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甜水鎮

「甜水鎮」位於荒漠邊緣，河流穿鎮而過，不缺水，四周有田野，農夫們正臉朝土背朝天勞作。

八座三層樓高的哨塔圍在鎮子外面，一些扎眼的武裝戰士在哨塔之間來回巡邏。

偶爾也還能看到一兩個騎馬的騎士。

有馬匹嗎？洪燁心動了。他可是擁有「乘騎術」基因技能的人，就在五天前他還有一匹馬，只不過葬身於荒漠泥沼了。

進入「甜水鎮」需要交納10瓶入門費。

交了錢，洪燁順利進入鎮子。

進門時洪燁向守門的警衛打聽消息，問他是否有見過一個胖的跟球一樣的人領著一支商隊進入甜水鎮。花了50瓶，只得到「沒見到」三個字。

鎮子里的建築大多是低矮土房，只有少數幾棟兩層以上的高樓，鶴立雞群般聳立在鎮子里。

最多的則是帳篷，以及用各種破爛搭建起來的窩棚。一路所見到處都髒兮兮的。尤其是人，臉上的污穢沉積，連本來面孔都看不清。

臟、亂、差是惡土世界的常態。

洪燁在鎮子里閑逛起來。得益於豐富的水源，這裡還算繁榮，有不少的商鋪和居民。逛著逛著，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片吵雜，哭喊哀求聲尤為刺耳。

「求求你不要把我趕出去，求求你們啊！」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走。」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嗚嗚！」

洪燁也是順路，走了過去，只見幾個鎮子的保安拖拽著三個人，要將他們趕出「甜水鎮」。

問了旁邊的看客才知道，原來這三個人因為支付不起「呼吸稅」。

洪燁走了過去，看了一眼，試探道：「天王蓋地虎？」

那兩男一女頓時眼睛神情激動：「寶……寶塔鎮河妖！」

其中一個男的喊道：「你也穿越過來的？求求你，求求你就救救我們！」

洪燁看著保安：「他們欠了多少『呼吸稅』？」

保安道：「男的30，女的20，一共80瓶。拖欠10天，罰20瓶。剛好100。怎麼著？你要幫他們繳？」

洪燁從錢包里摸出一片面額為100的紫色瓶貼遞給他。

保安收了錢，罵了句「廢物」，丟下人就走。

那兩男一女三個人連忙向洪燁表示感謝，說是感激涕零也不為過。

洪燁看他們精神萎靡，有氣無力，顯然是有段時間沒吃頓好的了，便請他們到飯館里吃飯。

對他們，洪燁是有一些愧疚心的……因為他們，包括其他的穿越者會來到這個惡土世界，他有一定的責任……

餐桌上，三個人直吃的狼吞虎咽。

等他們填飽了肚子，喝飽水，洪燁才和他們說話。

說著說著，那三個人就痛苦絕望的慟哭起來。

原本都是生活在和平安逸年代的，衣食無憂，結果卻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這個危險糟糕的惡土世界，外面到處都是吃人的毒化人，以及各種各樣的怪物，連城鎮里也不安全，沒有秩序只講暴力。

這裡的人也一個個都奸詐狡猾，毫無人性可言，這半年來他們可以說被殘酷的戰後惡土折騰的生不如死。

洪燁聽完了他們的遭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三個人乾的最傻的事就是把隨身穿越過來的PEM給賣了，還只賣了1000瓶，蠢到家！

那三個人懇求洪燁帶上他們，洪燁想也不想就拒絕。那個女的很激動，說了些露骨的話，大意就是「只要洪燁肯帶著她什麼都願意干」——嗯，干，這是一個男人都懂的字。

洪燁搖搖頭，結完賬就離開了。

心懷愧疚歸心懷愧疚，他也只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昨日下了暴雨。洪燁踩著泥濘積污的街道，將所有戰利品都換成了現金，進賬2235瓶。然後又去補充了彈藥，點44手槍彈死貴死貴，要10瓶一顆，一個基數彈藥就用去了2000瓶。

隨即他去酒吧打聽消息。依舊沒聽到關於「球形胖子」的情報。倒是得知鎮上的第一大戶蔡老闆經營著一個牧場，養了馬匹。

洪燁立馬找到了蔡老闆的家。

蔡老闆正好在，白胖臉，大肚子，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成功人士，但臉上的刀疤依舊彰顯了他並不是活在一個和平安逸的世界。

得知洪燁來買馬，他直言相告，由於和鎮長簽了長期供應合約，所以少、青、壯馬一律不賣，只賣老、弱、病馬。

洪燁卻好似沒聽到他的話一般，道：「我就要買一匹青壯年馬，蔡老闆你開個價吧。」

蔡老闆眼中精光一閃，靜靜的看了洪燁兩秒，道：「洪老弟打哪裡來的？」

「明珠城。」

蔡老闆吐了口煙圈，道：「喔！『東方明珠』啊。那裡我也去過。讓我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鶴樓』。嘖嘖，去了那裡我才知道這操蛋的惡土之上原來也是有天堂的。」

鶴樓，明珠城最頂級的娛樂場所。

「進天堂是要花錢的。那種地方，也只有像蔡老闆這樣財大氣粗的，才有機會體會到人間天堂的極樂滋味。」

蔡老闆哈哈一笑，「哪裡哪裡？對了，『鶴樓』第一紅牌柳螢婓現在怎麼樣了？當年一見，終生難忘。只可惜無緣親近，到現在也深感遺憾。」

「她啊，已經被別人贖身了。」

「啊？是誰這麼有福氣？」

「一個神秘人物……」

「嘖嘖，真是讓人羨慕啊。」

又閑聊了兩三個話題，蔡老闆確認了他不是鎮長找來釣魚的，便道：「洪老弟這麼直爽，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青壯馬一匹22000瓶！這個價，洪老弟能接受嗎？」

