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虞亦墨突然沉默了,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眸色不悅:「你為什麼總喜歡提以前?抓著以前不放?你就一點好的都看不到,心裡記著的都是不好的?」
他為她做過的,她就從來沒有放在心裡過?
該死的女人,總是揪著他以前的小錯誤不放。
他現在心情很不爽。
金果果一愣,她想了想,她好像是有點故意作了,她欠他的是命,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了。
可……
她咬了咬牙,頭一歪,直接忽視了虞亦墨陰沉得像是要吃人的目光,說道:「對不起,我現在狀況不允許我去想一點點好的,我的爺爺被人害死,我的奶奶至今音訊全無……我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想好事,我現在唯一想的,只有找回我的奶奶,我……不想和你去散步。」
說完這句話,她就看到虞亦墨的眼神越來越陰沉了。
她躲避著不敢去看,心虛的垂著頭。
手指暗中收緊,她故意強行的去扭曲了他話中的意思。
她明明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你在躲我?」虞亦墨突然向前跨了半步,她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那副避之不及的樣子,深深的刺激到虞亦墨了。
他猛然伸出手,毫無預兆的抓住了她胳膊,握緊,強勢的禁止她掙脫:「你知不知你在說些什麼?我問的是什麼?你回答的又是什麼?」
「你有話好好說,別碰我。」他肌膚的熱度觸到她手腕的瞬間,她心下一慌,更像是一隻炸毛的公雞,狠狠的就甩開,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麼。
可甩了好幾次,都沒能如願以償,她每甩一次,他就捏緊一分,甚至,他隨著她甩動的力道,離她越來越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差抬手就都快抱在一起了。
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清爽味道,熟悉得令人想哭。
「我再問你一遍,你為什麼多我?」
金果果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之後,她咬著唇不敢抬頭,搖頭違心的否認道:「沒有。」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聲音很小很弱。
虞亦墨突然笑了,笑容陰冷:「好,很好,金果果你好樣的。」
瘋女人,昨天都還好好的,說變臉就變臉。
他惹她了?
丟下這句話,虞亦墨黑著臉看了她一眼之後,突然鬆開了她,轉身大步離去。
手腕失去他的溫度,她僵持著動作,心裡好像缺失了一塊一樣的難受。
她咬著唇在原地呆愣許久許久,只有她心裡清楚,她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她根本就忘不了虞亦墨,就算她在心裡告誡自己一萬遍,可只要一聽到關於他曾經的事情,她好不容易鐵下來的心,就會動搖。
就像這一次,她不斷告訴自己,他利用了自己,她必須去討厭他,也警告自己務必去看清楚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可惜這一切在聽到白捷說出他以前是紅著眼睛逼著她去墮胎的時候,鐵下來的心瞬間就土崩瓦解了,甚至潰不成軍。
甚至,在那一刻她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衝動的想要跑去詢問他,對於她,他是不是也曾經於心不忍過?
可那也只是一時衝動之間的想法,她很快就冷靜下來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允許她衝動。
她抬頭看著虞亦墨離去的方向,心裡忽然就如同此時空蕩的走廊一樣,空洞得厲害,她按住胸口位置,神色茫然,從昨夜聽到白捷說過的話之後,這裡就有股異樣的情緒蠢蠢欲動。
她本來以為沒有什麼的,只要過一晚上就會好了,可在看到虞亦墨的時候,她才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的,只要看到他,她的心就變得好像不是她的了,完全不受控制。
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也許,她真的應該像莫非所說的那樣,去找一個合適的男人,強行轉移自己的感情。
深吸一口氣,她轉身回房,漫無目的東走一圈西逛一圈,等情緒稍微平復一點了,她才慢悠悠的拿了衣服,去洗了一個澡,拖延著時間拖延到自己都找不到事情做的時候,她才下樓去。
下樓之後,她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除了易管家,並沒有看見虞亦墨的影子,她腳步微頓,站在樓梯上發獃,心情莫名的失落。
她不知道她自己這是怎麼了?
