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人是鬼？！

趙隆讓人將洪燁拖去牢房，便對自己的兒子說道：「阿興，你可以下班了。」

趙興道：「父親……」

「照我說的做。」

趙興無奈，只能垂頭喪氣的離開鎮長府邸，走著走著，他甚至沒有發現背後跟著一個人，一個渾身裹著破舊斗篷的人……

走到一個僻靜處，趙興突然扭身抬槍，「我現在心情很糟糕，你最好別來惹我。」顯然，他早有察覺。

跟在趙興背後的人摘下斗篷。

看到那人斗篷下的面目，趙興臉色大變：「你！！」

……

當洪燁再次醒來，他發現自己帶到了一處陰暗潮濕又骯髒的地牢，被吊了起來，身上被扒的只剩一條褲衩。

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人，也被吊著。

虧的洪燁笑了出來：「喲，這不是李大少嘛！這可真稀奇，你怎麼也給吊起來了？」

李林昊咬牙切齒的看著洪燁，「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的錯！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畜生，」他已經完全帶入了角色，堅定的認為洪燁才是害死他老婆和老丈人的兇手，而自己則是受害者，「小婭和我爸好心收留你，要不是他們你早就被惡土強盜殺死了，你卻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竟然在飯菜里下毒，我李林昊發誓，一定會殺了你給他們報仇！」

洪燁把頭偏向一邊，耳朵給李林昊吵的刺痛，「小點聲，小點聲，我聽得見。」

這時，一個穿著考究不怒自威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趙隆就跟在他的身邊，落後一步。

李林昊趕緊喊叫起來：「趙叔叔我是李林昊啊，為什麼連我也被綁了起來？」

「安靜！」趙隆給了他一腳，他就安靜了，疼的他五官扭曲。

中年人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甜水鎮』的鎮長，你可以叫我呂鎮長……」

洪燁道：「呂鎮長，您的待客之道可有點特別。」

呂鎮梁道：「我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回答的好，我就給你換一種待客之道。是不是你殺了希望農場的周炳和周婭父女？」

洪燁道：「我說了，你會信嗎？」

「你說，我聽。」

「行吧。周家父女不是我殺的，是李林昊……」

李林昊忍著疼，道：「洪燁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你再吵，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李林昊秒慫。

洪燁繼續：「我前天路過希望農場，看到惡土盜匪在圍攻那裡，我就出手相助，幫他們打消滅的惡土盜匪。恰逢暴雨，周炳留我在他家過夜。結果李林昊在晚飯上下藥，迷暈了我和周炳父女，他威逼周炳交出錢財來。後來我掙脫了束縛，控制住了李林昊。可是第二天，李林昊哄騙周婭把他放了，然後……」

等洪燁說完，呂鎮梁舉起一枚綠鑽戒，問洪燁道：「這枚戒指是在你身上搜出來的。你是從哪弄來的？」他似乎並不關心周炳之死的始末。

洪燁笑道：「這可是我給我的女朋友準備的結婚鑽戒。」

嗯，這叫無中生「友」。其實這枚綠鑽戒正是開啟212庇護所的鑰匙……是洪燁從李林昊心心念念的周家保險柜里摸出來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東西，被他埋在了周炳父女的墳墓里。當然，裡面的錢他笑納了。

呂鎮梁眉頭一皺，繼續發問：「周婭的屍體不見了，你怎麼解釋？」

「你背後有什麼人？來到『甜水鎮』究竟有什麼目的？」

「周炳臨死前和你說了什麼？」

「你到底是什麼人？」

面對這些問題，洪燁的回答總結起來就是三個字：不知道。

此時，洪燁已經基本確認，呂鎮梁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找出殺害周炳父女的真兇，而是為了「212庇護所」。

我就說嘛，惡土之上，非親非故的，誰有那閑心管別人死活？還調查，還追兇。

「不說嗎？」呂鎮梁耐心似乎耗盡。

洪燁無奈道：「大佬，你去問問李林昊啊。他可是周炳的女婿。換做是你，你會將自己的秘密告訴給一個外人，還是自己的女婿？」

呂鎮梁就走到李林昊面前，「我剛剛問的問題，你回答得出來嗎？」

李林昊哭求道：「我不知道，周炳什麼都沒有和我說。呂鎮長，趙叔，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唉，一個個都不誠實。現在的年輕人可這是……老趙，交給你了。」丟給趙隆這句話啊，呂鎮梁就走了。

趙隆把李林昊晾在一邊，看著洪燁摘下自己的手套，抖動著大鬍子：「職責所在。如果你想說實話，隨時來得及。」

他從桶里拿出一根荊棘藤蔓纏擾而成的鞭子，上面沾滿了綠色的液體。「啪」的一聲，鞭子抽打在洪燁的身上，荊棘倒刺刮下一條粗碩的血痕，火辣辣的疼痛之後，便是一股難忍的奇癢，彷彿有千萬隻蟲子在傷口上爬。緊跟著就是第二鞭，不偏不倚的抽在了第一條血痕上。一瞬間洪燁竟然覺得無比舒爽，因為那鞭子上的倒刺刮在傷口上給他撓了痒痒，反而讓他忽略了鞭撻之痛。然後緊跟著又是一股奇癢。

