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問題不大!
國貿大酒店頂層只有一個套房,套房裡又分成了大大小小七八個休息區域,生活區與休閑區等錯綜複雜。
一名花白鬍須,臉色不怒自威的老人正在休息區的豪華沙發上閉目養神,身後站著四個西裝壯漢,神情肅穆。
如果楊爍在這裡,就會發現這名花白鬍須的老者正是他早前上電梯時,看到的那位乘坐貴賓電梯的老人。
此時,又有一名西裝男子從外走進來,在花白鬍須的威嚴老者身後耳語了幾句,老者眉頭一皺,睜開了略微渾濁的眼睛。
「哼!這小子一天到晚給我惹事,帶著幾個狐朋狗友欺男霸女慣了,做事越來越沒有分寸!」花白鬍須老者臉色微怒。
「三爺,坤哥好像受了重傷,您看…」那名傳話的西裝男子恭敬地說了一半,似乎在等著老者發話。
「什麼情況?傷他的是誰?什麼來歷?」喚作三爺的老者緩緩站了起來,西裝男子連忙上前攙扶。
「好像是今天在酒店六樓舉辦同學聚會的嶺南一中學生,您知道的,坤哥也是嶺南一中畢業的,和今天的這批學生是同班同學,可惜沒有通知坤哥參加,坤哥一怒之下帶人去質問,不曾想被人打傷了。」
西裝男子小心翼翼地扶著三爺,一邊開口說道。
「他沒提我張老三的名號?還是說我這名號在嶺南不好使了?」老者冷冷說到,竟然甩開了西裝男子的攙扶,獨自走了幾步,又接著說到:「是不是王大-麻子手裡的人傷了坤兒?」
西裝男子小跑走到三爺的身後,十分果斷地說到:「並不是王大-麻子的人,就是一個力氣頗為不俗的年輕人罷了。」
「哼!」三爺再次冷哼一聲,吩咐幾名西裝男子下去收拾這個爛攤子。
「算了,我親自去一趟,看看我這乾兒子死了沒有,死了我也好眼不見心不煩。同時也看看那年輕人到底是如何個力氣不俗法!」三爺似乎想到了什麼,臨時又改了口說道。
幾名西裝男子心知肚明,三爺嘴上說著巴不得他乾兒子早點死,其實內心深處寵溺至極,早就把梁坤當成了親生兒子對待。
當下,三爺雖然說是去看看打傷梁坤的年輕人,說不定是去給乾兒子撐腰去了。
「可是三爺,您的傷…」
「死不了,要死也得等我廢掉了王大-麻子我才甘心!」三爺揮了揮手,示意幾名護衛跟上。
而此時的606大包房之中,許多同學收到驚嚇已然回去,留下不足十人在場。
許如雪和鍾城赫然就在其中。
傾倒的圓形餐桌旁,原本說完弄死楊爍的梁坤嘴鼻滿是血跡,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強忍著痛感不去**,眼裡怒火盯著楊爍不放。
「你死定了,我乾爹就在樓上。現在誰都保不住你了。」梁坤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每說一個字,他全身上下都會跟著痛上一分。
剛剛楊爍那一腳,直接踢斷了梁坤的肋骨,至於斷了幾根,只有去醫院才知道了。
「還有你們倆,鍾城和許如雪,你們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哪怕你們家長輩出面賠禮道歉,我和我乾爹一樣不給面子。」
正說話間,從包房大門外傳來幾道清晰的腳步聲,沉穩有力,聽起來是練家子的步法。
「混小子,你死了沒有!」
三爺人還沒到,從容之中帶著威嚴的聲音就先傳入了包房內眾人的耳中。
「乾爹,救…噗…救我!」梁坤聽到三爺的問話,臉上一喜,正想大聲呼救,卻沒想牽扯到了傷口,頓時嘴裡又冒出一口赤紅的鮮血。
「現在跑路還來得及嗎?估計不行了,水來將擋,火來土埋,見機行事吧。」楊爍在心裡暗暗說道,同時算了一下大力丸的藥效剩餘時間,大概還有十五分鐘的樣子。
當三爺帶著五名西裝壯漢進入包房大門后,幾步遠在的楊爍心裡頓時知曉,原來在電梯外的那名花白鬍須老人就是梁坤口裡所說的乾爹,江湖人稱張老三,三爺!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找付擔架把梁坤給我抬過來!」三爺冷喝一聲,下令幾個護衛隨從趕緊救人。
而後便把目光環繞了包房一圈,最後停留在楊爍的身上,說道:「除了你,其他人可以回家了,這裡沒你們什麼事!」
正被兩名西裝抬上擔架的梁坤聽到乾爹要放人,便強忍著疼痛叫道:「乾爹,那鍾城和許如雪…」
「閉嘴!」梁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三爺厲聲呵斥,然後換了一副較為客氣地語氣說到:「小鍾和小許,坤兒這事鬧得有些不愉快,煩請回去告知鍾總和許老哥,他日我張老三必定登門拜訪,當面賠罪。」
畢竟大家都是嶺南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日里少不得有這方面哪方面的互相照應,所以三爺不想把事情鬧僵了。
小輩們有小輩們的頑鬧,磕磕碰碰再所難免,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倒還好說。