明明心裡很清楚,他肯定是走了,卻又忍不住在期待著他還在等自己。
與此同時,一直在別墅門口等著的虞亦墨不知道是第幾次垂眸去看手機上的時間了,每看一次他臉色就黑上一分,嗯,很好,不錯,時間已經過去整整一個半小時了,她還沒有下來。
很好……
就在虞亦墨抬腳準備返回屋裡的時候,黑子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少爺,事情怎麼會那麼巧,四年前攻擊金果果的瘋女人竟然是於肖肖的母親,這兩母女都想要金果果的命,恐怕不是巧合了。」
「你的消息來遲了,這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要於肖肖永遠也出不了監獄,不,我要她的命!」虞亦墨眸色異常的陰狠:「還有,調查到她奶奶的消息了嗎?」
「消息在於肖肖這裡斷了,少爺,我們恐怕要找到你父親才會知道金果果的奶奶在哪裡了,於肖肖說最後是你父親將金果果的奶奶轉移了。」
「他果然沒有死,繼續查。」掛斷電話,虞亦墨一邊將手機揣進褲兜里,一邊轉身扭頭看向別墅大門的方向,大門還是緊閉著的,沒有人出來的跡象,更加沒有她的蹤影。
他放棄了回去尋找她的想法,深深的看了一眼大門方向之後,收回了目光,他大概在原地站了一分鐘的時間,心裡想著事情,下定決心之後,才動身離去。
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等金果果慢悠悠的吃完早餐出門,門口早就不見虞亦墨蹤跡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虞亦墨在門口等了她將近兩個小時的事情。
她出門沒多久,莫非就開著車子來接她了,車子停下,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看到莫非咬下車窗對她招了招手,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才重新走上前,看了一眼莫非的表情,沒看出一點偶遇的跡象來,這才確定她就是來找她的。
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她扭頭看向金果果,面無表情的問得很直接:「你是為了昨天的事情來跟我道歉的?」
「小氣的女人,你好記仇。」聞言,莫非眼皮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她倒車的時候看了一眼後視鏡,表情微變,然後不動聲色的繼續淡定的一邊操作著一邊跟金果果解釋著:「說來你肯定不信,這一切都是誤會,你知道嗎,司機老宋沒有死,這次就是他逼著我故意用你的名義去調查虞亦墨,好讓你們兩個人之間產生點誤會能自相殘殺。」
說到這裡,她沖著金果果無奈的扯了扯了嘴角。
金果果很明顯不信,她直直的盯著莫非,抿著唇,一言不發。
司機老宋死的時候都上新聞了,她親眼所見的。
心裡突然浮現出一抹失望,她以為莫非是個值得相處的朋友,看來,是她想多了。
見她一副明顯不信的模樣,莫非也很無奈:「我帶你去見他吧,等你看到他了,你就會知道我沒有撒謊了,不過,你必須得保證不能告訴虞亦墨我是帶你去見老宋了。」
莫非又看了一眼後視鏡,金果果發現她不止一次往後看,皺了一下眉頭之後立馬扭頭往後看了一眼,在看到後面一直緊跟著不放的車子之後,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麼,收回視線坐好,目不斜視的直視前方:「聽你口氣,虞亦墨知道老宋沒死?」
「嗯,對啊,他昨天大半夜的出來,你都不覺得奇怪,你都不問的嗎?」莫非又看了一眼後視鏡,徹底將車子開出別墅區上了大路之後,發現後面的車子一直緊追不捨,她才猛然恍然大悟道:「後面那條小尾巴是為了保護你的吧,你不是說虞亦墨不喜歡你了嘛,他怎麼還派人保護你?」
金果果沒有糾正,虞亦墨這是監視她,至於監視她的目的是為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最起碼目前她還不確定。
莫非發現金果果沒有回答她,扭頭一直盯著她看。
金果果本來是不想搭理她的,可為了生命安全著想,她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道:「我奉勸你,作為一個司機還是好好盯著前面的路看比較好。」
「你為什麼不理我?」
「沒有。」
「你就是生氣了,我問你的問題,你一個都沒有回答,我以為你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金果果深吸一口氣之後,扭頭看向莫非:「我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的問題,我和虞亦墨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不是夫妻,我們不住同一間房,所以他什麼時候出去的我並不知道,也沒有機會去問他去了什麼地方。」
就算她知道他出去了,就算她真的去詢問了,他也不見得會搭理她。
聽完這個回答。
莫非尷尬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總忘記你們之間的關係……」
「……」金果果沒有回答。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過後,兩分鐘不到的樣子,莫非實在壓制不在她好奇的心,疑惑的問道:「其實,我真的很好奇,你口口聲聲說虞亦墨不愛你,不喜歡你,那你們為什麼會結婚?」
「你好奇心真的很強。」金果果依然直視著前方。
莫非絲毫不覺得這個話題有多麼尷尬,她就是想八卦,而且是非常想非常想的那種:「我是偵探啊,我擁有鍥而不捨的精神,要不……你就好心的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唄。」
莫非再次刷新了在金果果心目中的形象。
第一次接到莫非電話聽到她聲音的時候,她覺得這是一個很不好相處的冰冷人,可初次見面之時,她看到的卻是一個溫溫柔柔的大美人,接下來進一步了解之後她終於發覺了,這個女人臉皮真的很厚。
她不會回答她問題,她竟然會一直不停的問,完全看不懂她的臉色。
在莫非第七次追問的時候,金果果實在受不了,再次深吸一口氣之後,閉上了眼睛:「是虞式逼著他娶我的。」
「哈?逼的?不可能吧,就虞亦墨那副狂傲不羈的模樣,還能有人逼著他做他不喜歡的事情?」虞亦墨的狠,莫非是親眼看到過的。
現在回想起來,她都還心有餘悸。
「嗯,虞式捏著他的軟肋,所以他不得不答應。」
「什麼軟肋這麼厲害?」莫非興奮了一下,她心想著,要是她也掌握了虞亦墨的軟肋,那她家的小豪豪是不是就不用繼續替姓虞的做事了。
她也是昨天才剛知道的,林革豪根本就不是什麼酒吧服務員,他是高級會所v12的挂名老闆,事實上v12幕後真正的老闆是虞亦墨,林革豪在替虞亦墨做事。
她調查過v12背景,好像不止是一個普通的會所那麼簡單,加上v12幕後老闆的血腥手段,光是猜想都能猜到這個會所沒那麼簡單了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林革豪的安危,她必須想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把林革豪從恐怖的虞亦墨身邊安全的摘出來。
金果果懶得搭理莫非,直接閉目養神了。
說來奇怪,她對莫非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的直覺告訴她莫非不會騙她。
老宋可能真的沒有死。
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詐死?
回憶起老宋死之前最後約見之時所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有個猜想開始在她心中萌芽。
或許,這件事情與虞式有關……
「果果,說句實話哈,我真的真的很好奇哈,你和虞亦墨之間到底是怎麼發生關係的哇?他和你結婚是被他逼的,那他和你發生關係難道是喝醉了?」一般的劇本好像都是這麼寫的。
金果果的思緒突然被莫非拉了回來,她臉色一變,眸色一冷,扭頭不悅的看向莫非。
她真的很抵觸也很煩有人拿她和虞亦墨的過去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