「操，真特么爽啊！」洪燁齜牙咧嘴的叫了一聲，他明白了這個刑罰的妙處，真是叫人慾仙欲死。

一旁的李林昊瞪大眼睛看著，全身瑟瑟發抖。

他從小到大過的都是舒坦日子，哪怕穿越到了這惡土異世界，也機緣巧合遇到了周婭，住進了周炳的「希望農場」，嚴格來說根本沒吃多少苦頭，哪見過眼前這陣仗？一想到那鞭子有可能落到自己身上，他就害怕的渾身抽搐。

「如果……如果我什麼都不做，我現在肯定躺在柔軟的床上抱著周婭睡大覺吧？」後悔的念頭就如同毒蛇一般撕咬著他的內心。

一個小時之後……

趙隆丟掉手中的荊棘鞭，上面的倒刺都被洪燁的血肉磨掉了，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洪燁，洪燁卻看著他在笑。

「我得承認，你很厲害。我有點佩服你了。」

洪燁咧著嘴嘿笑一聲，「承讓。」

趙隆走到李林昊面前。

「趙趙趙……趙叔……」他股間有液體順著大腿流淌而下——竟然嚇尿了？！

趙隆道：「今天是他，明天就是你。好好想想怎麼回答鎮長的問題吧。」

「不要，不要啊趙叔，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趙叔你相信我啊！」

趙隆卻是已經轉身離去。

洪燁驚異道：「喂，這就結束了？」

趙隆頭也不回的說道：「誰也不能阻止我每天晚上十點睡覺。還有時間，咱們明天再繼續。」

明天？呵呵！明天你跟鬼玩去吧，「遮陽傘公司」的牢房都關不住我，就這兒破地方？

洪燁瞥了眼李林昊，「李大少，落到這樣的下場，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閉嘴！」

「這叫報應。」

「我讓你閉嘴！你聾了嗎？！」

「嘴巴長在我身上，啦啦啦啦，我就不閉嘴，你來咬我啊。哈哈，怎麼樣，你現在一定很後悔吧？從一個不愁吃不愁穿，老婆孩子熱炕頭樣樣不缺的農場少東家，一下子淪為階下囚……嘖嘖，還尿褲子了，慘案吶！」

不說還好，他一說，李林昊就越後悔，就越狂躁，大吼大叫。

看到他這幅癲狂的樣子，洪燁很開心，權當出口惡氣，然後就不管他。閉上眼睛假寐。等啊等，某一刻，洪燁睜開眼睛，瞬間精神飽滿。

再看李林昊，之前吵吵個不停，這會兒因為太困睡了。

洪燁嘿笑一聲，只見他手裡冒出來一股如煙如霧、如粉如塵的黑色物質，正是「萬象粒子」。

「夥計，又要靠你了。」

解除束縛，洪燁跌到地上，忍著身上的疼痛站了起來，正要結果了李林昊，突然感知到有人靠近，趕緊躲到門后。

一人走了進來，洪燁咬著牙忍著痛，出其不意發動突襲。

那人卻也身手不凡，使出了擒拿格鬥手法，和洪燁糾纏在一塊。拳腳交鋒間，洪燁認出了來人，正是趙隆的兒子，趙興！

趙興也看清了洪燁，低喝道：「慢著！」

洪燁一邊出拳一邊說道：「怎麼，這是要來一場父子混合雙打嗎？」

趙興臉色陰沉僵硬，轉攻為守，被洪燁逼的步步後退，道：「停手，我是來救你的！」

「逗我玩？」

「你當我很閑嗎？有人讓我來救你。」

「誰？」

「等見到『她』你就知道了。你還想不想要回你的裝備和馬匹了？」

洪燁停了下來，凝視他兩秒，笑道：「當然想。」然後走向李林昊。

「你幹什麼？」

「弄死李林昊啊。」

趙興一把攬住洪燁，「你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他可是殺死你女神和你女神父親的兇手。」

「我說不能就不能……你到底走不走？」

「嘖！」此刻自己一身傷痛，若是硬來，肯定不是趙興的對手，非但殺不了李林昊，沒準還會陷自己於不利境地，「行吧行吧。你是大佬。大佬請帶路。」

洪燁和趙隆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地牢，一路暢通無阻。至於倆把門的守衛，早就暈了。

跟著趙興，洪燁頭頂著一堆問號：到底是誰讓趙興放了自己呢？又有誰能指使得動趙興呢？自己的馬匹和行囊又在誰手裡？

不過他並不急於知道答案，因為很快答案就會揭曉。

「甜水鎮」夜裡幾乎是一片漆黑，路燈什麼的就別想了。

惡土世界，一入夜便不再是人類的主場了，而是變異生物、毒化怪的舞台。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大夥寧願找個地方窩著，靜侯天明。

洪燁跟著趙興摸黑來到「甜水鎮」東南角一處圍了小院的屋子。進了屋子，當洪燁真正看清楚了屋裡人的面孔，背脊立即就生出一股寒意，頭皮發麻。

「我擦，你……你是人是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