
「此乃商業機密,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這次輪到秦景陽翻白眼了,不過這西瓜是真好吃,清甜又解暑。
想著,他又嗄嘎炫了兩塊。
汴京的西瓜文舒連見都沒見過,這些瓜當然當然是山海經里來的。
前幾天晚上她心血來潮,用了隨機傳送,卻沒想到又傳送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那裡天氣炎熱,土地平坦,既無湖泊,也不見高山。
熱浪撲面,天上太陽似乎都離自己更近了一些。
地上是成片的綠藤以及大大圓圓的綠球球。
當系統告知她,這些瓜就是西瓜,不僅可以食用還能清熱解暑后,她當場就摘了二百個丟進了置物籃。
原來那裡就是外邦啊!
「你出來這麼久,就沒往家送信嗎?」文舒啃著西瓜,突然問道。
秦景陽正要回話,就聽得卓如峰一聲低呼,「怎麼樣,今日賺了多少?」
掌柜停下撥下打算盤的手,提筆在賬本盈收那一欄寫上「五兩」二字。
「五兩?」卓如峰立即去看文舒,只聽她笑道:「不錯,凈賺四兩。」
「真的?」卓如峰有些興奮,「這麼說,若日日都如今天這般,一個月不就是一百二十兩?」
說到此處,他蒼白的臉上,少見的泛起了几絲紅暈。
旁邊的掌柜也替他高興,沒想到從小離家,不碰經營之事的三公子竟然有這等眼光。
第一次與人合夥開鋪子,就有這樣的成效。
他原是卓家三夫人也就是卓如峰母親的陪房,只是十幾年前夫人帶著公子去了他鄉養病後,他就被留在老宅做些不緊要的活計。
這次三公子突然回來,又說要開鋪子,便啟用了他們這些留在臨安老宅的老人。
這事文舒也是知道的,
請誰都是請,反正她在臨安也沒什麼熟人。
相反卓家在臨安城勢大,只要王家不找麻煩,這鋪子便能開得穩當。
「回頭掛個牌子,從明日起,奶茶限量銷售每日二百杯。」文舒突然道。
「啊,這是?」卓如峰有些訝異。
這勢頭正好呢,不該趁熱打鐵多賣一些么。
文舒解釋:「牛奶有限,只能做出來這麼多,而且什麼東西短時間吃太多,都容易膩味。」
聞言,卓如峰立刻明白過來。
物以稀以貴,鋪子特殊之處就是有別的店沒有的奶茶,若是幾日間便讓臨安城百姓吃膩了,那麼以後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不過,既盤了這家店,總不能真的只做半日的生意。
要真那樣,半年之後房租都回不來。
為此,整個下午,文舒都窩在廚房試驗新品,直到華燈初上。
晚上,文舒請大家去細雨樓聽曲。
秦景陽聽后雙眼放光,文老爹和卓如峰也有些好奇,唯獨柳芸娘興緻缺缺,婉拒了文舒的邀請。
文舒知道她心裡不痛快,也沒勉強,帶著其它三人走了。
細雨樓的頭牌娘子叫燕如,不僅聲音婉轉清悠,人也長得好看。
她手抱琵琶坐於台上,隔著珠簾,婉轉清悠又帶著几絲纏綿的江南小調,在屋內盤旋,讓人彷佛置身於三四月的煙雨中。
一曲終了,台下掌聲雷動,紛紛叫好。
有機靈的小廝立馬端了托盤在人群中來回遊動,不時便聽得銀子或銅錢落入其中的聲音。
當托盤擺到秦景陽面前時,他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片刻後有些尷尬的看向文舒。
文舒極自然的從腰間取出十文錢遞給他。
秦景陽笑著接過,本想全都投到托盤裡,半道上卻想起什麼,摸回兩文錢揣進袖裡。
端托盤的小廝笑容微微有些僵硬,臉上閃過一絲嫌棄。
文舒卻笑了。
待小廝走開后,她側眼打量秦景陽,賊嘻嘻的問道:「什麼滋味?」
秦景陽充耳不聞,只看著台上的燕如娘子,鼓掌贊道:「唱得真好!」
回家的路上,她問秦景陽:「既然知道錢財的重要性,為什麼不入伙我的鋪子,賺些體已。」
「這不是身無分文么?」
「你不是還有兩文?」文舒看向他袖子。
秦景陽大驚:「你連這兩文都要摳走?!」他捏緊袖口,一副視死不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