到了三爺他們這個層次,還是以利益為重,而且這利益又分大小輕重,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去得罪誰。
鍾城和許如雪等人見勢不妙,也慢步離開了。
與楊爍擦肩而過的時候,許如雪回首看了楊爍一眼,眼裡不知道是同情還是可憐,亦或者是關心。
楊爍面不改色,本想回一個放心地眼神,可是看著許如雪的手裡緊緊抓著鍾城的胳膊,便沒有回應,苦笑了一聲。
「應該是可憐我吧,畢竟,我爸爸不是楊總,頂多就一個老楊。」
待鍾城和許如雪等人離開后,包房裡瞬間變得清靜起來,紅橙黃綠青藍紫等幾個小混混也互相攙扶著走了,梁坤也需要及時去醫院治療。
當然,梁坤等人去的是私人醫院。
三爺坐在手下搬來的椅子上,雲淡風輕地問到:「小夥子貴姓?是哪裡人?父輩是做哪行哪業的?」
諾大的包房裡,三爺出聲問的不是楊爍還能是誰?只是這麼一問,便是想知道楊爍家底如何罷了。
三爺話里的意思,楊爍明白得很。如果楊爍家有些能量,那就好辦;如果只是普通家庭,那…也好說。
只見楊爍也是不慌不忙,甚至語氣也十分淡然,說到:「三爺,我叫楊爍,
是嶺南下轄的小縣城人,家裡都是普通人,您不用多慮。」
「普通人?我看不像啊。」三爺頗為玩味地笑道:「普通人見了這個陣勢,尤其是你這種愣頭青,怕不是腳都軟了,說話也有些結巴,可你卻很鎮定,是不是不知道我張老三是個什麼人物?實話告訴你,像你這樣的愣頭青,我動動手就能把你沉入嶺南河裡。」
說到最後,三爺還特意帶著一副警告的口吻。
可楊爍仍然泰然自若,臉色平靜,回到:「三爺說的,我信。可能我愣頭青愣過頭了,不知道您說的動動手是個什麼概念。再說了,嶺南河裡每年都會淹死幾個人,多我一個也不足為奇。」
「哈哈哈,年輕人說話帶種!要是放在三十年前,你這樣的人光是憑著這份魄力就能讓我張老三刮目相看,指不定就和你拜把子論兄弟,共分這嶺南的一畝三分地。」三爺笑得張狂,說的話也很狂妄,彷彿現在的嶺南半邊天就是他張老三說了算一樣。
不過,三爺說這話也是頗有底氣,嶺南民間早期就有這麼一個說法:「嶺南一片天,誰見三爺不發煙!」
三爺在嶺南的威望,可是一拳一腳給掙出來的,不是老天爺賞賜下來的。
楊爍卻彷彿聽不懂三爺話里的譏諷和警示意味,繼續作死般問到:「那三十年後的今天,三爺您又怎麼說呢?」
「怎麼說?」三爺不怒反笑,暗自嘆息了一句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愣頭青一個,哪怕你稍微低下頭顱,認個錯,態度好一點,他叱吒嶺南數十年的三爺也不會太過為難楊爍。
頂多就廢掉一隻手一條腿罷了。
現在…
「別說我張老三倚老賣老,店大欺客,人多欺負人少。我看你身上氣血頗為旺盛,以一人之力打傷我那坤兒和幾個小崽子,想來有點能耐,這樣吧,你和我身後的其中一個護衛過兩招,你若能贏,我再酌情考慮放不放你離開,恩怨兩清。」
楊爍眼前一亮,雖然那幾名西裝男子個個體格健碩,孔武有力,看著不太好惹,但楊爍想著自己服用了一顆大力丸,手腳之間有了千斤之力,單打獨鬥的話不會吃虧,便說到:「此話當真?」
「贏了再說,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三爺臉色稍緩,打了個手勢,說到:「余雷,你去!」
名字叫做余雷的西裝男子冷冷一笑,邁出走上前,脫去了西裝后露出幾乎撐破裡面白色襯衫的健碩體格,虎視眈眈地盯著楊爍說到:「能接我余雷一拳而不死,我名字倒著寫!」
話音剛落,余雷腳下響起刺耳的鞋底摩擦聲,整個人朝著楊爍揮拳襲去。
「雷子這一拳,估計得有四五百斤的拳力吧?」三爺身後的幾名西裝男子中,有人低聲說到。
「最少也有五百斤,如果那楊爍不躲閃硬接雷子這一拳,估計當場就廢了!」身邊的另一名西裝壯漢笑著回到,在他的眼裡,楊爍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僥倖不死,也差不多廢了。
余雷的身形極快,眨眼之間那重拳便來到楊爍跟前,隱隱有破空聲響。
「至少有五百斤的重拳嗎?」楊爍當然也聽到了余雷同事的譏笑話語,臉上露出一個頗為自信的笑臉。
「也不知道,大力丸是不是真的有千斤之力效果。」
真男人,就是要正面剛!
楊爍本來就不想躲,大喝一聲,拳頭緊握,迎著余雷的重拳頂去!
「砰!」
兩拳剎那間撞在一起,悶聲如雷。
下一刻…
「咔…」
余雷手臂上的整根骨頭轟然斷裂,甚至有好幾處刺破皮肉炸了出來,余雷整個人的身子瞬間往後倒飛出去,跌落門外,生死未卜。
楊爍也身形不穩,倒退三步,右拳火辣辣的疼了起來,胸口一陣起伏跌宕,如同被巨石拍擊。
「噗!」
楊爍喉嚨一熱,吐了半口濃血,只是眼裡戰意更勝!
大力丸的千斤之力,不負楊爍所望!至於為什麼還吐血,只是楊爍缺乏與余雷這種級別的人對敵經驗,氣息沒有調整勻稱罷了。
「問題不大!」楊爍暗自思忖一番,並無太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