嗯，換算一下貨幣的購買力，「也就是」一台寶馬740Li的價……

「價錢還算合理。只是眼下我身上並沒有那麼多的現金。」

「理解理解。出門在外有幾個人會一次帶那麼多錢。不過我這的買賣一直都是現金交易，所以……」

洪燁從包里取出一根金屬小管，道：「這是『遮陽傘公司』生產的基因天賦優化藥劑『2級硬化肌肉』，黑市上已經炒到了兩萬多瓶。」

「硬化肌肉」基因藥劑的來路並不正當……且由於洪燁走的是敏捷型進化路線，和「硬化肌肉」屬性相衝，用不上。

蔡老闆小心檢查那支金屬小管，他眼力是有的，看出這是未開封的真貨。

「洪老弟，光憑這個恐怕不夠。」

「我另外在告訴蔡老闆一則情報，你肯定很感興趣。值不值錢，蔡老闆您自己判斷。」

「什麼情報？」

「一個月前，明珠城的『龍虎遊騎兵』損失慘重。不知道這個消息，外加『2級硬化肌肉』，值不值一匹青壯馬？」

「成交！！！」

蔡老闆熱情的邀請洪燁留下來過夜，洪燁自然是卻之不恭。

晚飯相當的豐盛，豐盛的不像是在戰後惡土，白花花的米飯，新鮮的豬、牛、羊肉烹飪的美味佳肴，以及各式時蔬炒菜，洪燁就算因為「駱駝體質」不覺得餓，也敞開了肚皮吃，直到實在吃不下為止。

這一頓下肚，至少三天內不會有飢餓感。

最享受的是睡覺之前還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洗掉了這半個月來積累的污垢，一身清爽。站在鏡子前面，洪燁都感覺自己變帥了幾分——天下當然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些待遇顯然是那句情報換來的。

……

當晚，深夜。

周炳的農場主屋旁，一個新起墳堆在月光下靜靜的擺著。遠處，一聲腐狼飢餓的嚎叫傳來，使這裡的氛圍顯得格外陰森。

突然，一隻手猛的從墳堆里冒了出來，五指屈爪，向天怒抓……此時這裡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非嚇的魂飛魄散不可。

……

這一晚，洪燁又做了同樣的夢，夢到了那個導致他穿越過來的「罪魁禍首」……她那副陰謀得逞的得意奸笑直看得人想在她美麗的臉上狠狠的揍上幾拳頭，可惜夢不由己，最後在一陣天塌地陷、顛三倒四中蘇醒了過來，恍惚一陣，他罵道：「死女人，還真成了我的夢魘了……」

吃過一頓有牛奶的早餐，洪燁就坐上了蔡老闆的車離開甜水鎮，來到了他位於河流下游平原的牧場。

到了目的地，乍一看還真有種「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意境——這是惡土難見的景緻！

蔡老闆帶著洪燁來到馬場，指著一群馬，道：「洪老弟你隨便選，選中了老哥我再送你一副馬具。」

「那就謝謝蔡老哥了。」

等洪燁沖向馬群，蔡老闆的兒子蔡余他道：「爸，一副馬具最便宜也要兩千多瓶，就這麼白白送給他不是虧大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昨天的一個消息，有可能給我們帶來百萬的收益？」

「龍虎遊騎兵」損失慘重，必然缺馬，而他不缺。

蔡余眼睛一瞪，不敢相信：「百萬？」

「錢倒是其次。如果操作的好，我們蔡家還可以在『明珠城』置辦出一份家業來……我是老了，窩在這『甜水鎮』享清福就夠了。可你還年輕，應該去更大的地方闖一闖。現在和他結個善緣，誰能說將來不會有回報？你這兩天準備一下，後天我們就動身去『明珠城』。」

「啊？可是後天有一場籃球賽。」

蔡老闆瞪他一眼，他就泄氣了。

洪燁選中了一匹褐色高頭大馬。這馬野性十足，體壯力大，一看就不好馴服。但洪燁擁有2級的「乘騎術」技能，還搞不定一匹馬？

駕馬飛奔了一圈，這馬的速度中等，但勝在力氣大，耐力持久，洪燁還算滿意。

蔡老闆兌現他剛才的話，送出一套馬具。套韁繩，釘鐵掌，按馬鞍，做完這些日頭已經懸在頭頂了。洪燁在蔡老闆的牧場住處吃過了午飯，支付了購買馬匹的錢，便告辭離去。他繞過了「甜水鎮」，又回到了周炳的農場，然後馬不停蹄的沿著一條北上的小路策馬飛奔。

得趕在「肥腸」抵達「地龍城」之前追上他才行！

差不多的時間，一個形貌狼狽的青年剛好進入甜水鎮，他直接找到了甜水鎮保安局的局長，有「鷹眼局長」之稱的趙隆。

「趙隆叔，我爸和小婭他們……他們死了！您一定要給他們報仇啊？」

趙隆是個高壯的中年人，滿臉絡腮鬍子，大肚子挺著，咬著一根雪茄，一雙眼睛如鷹隼般銳利，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

得聞噩耗，他拍案而起，大嗓子一吼：「你說什麼？周老哥和小婭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

「昨天，來了一個叫洪燁的畜生，他被盜匪追殺，我爸和小婭好心救他，更留他在家吃飯，可他竟然喪盡天良，在飯菜里下藥，威逼我們交出錢財……」

趙隆聽后，吹鬍子瞪眼罵道：「這個該死的畜生！」

他立即帶隊前往希望農場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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