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崩潰
莫清漓自以為自己是看戲人,可殊不知,她也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不遠處,兩道身影站在角落處,將所有的一切都看了個透徹。
楚淮錦搖著扇子,看著那道清瘦的身影,對著身旁的男人嘖嘖了兩聲:「難怪讓本世子子時三刻才到,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一出啊,果然是你看上的女人,這心狠手辣的程度,跟你有的一比啊。」
旁邊的人一半身子隱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相貌,可是那渾身清傲又凌厲的氣質卻忍不住讓人從心裡敬畏。
空氣中傳來一聲冷哼,聲音有些低沉,帶著攝人心魄的怒意:「楚毅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竟然也敢染指她,今天本王就讓他知道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動的。」
楚淮錦聽了這句話,忍不住挑了挑眉,瞳孔之中難掩驚訝:「你的意思,是要親自動手?」
身旁之人沒有回答,只不過那身上若有似無傳來的殺意卻令身旁的楚淮錦心中一緊。
「子時三刻,到了。」
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帶了點嗜血的味道,楚淮錦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身旁的人便猶如一陣風吹過,消失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莫清漓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圓月,瞳孔中透露出一抹興奮來,她說:「子時三刻,到了。」
楚淮錦忍不住用扇子敲了敲額角,看著對面整個人都興奮起來的莫清漓,嘆了口氣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個人都是瘋子,我以後可得小心點,不然以那傢伙護短的程度,只怕我對莫清漓有哪裡不周全了,他就能直接把我脖子給擰下來。」
臉上掛著狐狸一樣的笑意,楚淮錦抬腳往莫清漓那邊走去。
此時屋內,床上的兩個身影相互交疊,空氣中混合著歡好的味道,男人忍不住皺了皺鼻頭,露出一抹嫌棄的表情來。
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身形,他定定的站在了床邊。
殺意從身上瀰漫開來,正在忙活的楚毅頓時身上一涼,連忙抬起頭看著帳子外的身形,驚道:「是誰?」
男人陰氣森森的笑了一聲,手中的利刃陡然出竅,在月光下閃過一道沁人的寒光,伴隨著男人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來殺你的人!」
「噗嗤——」刀子入肉的聲音,鮮血陡然噴洒出來,素色的帳子被瞬間染紅。
「真臟。」男人嫌棄的說了一句,隨後便閃身消失在屋裡。
莫清漓看著楚淮錦,臉上沒有絲毫詫異,只是點點頭道:「楚世子。」
楚淮錦笑眯眯的說道:「莫姑娘真有興緻,在這等良辰美景之下,竟然也能看的下去這樣骯髒的一幕。」
莫清漓笑了笑,不置可否:「再骯髒,楚世子也還不是做了?」
楚淮錦一愣,隨即哈哈笑了起來:「說的對,看來本世子和莫姑娘,可是一路的人。」
莫清漓卻搖搖頭:「非也,我與楚世子可不是一路人,楚世子是皇家貴胄,是生活在頂端的人,而我卻是在沼澤中汲汲求生,是人都可以踩一腳的存在,這樣的我,又怎麼可能和楚世子是一樣的人呢?」
楚淮錦眼中的笑意消失,怔怔的看著莫清漓,不知為何,此時的莫清漓給了他一種不真切的感覺,彷彿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的楚淮錦連忙回過神道:「莫姑娘何必如此貶低自己,在本世子眼中,莫姑娘可比那些自我感覺良好的世家小姐聰明多了。」
莫清漓笑笑,不予置評,只是道:「既然世子已到,那便說明今日之事已成定局,既然如此,那臣女便不奉陪了。」
隨後,莫清漓便轉身帶著兩個丫鬟離開。
楚淮錦將扇子一收,狀似自言自語的對著空氣說道:「她要走了,你確定現在不出來跟她見一面?」
身旁一陣風吹過,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現在還不是時候。」
楚淮錦極為不雅的翻了個白眼:「不是我說,以你的身份,如今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分明為別人操碎了心,卻硬是不讓人知道,看的我這個局外人都忍不住為你們兩個著急!」
旁邊的男人瞥了他一眼,聲音冷的像是能凍出渣子:「剩下的交給你了,做的穩妥點,別把她牽扯進來。」
隨後便消失不見,留下楚淮錦在原地氣的跳腳。
「每次都這樣,當本世子是你們的墊腳石啊!」
——
清晨,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靜安寺的上空。
陳月芝早早的就起身穿戴好,許是心情不錯,今日的她眉眼帶笑,整個人都少了往日的潑辣氣。
連用早飯的時間都等不及,便讓身旁的翠環將三夫人請了過來。
三夫人和莫清馨一同來了,剛坐下還沒說什麼,便聽得陳月芝說道:「我昨晚夜不能寐,心中總是擔憂,清璃額頭上的傷也不知怎麼樣了,三妹,不如你我一同去看看,也好讓我放心。」
三夫人心中雖然奇怪陳月芝怎麼突然擔心起莫清漓來了,可是卻也沒往別的方向想,便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好。
陳月芝心中一喜,站起身拉著她便往莫清漓的住處而去。
「奇怪,這都日上三竿了,屋外怎的一個人都沒有?」三夫人見屋外冷清,不由得疑惑道。
陳月芝心頭冷笑,面色卻是不變,說道:「怕是小姑娘犯了懶,現在還沒起身呢。」
一群人越走越近,看到屋檐下趴著一個丫鬟,陳月芝不滿道:「這些婢子越發沒個正行了,回去之後本夫人定要嬤嬤好好教教她們什麼是規矩。」
三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二姐何必生氣,左右不過是個奴婢,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三妹說的是,不過這清璃今日究竟是怎麼回事?怎的現在還沒醒,莫不是出什麼事了?」陳月芝壓下心頭的暗喜,一臉擔憂的說道。
「翠環,快進去看看,可不要是大姑娘傷勢加重暈到了。」陳月芝焦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