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也太快了吧

吳少東離開后，我默默的回到店鋪，給寵物籠里的小狗加了點水，逗弄了會其中一隻，可能是困了，小狗無精打採的不想理我，縮到一角盤起了身子睡了起來。

我無奈的躺到沙發上，半蓋著姜麗娜的被子，呼吸著被子上少女的清香，回想起吳少東的話，思考明天怎麼向兩姐妹解釋。

「不要！」一聲突然而來的喊聲從樓上傳來瞬間打斷了我的思路，我立刻甩下被子從沙發上跳下來，飛快的衝上二樓，順著喊叫聲的位置一把推開了房門。

迅速打量了下房間，發現並沒有異常，只是看見姜麗娜在黑暗中坐在床上嚶嚶的哭著。我鬆了口氣，走到床邊問道「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姜麗娜發現走到床邊的我，伸手輕輕拉著我坐到床頭，把腦袋靠在我的肩膀哭泣著說到「程大哥，我夢見萌萌不在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安慰「夢都是反的，不要多想，萌萌好好的呢」。

姜麗娜委屈的抬頭看著我悠悠的說「程大哥你不明白，我真的是怕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

伸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淚水，我輕聲問道「能說說嗎？」

姜麗娜往我身上靠了靠，抓著我的手說道：

程大哥，這要從萌萌出生的時候說起了。

萌萌出生時被臍帶纏住脖子，造成了腦部出血，雖然被救了回來，但是後來一直身體不好，很容易暈倒。醫生說很難根治，只能盡量避免情緒波動和進行劇烈運動。

爸爸一直想要一個男孩，萌萌屬於二胎，已經沒辦法再要孩子了。那時候家裡條件不好，萌萌又經常生病需要花錢。爸爸因此脾氣越來越差，經常喝酒，喝完酒有時候還會打我們還有媽媽，罵我們賠錢貨。

05年的時候，那時候我還在上初中，萌萌也才7歲。爸爸在上班的時候，和機床廠的同事吵了一架。回到家裡喝多了酒，半夜帶著桶汽油，跑到了同事住的地方，放了把火點燃了同事的房子。因為那裡都是棚戶區，又是在夏天，一下子火勢沒有控制住，把手套廠附近一片全都燒了，爸爸也在那場火災中被燒死了。

後來爸爸被查出是縱火人，家裡需要承擔巨額的賠款，媽媽把家裡能賣的都賣了，最後連房子也賣了，可是這點錢根本不夠賠款的，媽媽也就在火災一個月後絕望的自殺了。

媽媽自殺后，奶奶把我們接到了現在住的房子。萌萌原本身體就不好，經過這件事後身體就更加差了，稍微受一下刺激就會犯病，也沒辦法去學校上學。奶奶一個月退休金只有不到3000塊錢，要養活我們兩個，還要供我讀書，給妹妹看病根本不夠花。無奈之下，奶奶只能每天去撿一些廢品賣補貼家用。

那時候我們的日子真的很苦，每個月只有在奶奶領退休金的時候，才會買一回肉，奶奶從來都不捨得吃，都讓給我和萌萌吃。過年的時候別的孩子都有新衣服，我們卻只能穿別家捐贈的舊衣服。

雖然日子過得很苦，但是奶奶對我們真的很好，可是沒想到3年前奶奶在撿廢品的時候意外被人撞倒，再也沒有爬起來。從那天開始，我和萌萌就真的成了孤兒了。

程大哥你知道嗎？說來可笑，這間寵物店是拿奶奶的賠償金開的。當時撞倒奶奶的女孩賠了我們5萬塊錢，就是拿著這5萬塊錢開起了寵物店。

說著說著，姜麗娜撲倒了我的懷裡放聲痛哭起來，眼淚很快打濕了我的襯衣。我心痛的抱住這個女孩，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

