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乘客(1)
()「大征，晚上來我這兒吃飯，我剛搬了新家，前幾天跟你說過的，金海岸山莊，江子他們晚上也都來，記得晚上六點半在朝陽街的金悅火鍋城。」宋大勇在電話里有些興奮地說道。
「好的，我一定到。」我答應他的邀請。大勇是我小學一直和初中的同學，也是我的最要好的朋友。
一月的雲城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月份，我是晚上六點四十左右來到金悅火鍋城，天空中細碎的小雪花無聲無息地落著，火鍋城裡人潮湧動，食客們圍著熱氣騰騰的火鍋邊吃著火鍋喝著酒，大勇夫婦一見我過來，趕忙招呼我坐下。我說這幾天抽煙有些喉嚨痛，就推掉了已經倒好了的一杯白酒，服務員給我倒了一杯紅葡萄酒，這一桌的其他人都是喝白酒的，我只好自己端起葡萄酒慢慢品了起來。我看見一個中等身材有些粗壯的男人坐在我隔壁的桌子旁，他只喝著飲料，好像在思索著什麼，他也看見了我，沖我點了點頭。
「孫征，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高中同學，田斌，退伍軍人，現在是自己經營一個物流公司。」
「斌子，這位是我小學同學孫征，網路小說作家，專門寫懸疑和偵探小說的。」
「你好！有時間一定看看你的小說。」他伸出手說道。
「沒事隨便瞎寫寫，打發時間。」我也伸出手客氣地說了句。
「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物流方面的業務可以找我，絕對給你優惠。」斌子遞給我一張名片。
我坐過來和斌子聊起了他當兵的在部隊的經歷，作為一個軍事迷，我們有很多共同語言，後來大家都快散去的時候，斌子講了他以前經歷的一個故事，這也是我在新浪原創小說上的發表第一個故事。
「9年前，我在南方的倫海市當兵，三年後轉業在倫海市公交公司當司機。記得有一年七月的一個晚上下班的時候。」斌子開始講起了他的故事。
「田師傅，你的投幣箱里怎麼老有冥幣呀，都發現三次了，你可要注意呀，下個月再有的話我們會計部可要考核了，到時月底扣獎金可不要找我們。」會計部清點投幣箱的小方對正在擦車的田斌說道。
田斌很納悶，他每天都特別注意上車投幣的乘客，不管是用紙幣的，還是用硬幣的，他都會仔細地盯著，有一次一個拿遊戲機幣的乘客都被他發現了，怎麼會沒有發現冥幣呢？但他還是很客氣答應了小方。
第二個星期，他開車的時候依舊很仔細地盯著每個上車買票的乘客，周四晚上下班前會計清點時又發現了一張有些潮濕的冥幣，田斌百思不得其解，他仔細回想他每一個行駛的路線，從起點魚台站到終點客店站，在他的記憶里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但他回憶起冥幣都是在周四的晚上交班清點時發現的。
第三個星期的周四，他更仔細地觀察著每個上下車的乘客，從終點站的前一站是林山站，之前的前一站是觀海台，一般大多數乘客都會在觀海台的前一站雲嶺站下車，雲嶺到觀海台是一段盤山公路，大約有10分鐘的時間到觀海台，一般晚上很少有人到觀海台這個車站的。這個周四的晚上十點多，他還像平常一樣開著最後一班公交車，在雲嶺站停了下來，大多數乘客都陸陸續續下車了，只有一個在後排趴著的乘客沒有下，好像是喝醉了，田斌提醒了他一句，他回答說在終點下。
車到了觀海台站，公交站牌旁一個年輕的女子和一個三四歲左右的男孩正在等車，田斌猛然想到這幾個星期好像這對母子一直都是在這裡等車，女子應該還不到三十歲，白皙的皮膚，有些彎曲的長發，頭髮有些濕漉，好像剛洗完頭髮，一看就是那種很有氣質的女性。孩子戴著一個很舊的口罩，穿著一伸很舊的米奇兒童運動服，手裡拿著一個有些殘破的只有三個輪子的小汽車，車子的蓋子還銹跡斑斑，年輕的女子把小孩抱上車，她隨手把一張一元的紙幣投到了投幣箱。
「神經病，沒人上也停車。」後排醉醺醺的男子嘟囔著說道。
車行駛在去林山站的路上，小孩問年輕的女子：「媽媽，後來孫悟空把白骨精打死了沒有？」
「後來，豬八戒去水簾洞把大師兄孫悟空勸回來了，唐僧也知道了白骨精是妖怪，孫悟空用金箍棒一棒子把白骨精打死了。」年輕的女子回答道。
「媽媽，我想要一個孫悟空。」男孩嚷著喊道。
「媽媽以後一定給你買一個很大的孫悟空。」
「好哇，我要有孫悟空了。」男孩興奮地喊道。
車子到了林山站，女子和小孩下了車，交班清點時又發現了一張冥幣，田斌暗暗地想，難道是這一對母子，那對母子太奇怪了，那麼晚，怎麼會在觀海台上車，他們在哪裡幹什麼呢？田斌心想下個星期四就盯住他們。第四個星期的周四，車一開過雲嶺，他就把投幣箱掛上一張紙「投幣箱已壞」的標示，那對母子準時在哪裡等車，車門開了，那對母子又上來了，女子看了標示，楞了一下上了車。
「把錢交給我，」田斌說道，
女子稍微遲疑了一下，她把手伸向孩子的兜里掏出一個一元的硬幣。
「我忘了有硬幣。」女子有些驚慌地說道。
「這錢我還要買孫悟空的。」男孩哭著喊道。
「小虎，你乖，媽媽以後會給你買的。」
男孩還是不停地哭，女子有些生氣。
「這錢是坐車的，不是買玩具的，男子漢，大丈夫，人要有志氣，如果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媽媽是我錯了，我不要孫悟空了，只要你不生氣，我啥都不要。」
「乖，好孩子。」女子有些輕聲啜泣的說道。
「大汽車，嘟嘟響。」男孩高興喊道。
車到了林山，母子下了車，男孩下車時還是不時回頭看著駕駛座位上的田斌。很奇怪，這次會計清點沒有發現冥幣，田斌想難道自己的判斷錯了，他掏出了那個女子給他的硬幣，仔細地看了看，確實是一個一元的硬幣，看上去有些臟，好像是從地里挖出出來的，上面還有一些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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