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木子璇只有在極度依賴她的情況下才會叫她隊長,她知道木子璇在緊張,但極度的緊張並不會有什麼好處,所以柯燃燃沒怎麼看別人的表演,免得自己更加緊張——好吧,這也許只是個借口。
柯燃燃借著上台的動作,言簡意賅的安慰道:「安心吧,我都看過了。」其實一個都沒看。
剛才還緊張的腿都在發抖的木子璇,聽到隊長淡定的聲音后,突然就感覺不到緊張了,她和隊友們站在這個燈光聚集的舞台上,接受著觀眾席上的各種打量。
木子璇還是有一點怯場,她看到站在身邊的隊長毫不猶豫的打開話筒,依舊高冷穩重的說:「各位指導老師、練習生們,大家好。我們是來自橘子娛樂的練習生團隊。」
柯燃燃看著黑壓壓的人群,還有那絢爛奪目的光束,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她終於站上舞台了。
木子璇聽到一直少言寡語的葉穗子突然柔聲問她:「你在這個團隊里擔任什麼?」
她目光望著指導老師的方向,眼裡有木子璇所沒有的堅定和信念,眼裡帶著細碎的笑,語氣也微微柔和了一下:「我很榮幸擔任了團隊的隊長和主唱。」
葉穗子又問了一個稍微敏感的話題:「你似乎對自己擔任主唱以及隊長的能力很自信?」
木子璇的手心裡都是冷汗,她聽到柯燃燃那淡定的讓人想抽她一巴掌的聲音響起:「那是當然。」
環形座位上響起一片善意的笑聲,還有人為她加油叫好。
葉穗子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那我拭目以待。」
安爵笑而不語的看了安琪一眼,眼神里慢慢的戲謔——他問了其他女孩問題,就是沒問她。
安琪與他四目相對后,離開移開了視線,心虛的不得了。
結束了指導老師的問話,木子璇剛替柯燃燃鬆了口氣,卻又為自己緊緊的繃住了神經,她隨著音樂開始舞蹈,開始歌唱,每一個動作她都對著鏡子練習了千萬遍,每一句歌詞她都無比熟悉,每一個走位都沒有出錯,她想象自己現在只是訓練,這樣才沒有剛才那麼緊張。
台上的團隊很成熟,無論是舞蹈功底還是歌唱方面,都明顯比前幾隊練習生強,環形座位里的練習生們都驚呼了起來,葉穗子卻只是冷漠的看著台上的練習生們,準確的說,她是在看著那個高挑美麗的女孩。
葉穗子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眼看到柯燃燃時就有一股熟悉感,當柯燃燃拿著麥從隊友身後走上前來將歌曲推到高潮時,讓眼界極高的安爵拍桌讚歎時,讓環形座位上的練習生們露出又是驚訝又是恐懼又是深深的折服的表情時,葉穗子終於想起了這股熟悉感是怎麼回事了。
她看著舞台上那個歌聲極具感染力,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的女孩,眼神有些恍惚————她真的太像雲清讓了。
她那執著又明亮的眼神,讓她想起了雲清讓,想起多年前,他坐在鋼琴旁,望著琴譜的眼神也是這麼的執著與明亮,似乎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哪怕遇到挫折也無所畏懼——她和當年的雲清讓真是太像了。
那個女孩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讓人感受到那股炙熱的溫度,就像是她的歌聲一樣,充滿了力量。
尤其是她望向指導老師位置時,眼裡還帶著一絲絲化不開的笑,很細微,但卻讓人無法忽視,那絲絲縷縷的笑意就像是一根針似的扎進她的心裡,讓她那顆自以為很堅硬的心,因為感到疼痛而顫抖。葉穗子突然感覺很不安,沒由來的不安讓她想要側身和雲清讓說些什麼,雲清讓就坐在她身邊,他們距離很近,近到彷彿只要她想,下一秒就能拉住他的手。
但是她剛開口就被猶如雷鳴的掌聲埋沒了,身邊的年輕男人一邊鼓掌一邊朝她這裡掃了一眼,深棕色的眼眸裡帶著淡淡的迷惑與詢問,禮貌又疏離,就像對待普通的朋友一樣。
葉穗子回過頭,不緊不慢的鼓掌,就像剛才那一幕從未發生過一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問什麼,問他是不是很懷念過去?問他是不是對這個女孩有好感?還是問他當年有沒有恨過她?這些話她沒法說出口,所以就當沒發生過。
葉穗子可以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是眼尖的柯燃燃卻看到了他們的眼神互動,醋意讓她一度以為對方是在說自己的壞話。
環形座位上的掌聲久久不能平息,安爵做了個往下壓的手勢,才讓賽場平靜下來,他望著柯燃燃,眼神都是在發光:「你是我今天聽到的最美妙的聲音,就像是被天使吻了嗓子,我甚至想把你從顧衍顧總手裡撬走。」
環形座位上一片笑聲,還有羨慕和畏懼的目光。
安爵點評之後,宴子熙拿起了麥,他看了看手裡的資料,又看了看蘇白白,很認真的問:「你是不是得罪過攝影師?」
女孩們笑得直不起腰來。
蘇白白:「……………………」
攝影師:「……………………」
宴子熙又認真看了她好幾眼才開口道:「你的長相既沒有柯燃燃的攻擊性美,也沒有安琪的甜美。」
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想不出來了。
蘇白白肩背筆直優美,沒有尷尬慚愧的低下腦袋,她直視著宴子熙,雖然臉上沒有一絲惱怒的表情,但是眼底卻湧上來一層水霧。
宴子熙繼續道:「你的身高也是隊里墊底的。」
蘇白白抿緊了唇角,像是極力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宴子熙問道:「長相不夠美麗動人,身高也是不夠拔尖,那你為什麼還要選擇跳舞?」
「因為……喜歡」女孩強忍著淚水,小聲回答。
宴子熙輕笑了一下:「你說什麼?我聽不到。」
「我說————因為我喜歡!」
女孩帶著哽咽的聲音在場內響起,帶著震撼人心的力量。
「很好」宴子熙的目光漸漸柔軟了下來,像是看著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似的看著她,溫聲說:「舞蹈這條路要求很嚴苛,我們要把控自己的身高自己的體重甚至是自己的相貌,好像這樣才能有資格學習舞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