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推一把
小小的早朝終歸還是在一片沒有結果的吵鬧中散去。
東一群,西一片,前前後後聚成了好幾堆,這就看出來現在朝中已經開始形成的或大的,或小的各種黨派。
雖然他們並不這麼稱呼。
鰲拜此時身邊並不孤單,身邊倒是圍繞了許多大臣。
乍一看,還以為時隔多年,鰲拜虎威猶在。
但是吳乃華知道,這些人不知道都是多少人的耳目,他們的目的,真心不好猜測。
顯然,今天鰲拜所說的話,讓所有人都迷茫了,不知道這個老狐狸心中到底是在怎麼想的。
但是共同認識到的一點,就是沒有人敢小瞧這個乾癟的老頭。
當年和鰲拜一同傲立在朝堂上的人,現在活著的又有幾個,即使活著的,能夠還站在這朝堂上的,也就只有鰲拜一人。
僅僅如此,就沒有人敢小瞧了這個老狐狸。
吳乃華靜悄悄的,好似影子一般跟在眾人身後,為吳三桂等人聽取消息。
卻突然感覺自己的一側出現了個人影,一陣夾雜著怪味的香風就隨風撲入了吳乃華的鼻子。
抽動了一下鼻子,吳乃華就知道,來到自己身邊的是個太監。
果然,一個陌生的小太監來到自己身邊,輕聲說皇上有請。
吳乃華點了點頭,就停下腳步跟了過去。
索額圖遠遠看到這一幕,很開心的笑著離去。
饒了一圈,吳乃華就被小太監引到了御花園的一個亭子中。
亭子外自然站滿了太監宮女,還有一個鬍子都白了的老太醫在亭子外厚著。
顯然,康熙的身體沒有好利索,這些太醫一日都不敢遠離康熙。
看到吳乃華到來,康熙就開心的招了招手。
望著康熙的蘭花指,吳乃華心中頓時就生出了一絲噁心和毛骨悚然的感覺。
最近,不知道什麼時候,康熙變得越發的娘了。
一個姿態陰柔,卻有著皇家威儀的康熙,給吳乃華的是一種極為矛盾的古怪感覺。
現在大清正處在水生火熱之中,康熙作為皇帝不在御書房好好思量對策,卻跑到了御花園中,是非常不好的,不過倒也沒有人來煩他。
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四大輔政大臣當權的時代了。
不過,及時現在當家做主的已經是康熙,但是康熙並沒有覺得日子就好過多少,反而更加糟糕透頂了。
這些年來,對於康熙來說可以說是事事不順。
似乎從剷除鰲拜的時候,就開始的吧。
連年的災荒,各地此起彼落的起義,就已經讓這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皇帝顯得充滿了疲憊感。
在加上康熙那張本就醜陋的臉龐,和吳乃華這個阿爾圖哈的身體站在一起,乍一看,還以為兩人相差了十多歲。
「不用行禮了,做吧!」
吳乃華點了點頭,坐了下來,問道:「不知皇上召微臣來,所謂何事?」
康熙瞪了吳乃華一眼,說道:「你也和朕裝糊塗。」
說著,康熙就嘆息了一聲,問道:「今日御書房中的事情,你如何看?」
吳乃華自然明白,康熙是問的鰲拜的事情。
說到底,康熙現在還是不信任鰲拜的。
吳乃華心中心思急轉,鰲拜的意思,在吳乃華心中是極為贊同的,出兵蒙古,平定蒙古叛亂,可以給三藩更多的時間。
吳乃華明白,現在三藩缺少的就是時間,只是吳乃華實在無法明白,為什麼鰲拜要這麼做。
吳乃華是真正見過鰲拜是什麼樣子的,及時是鰲拜最風光,目空一切的時候,鰲拜也絕對不是後世電視劇中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
這是一個毒蛇一般陰毒的老狐狸,計謀不缺,狠毒不缺,甚至連搏命的勇氣也不缺。
若不是溫柔鄉太過蝕骨,恐怕現在大清龍椅上,坐著的就不是康熙了。
吳乃華思慮再三,還是說道:「其實,微臣也猜不到鰲拜到底有什麼用意,但是微臣是贊成鰲拜的計劃的。」
「為什麼?你覺得以現在前線的樣子,真的能夠守住長江一線?」
吳乃華搖了搖頭,說道:「微臣也不知道,其實這就是賭一場。現在三藩大軍如日中天,雖然朝中大臣都不說,但是皇上也是明白的,現在我朝大軍對上三藩大軍,已是未戰先怯,如何能夠使三藩的對手。」
「雖然微臣猜不透鰲拜的用意,但是相比較於三藩大軍,蒙古叛軍就好比孩童,先行平定蒙古叛軍,一來可以振奮軍心,重樹軍中士氣和信心,二來也可讓我朝暫無後顧之憂。將全部的力量對抗三藩。」
康熙點了點頭,手腕的白玉佛珠就已經滑到了手中,手指有節奏的攆動著,在思量著。
吳乃華看著康熙深思,開口說道:「皇上,與其在這裡猜測,不如將那鰲拜招來,仔細詢問豈不是更好?」
康熙一愣,看著吳乃華。
吳乃華笑道:「其實皇上當時沒有想過,鰲拜畢竟乃是是我大清的臣子,當年鰲拜被罷,不過是罷官奪爵,幽禁數年,他的家眷子嗣皇上可都是開恩,放過了。這幾年更是優待一二。不管那鰲拜有什麼想法,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清要是亡了,他鰲拜又豈能獨活,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他的子嗣,無論他的目的想法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定然不會讓大清就這麼亡了,您說呢?」
康熙的眉頭皺的緊緊的,道理他自然是懂,但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怎麼都驅散不了。
鰲拜,他極為討厭。
不過,最終康熙還是嘆息一聲,說道:「朱九公,去將鰲拜請來。」
朱九公連忙接旨,順便看了一眼吳乃華,然後退下。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康熙也非常人,開始和吳乃華說些詩詞歌賦,也是在調整狀態。
面對鰲拜,沒有人可以輕視。
不過一個多時辰,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身形雖然萎縮,並不高大,但是隨著鰲拜的走來,一種古怪的壓迫感開始在涼亭中凝聚。
時隔多年,鰲拜依舊是那個鰲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