就這樣抱了一會，姜麗娜突然推開了我，一臉哀求的看著我問道「程大哥，你會嫌棄我嗎？」

我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髮，堅定的回答「不會！」

姜麗娜羞澀的笑了笑，重新靠在了我的胸口。不多時，傳來了姜麗娜平靜的呼吸聲，我輕輕的叫了一聲，沒有回答。發覺已經睡著了，就把她放倒在床上，蓋上被子，輕輕抹去了她眼角的淚痕，緩緩的退出了房間。

回到一樓，我重新躺到沙發上，回憶起姜麗娜的訴說，忽然驚異的發現她的故事裡有好幾個與這個案子的重疊點。

機床廠的同事，05的火災，3年前5萬塊錢的賠償款。

劉晶的父母都是機床廠的職工，05年死於火災，劉晶問大伯要的5萬塊錢！

難道這些事情都有所關聯？

想到這裡，我立刻起身撥通了吳少東的手機

「吳隊，是我！」

「老程，什麼事？」

「你在哪？」

「薛峰家，我剛看到他回來，看他樣子應該是出去喝酒了，老遠就聞到一身酒氣」。

「對了吳隊，我這裡有一些新的發現」。

「哦？說說看」。

我把姜麗娜和我說的話轉述給了吳少東，他聽后沉默了好一會才興奮的和我說到「很好，現在線條更加明確了，就等明天李如松那邊走訪的結果了。對了，按目前的情況，姜麗娜姐妹我更加確定會有危險，你明天上午先安排她們轉移住所，餃子館那邊下午再去。」

「謝謝吳隊！」我見他還是關心兩姐妹的安慰，由衷的道了聲謝。

次日早晨6點，我看見姜麗娜緩緩的下樓，好奇的問到「這麼早起來了？」

姜麗娜走到我身邊，紅著臉說「每天這個時間我都要帶狗狗上廁所的」。

「我真沒想到開寵物店那麼辛苦」。

「其實也不是啦，一早照顧好狗狗后就很空閑了。」姜麗娜羞澀的笑了笑。

「哦？是生意不好嗎？」我有點疑惑。

「這倒不是，像這種小店，客人主要是來買狗狗玩具或狗糧什麼的，你看我店裡這幾條狗狗與其說是賣的，還不如是說拿來給萌萌解悶的」。

「我還以為寵物店就是賣狗的」。

「當然不是啦，很少有人直接買的，大多數都是選好品種，然後我讓狗場發視頻給客人看，客人看中后付訂金，然後我再去狗場接狗狗。」姜麗娜紅著臉認真的解釋著。

我看著這丫頭認真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而且發現今天她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容易臉紅。

等把寵物狗伺候完了，我把姜麗娜叫到身邊坐下，嚴肅的對她說「麗娜，我昨晚考慮了一夜。希望你能先把寵物店關了，和萌萌搬到我那邊住」。

姜麗娜聞言低著頭不敢看我，絞著手指羞澀的說「這也太快了吧？」

「必須今天就搬走！在這裡我不能很好的保護你們，案件期間必須保證你們時刻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不容拒絕的說道。

「嗯？是為了案子啊？」姜麗娜忽然抬起頭幽怨的看著我。

「是的！我不想你們受到傷害！」

姜麗娜低下頭思索了一會，輕輕的問我「程大哥，你昨天說過會一直保護我們，不會嫌棄我，是認真的嗎？」

「是認真的！」

「那好吧，我聽程大哥的，我去和萌萌說。」說完姜麗娜對我用力點點頭，向二樓走去。

我沒想到姜麗娜會那麼痛快的答應，原本還準備費一番口舌，不過這樣也好，只是總感覺她今天有點奇怪，但又說不清楚。

我撥通了李如松電話，讓他開車過來幫忙搬家，開始他打死都不同意，最後被我以一條玉溪外加一頓自助餐的條件打動，答應現在過來，不過午飯必須另算並且今天尋訪我也要幫他，時間緊迫，我只得無奈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