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演戲從龍套開始
「喂？彭玉，請假嗎？沒事兒，你那邊有事情要處理的話就多呆幾天，劇組這邊可以先拍其他配角的戲份。」
電話中，一個頗有幾分粗獷的聲音傳了出來。
就從這個不嚴謹的態度，正常人心裡就該嘀咕了。
「烏鴉師兄，你不長記性啊。現在馬上十二點了，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把彭玉的錢退回來，我當做無事發生。」何遠凡開口。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
「你誰啊你？說夢話吧？什麼師兄師弟的，詐我？既然你知道我叫烏鴉，就知道老子在圈內的影響力，威脅我？你特么算老幾！」烏導不裝了，攤牌了。
他這麼一說，彭玉徹底絕望了。
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他的夢想破碎了。
原本以為自己能夠當男主角是靠自己的演技，沒想到是靠家裡的兩百萬，難道真的要退出娛樂圈，回家繼承億萬家產嗎？
不！
我彭玉不想過那種每天早上在五百平的席夢思上醒來，然後被六個穿著洛麗塔風格的女僕扶著，花五分鐘走到盥洗室洗漱，最後還要坐著七輛S級賓士組成的車隊再花十分鐘去飯廳吃飯的生活。
實在是太沒有自我了！
我要靠自己！
「詐你？看來你已經忘了四年前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告訴老師的場景了是吧？」何遠凡嘴角微微上翹。
「你是……遠凡？你出來了？」烏鴉的聲音中，明顯有一絲恐懼。
「要不，有空了我和老師來看看你？」何遠凡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不用了不用了，我馬上退錢，師弟回來了就好，祝你前途無量，以你的天賦，一定大紅大紫！」烏鴉果斷的掛掉了電話。
五分鐘后，彭玉父親打來電話，說錢回來了。
前後不過十分鐘，全班同學都看懵了。
這就是他們的新輔導員？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沒教過你們的，錯了無所謂。但我教過你們的，希望你們能夠牢記，選角的課就到這裡，下課。」
下課後，何遠凡離開了學校。
而看著他的背影，班上女生一片花痴，就連彭玉也雙手撐住大胖臉，娘炮的道：「這個男人真特么的帥！」
全班男生，一陣惡寒。
……
其實吧，何遠凡真沒什麼來頭。
但作為北影那一屆最出色的學生，同時又不過分驕傲，還尊師重道，他獨得萬千寵愛是自然而然的。
而北影的教授等等，有不少人在影視行業具有相當的影響力。
烏鴉的劇組，說白了，就是騙錢。
但有錢人也不是傻子，沒有相應的資質和一些手續，誰相信你？
偏偏烏鴉就有這個渠道，他的老師正好有這方面的話語權。
同樣的，那位老師也是何遠凡的老師。
四年前，烏鴉就差點跪在何遠凡手裡，四年後，他的把柄依舊沒變。
真要讓那位老師知道烏鴉在掙這方面的錢，他非打死這個不孝的徒子徒孫。
當然，何遠凡又不是聖人，當初追回了自己同學的錢也就沒有掀桌子。畢竟這種事，不只是烏鴉一個人在干，沒有了烏鴉，還有燕子、大蝦、飛機、大炮等等。
何況，烏鴉也是有操守的，窮苦人家不騙，劫財不劫色。而有些騙子，甚至會強迫一些還沒有畢業的女學生……
另外，烏鴉的劇組，也並非一無是處，被他騙的這些學生中，也不是沒有後來成名了的。
這和烏鴉的調教不無關係。
他在導戲方面，是有一定天賦的，只是心氣差了些。
滋滋滋！
何遠凡一個漂移入庫，搶車位成功。
不得不承認，豪車的使用價值中，如果加上「別人不敢卡位置、方便加塞」這一點的話，性價比還挺高。
滋滋滋！
何遠凡還沒有下車，又一輛豪車停在了他旁邊。
而被連續搶了兩次位置的帕薩特要不是考慮到自己的殼子是紙糊的的話，一定會撞過來以解心頭之恨的。
有錢了不起啊！
答案是肯定的。
「何老師！」
