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身死
蘭香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斟酌了好半天才開口道：「爺，方才前院已經通知過了，他們已經準備好了熱水等著您過去呢，明兒您還要去莊子上查賬，請早些休息吧，夫人這邊奴婢照料就好了。」
裴宸不回答，伸出五個手指頭穿過方雯雯的秀髮，又仔細替方雯雯攏好了被子，剛起身卻被睡夢中的方雯雯給拉了回去，這才發現，方雯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拉著他的衣袖。
即便是在睡夢中也沒有絲毫的鬆開力道，對於裴宸的依戀之情溢於言表。
裴宸側躺在方雯雯的身邊愉悅的低聲笑了笑，在方雯雯的額角和鼻尖的地方落下一吻，隨後才離開。
裴宸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蘭香這才鬆了口氣，到床邊查看，這才發現主子正握著一片布料睡的正香。
風流的事情總是傳播的最快的，當施詩還在讓人去鄉下抓小果的時候，她和徐清源之間的事情早就成了皇城百姓口口相傳的飯後談資。
還有人說裴府的家教果然不怎麼樣，嫡小姐裴霜霜囂張跋扈，一個表小姐施詩也是放蕩不堪，也只有暫時寄住在裴府的江家嫡小姐才是出淤泥而不染。
溫婉高潔，不虧是空水庵凈月師太的弟子。
凈月師太德高望重，有她在身後，自然沒有人敢議論白莎莎。
又過了三天的時間，施詩才將小果給抓回來，連問也不問就直接將小果帶到了方雯雯的面前，說什麼要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
施詩還將白莎莎和江嬤嬤，裴文淵，裴宸，裴霜霜也全都請來了，大有直接在正堂這邊開堂公審的架勢。
方雯雯坐在小塌上，另一側是裴宸，裴霜霜也窩在方雯雯的懷中，正有滋有味的啃著一塊醬黃瓜。
白莎莎和江嬤嬤坐在方雯雯的下面，一個看似惱怒卻滿懷期待，另外一個有些惴惴不安。
「你說！你說！是誰指示你害我的！」施詩憤怒的指著堂下的小果問道。
小果先是渾身抖了抖，隨後便怯懦的朝著堂上的裴霜霜看去，便大喊一聲：「嫡小姐！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您當初說了，絕對不會牽連到奴婢的身上的！否則奴婢人小言輕，哪兒敢幹出來這樣的缺德事兒啊！」
裴霜霜剛開始還優哉游哉的啃黃瓜，聽了這話忽然愣住了，隨後哈哈的笑了起來：「實在沒想到啊，這髒水還真就全都潑到我的身上來了，好啊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看你今天就是來找死的！」
裴霜霜橫眉冷對，嬌媚的臉龐瞬間變得尖銳起來，嚇得小果急急往後退，飛快的看了江嬤嬤一眼，又決絕的說道：「我原本就知道，小姐是肯定不會留下我的性命的，所以才什麼都不要了，逃往鄉下外地。」
「卻沒想到，剛到城外我就被抓回來了，既然被抓回來，那我也只能認命了。夫人，這件事情是嫡小姐指示我坐下的，她說早就看錶小姐不爽了，就是要壞了表小姐的名聲，還讓表小姐嫁出去了也別想好！」
「嫡小姐給了奴婢一百兩銀子，奴婢哪兒見過這麼多錢，於是便幫著嫡小姐將表小姐的私房物偷出來交給她。」
說完，小果轉向施詩重重的磕了個響頭道：「表小姐，您平日里對奴婢很好，奴婢卻做了這樣混賬的事情毀了您的清白，奴婢也只能以死謝罪了！」
話音未落，小果便悶頭朝著柱子上撞去，這人果然就是來找死了。
因為裴文淵清場了，堂內並沒有其他的人，庭院里的嬤嬤們又離得遠，一時間沒有人拉著小果。
一聲巨響過後，門口便多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和一大攤血跡，一股子血腥氣便立刻在堂中彌散開來，因為小果招供的話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尋死的又太快太果斷，施詩幾人當場愣在原地，等鮮血已經散開才驚呼一聲。
裴宸第一時間便將夫人和女兒的臉蛋壓在了自己的懷中，垂眸一看，卻看自己的夫人和女兒臉上一點兒嚇著的痕迹都沒有，竟然還好奇的抬著下巴想看個究竟。
裴宸玩兒笑了笑，沒好氣的用大手遮了遮這母女倆的眼睛，又沖著裴文淵和蘭香做了個首飾。
蘭香是堂中唯一鎮定自若的管事兒大丫鬟，不勞動裴文淵，便信步出來，叫了兩個侍衛，將小果的屍體給抬下去了。
之後又喚了七八個小廝過來，將血腥的現場打掃乾淨，這才出去了。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血腥的場景就消失了，可見，這些侍衛和小廝的效率多高，平日里訓練多麼有素。
裴宸這才放開了遮擋著夫人和女兒的手掌，順便給女兒擦掉了粘在唇邊的黃瓜汁兒。
江嬤嬤早年在江府的時候也見慣了大場面，稍微怯懦一下又飛快的鎮定下來，隨後又用鋒利的眼光看向裴霜霜。
白莎莎心思歹毒，可到底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雖然小果的死是她親手策劃的，但是親眼目睹親身經歷，和想象中的又完全不同，剛才滿目的紅色還映照在她的眼中，怎麼也擦不去。
白莎莎急匆匆的撲進江嬤嬤的懷中，垂著腦袋，掩飾著自己的心虛和恐懼。
直到小廝也走沒影了，施詩才「啊」的一聲尖叫出來，打破了整個中堂的死一般的沉寂。
方雯雯似乎並沒有被剛才的場景撼動，但是額角的青筋表示她現在正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她怎麼也沒想到，今天還真就有人這麼大的膽子，污染了這清靜的裴府。
至於剛才這個叫小果的丫鬟說的話，方雯雯是半點也不會相信的，霜霜要是想出手對付什麼人，必定會鬧的天翻地覆，人盡皆知。
她的霜姐兒，就算要整人也只會真刀真槍的跟人大家，絕對不會在背地裡算計別人。
到底是自己親生親養的孩子，裴霜霜是個什麼性格方雯雯能不知道嗎？
然而，不等方雯雯和裴宸發難，江嬤嬤便指著裴霜霜開始罵起來了：「好啊！裴府的嫡小姐真是讓老身長見識了，想不到對自己的表姑也這樣殘害，你還有沒有良心！既然老身代替夫人執掌中饋，來人！請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