隔壁那台阿斯頓馬丁中的人居然是彭玉。
「你來這兒幹什麼？」何遠凡問道。
「試鏡啊，您呢？」彭玉現在對何遠凡的感官一百八十度急轉彎，已經由黑成粉了。
上午何遠凡那一通電話徹底征服了他，因為他老爸把那兩百萬轉給他當做精神損失費了。
畢竟孩子知道了憑自己的長相是當不了男主角這個殘忍的真相，兩百萬壓壓驚，不過分吧？
「試鏡。」何遠凡沒有隱瞞。
「您是去《倚天屠龍記》試鏡？」彭玉有些驚訝。
「你也是？」何遠凡點頭。
「太巧了！那咱們一路吧。」彭玉下車之後，就要過來挽何遠凡的手臂，這是女生的習慣性動作。
何遠凡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老子不搞基！
彭玉這才反應過來，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自己gay一點無所謂，但不要連累了恩師是吧。
關於搞基這件事，要徐徐圖之才行。
五分鐘的路程，彭玉嘴碎得像個小姑娘，瘋狂輸出：「您是怎麼知道這個試鏡的啊，據說這一次可不是公開試鏡哦？」
「哦，朋友介紹的機會啊，果然是資深行業從業者，我可是花了十萬塊錢買的機會，不知道演個啥！」
「這可是金庸劇啊，有好多大牌的！蘇友朋，高媛媛，賈靜紋，張果立，張鐵霖，都是國內現在當紅的大咖！」
聽著彭玉碎碎念，何遠凡突然有些心疼宋蔓茵了。
小乖乖是怎麼忍受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那瘋狂的輸出的？
額……語言輸出的。
不多時，二人來到了接待處。
彭玉自報姓名和介紹人。
「哦，你這個不用試鏡，到時候直接來，記住啊，你是徒弟丁。」負責群演的工作人員在旁邊道。
「啊？徒弟丁？名字都沒有嗎？」彭玉愣住了。
「要什麼名字，有兩句台詞，這可是個好角色，要不是你給了十……總之你好好把握！」對方沒有多說，然後又問了何遠凡的信息。
「哦，你這個是來試鏡武當七俠的啊，裡面去吧，馬上就到了你了。」
彭玉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老子花了十多萬，徒弟丁。
何老師一個朋友打了個招呼，武當七俠？
這尼瑪！
不愧是何老師，真的厲害了，我的鍋！
……
何遠凡走進了房間，試鏡還是挺正規的，而且已經來了好幾位演員了。
「前輩您好……前輩您好……」
何遠凡一路招呼過去，心頭逐漸明晰。
韓夫義，武當七俠殷六俠殷梨亭的扮演者，不能說名氣，但已經有過不少作品，表演功底不俗。
王港，國內實力派演員，也是武當七俠之首宋遠橋的扮演者。他已經不算是普通演員了，甚至你可以認為這是一個老明星。
與其說來試鏡，更不如說是來試戲的，是來鎮住這些試鏡演員的。
試鏡，指的是競爭角色，誰都可以去試一試。
而試戲，指的是導演看中了你，讓你把某個片段演一下，沒什麼問題就定了。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來試鏡的人大都認識王港，看到這種老前輩尚且如此守規矩，自然而然就會對劇組更加敬畏。
一方面會全力發揮，好好表現。
另一方面，不管選不選的上，都不會有閑話。
畢竟你什麼咖位？
人家那麼大咖都來試鏡，都有可能落選，憑什麼你不能落選？
細節。
每一行，都有屬於自己的細節。
而何遠凡，已經逐漸皺起了眉頭。
因為就目前的情況看來，留給他的角色已經不多了。
考慮到張翠山是蘇友朋自己演，七俠已去其三。還剩下，俞蓮舟、俞岱岩、張松溪、莫聲谷四個人，戲份都不怎麼多，是純粹的配角。
配到觀眾甚至記不住的地步。
簡稱工具人！
在有更好的選擇的時候，是不推薦大家去爭取這類角色的。
上午才跟同學們講了如何選角，下午就要打臉了嗎？
何遠凡在心中思索，良久，他眼中陡然精光爆射。
武當七俠……試鏡……人物關係……不，人物關係沒用，有用的是……對戲！
對戲的對手！
所以……自己應該爭取的角色是……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