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在她為上古妖花的寄體的流言傳出的時候,父母皆是未必傷了神。
父親會在書房之中沉默嘆息,母親會在她面前凝噎落淚。
這個時候,卻是一直以來都如同一個頑劣之子的兄長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這也很好的給了白蘋在不用火摺子驚擾青城守衛的時候,孤身一人行走在青城街道的勇氣。
不,不只是她一人,還有小卜一直都在陪同著她。
也不對,小卜並不屬於人類,他是個上古神獸,還是一個血統高貴的神獸。
……
「主人,你就那樣將一個小傢伙丟在那裡?」小卜有幾分不可置信地開口。
這兩天,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歇息,可是他還是很明顯地看出來主人對這個雖然小,卻很有自主意識的孩子的喜歡。
還有那個叫疆時的,分明大多時候都是特別依賴自己的主人。方才那道聲音……
初聽時還不明顯,這個時候帶上了些許的笑意之後,給了她十分熟悉的感覺。她人被困在了一個小小的青城,又有這麼多的人馬一齊想要抓捕她。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就算她還有小卜的幫助,可是小卜曾經也是為了自己受傷,功力大減,本就無法幫她太多。「對了,小卜,方才你看那與韓郎君走在一起的人,你可認識?」
白蘋一邊手下繼續挑撿著水果,一邊回想起來了自己方才無意之間所看到的景象,若有所思地在心底默默地問道。她垂下頭,「今夜因為白蘋的事情,給諸位添麻煩了,明日白蘋親自去給姬長公子道謝……」
「不必。」
「啊?」
白蘋抬頭,有些不明白韓非什麼意思。
韓非抱著小卜,神色平靜,在漆黑的只是月光的流淌下若隱若現,看不出根本的模樣。
「我說不必如此,師哥……長淮師哥實在有些忙,若是姑娘心底實在過意不去的話,明天非會親自將姑娘的話代為傳達。」韓非道。
白蘋愣了愣。
姬長淮後天就要離開了,這裡有他的舊師和師兄弟,想必他本身的事情也是不少的,就如同韓非所說,是根本就騰不出來時間來見自己的。
又怎麼可能特意騰出時間,只為一句道謝?
白蘋還沒有自以為是到這個地步,就算是小卜無數次說過她曾經的身份不一般,這些所謂的王室公子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是她現在也還終歸不是曾經的那個她了。一旦決定下來之後,這樣的國家大事,是一定不會有變化的。
君無戲言,哪怕是貴如韓王室國都的韓王,他也仍舊是做不了這些任務的決定。
不然他身為君王的威儀,只會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消失的蕩然無存。就算是他早在拜荀卿求學之前,就已經是立志,將來要為眼前的這一片硝煙瀰漫的土地做出一番大貢獻。
可是至今,哪怕是如今的他自己,也僅僅只是在心底這般願望著。
而並不敢十分確定地說,自己將來的成就,定然會使自己青古留名。
自古以來,王侯將相,又是又多少人才會是有此殊榮。
不過他卻是沒有想到,只是之前一直都是莫不相識的人,現在卻是這樣的相信自己。白蘋暗暗思襯著自己的這個想法的可行性。
終於,車上的男子止了笑。
他將綉著華貴紋飾的錦緞窗帘掀開的更大,露出來他的那張輪廓幾分深邃,面容冷毅的算得上幾分俊毅的臉來。
他看著少女垂下來的裙裾在夜風之中,無聲地輕輕地揚起。所以,也同樣讓白父和白母憂愁的是,到了最後,當流言越傳越迅猛的時候。
不僅僅是外界的那一些渴望著能夠長生,亦或者是真的往生的有權貴,亦或者是大富之人聽信了這個謠言。
更甚至是,令白父白母心涼,兄長憤怒的是,就連是白家本家家族之中的人也同樣是如此態度。
甚至還有人是在言語之中不斷的暗示著白父,要麼就是將白蘋直接交給一直想要得到她做研究的周王朝的神士。要麼就是,聽說白蘋乃上古妖花的寄體,食其血肉者,雖不至於得以往生,卻是可以真正的延年益壽……小卜不明所以,借著白蘋偷偷看向窗外的動作也跟著看了起來。黑夜之中的青城果真是一片寂靜,客棧之下的力道矮牆旁,若是仔細看也是能夠發現在那一片陰影之中隱約有幾道更深的陰影在其中,或豎或橫著。
小卜看了許久,不由搖頭滿心地感慨,「這些人可真是有毅力,縱然是換班的,可是這麼黑的夜晚他們也能偽裝成一個個乞丐一般在這裡夜中也是一樣的盯梢著。不僅如此,還能安靜地恍若無人,真的是好敬業。」小卜頓時滿目驚悚地看著韓非。小卜趴伏在石桌之上,聽到白蘋這樣的語氣問著。
他不禁縮了縮脖子,然後剛要說話,卻是下一秒就被白蘋所打斷。
「不要再與我冠冕堂皇地說什麼是以我的性命為引這樣的話。」
白蘋抿唇道。
「就算是這往生花真的是以我血我肉為食,以我性命為引,最終助我往生。可是若真切算下來,便是等到這往生花真正花開全盛之日,那時候也差不多便是我性命的盡頭。」
「若當真是如此,它又何必擔一個上古之名?」
重來一世,還能有這麼長的壽命,想一想都不可能有這麼好的事情。
若是真是如此的話,那這所謂的上古第一神花,被世人趨之若鶩的上古往生花,就實在是名不副實了些。
小卜頓時游移了視線,飄忽不定。又更何況,白蘋只是一族長之女,身邊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專門之人保護。從來都不曾聽說過利用往生花重來一世的人,竟然會莫名其妙的失了前世的記憶。
怎麼會這發生這樣的事情?小卜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最近幾天經過他的仔細觀察,知道主人對於她還在很小的時候就發生過的那一些事情正在一點點的被想起來,也不由按下了自從他意識回歸來然後知道了已經重新回到起點的主人竟然是沒有了記憶之時一直撲騰的小心臟。
還好,他一直在暗地裡慶幸著,還好主人的記憶應該僅僅只是暫時消失,而非他想象之中的最糟糕的結局全部被完全抹去。不過白蘋此時心情很好,小卜不好直面的說起,以免破壞她今晚難得的好心情。
更多的卻是滿是好奇。
而現在看這隻小雪狸的動作,分明就是在說,他這一次對著白蘋喵喵叫的內容,若真的是能聽懂的話,那也應該是關於自己的。
不然的話,又為什麼那隻小雪狸在叫的時候,甚至是到現在,那隻毛茸茸的小爪子還是在指著自己。然後臉看著白蘋,似是一直都在等著她的回答。
而白蘋的表現,雖然看著並沒有小卜直白,但是也要比絕大多數人都易懂的多。若是看重,那你便是韓王室的世家,若是就不曾有什麼看中的,那你所謂的並引以為傲的百年世家在旁人眼中卻什麼都不是。
更別說,她一個小小世家之女竟然會在有一天說出這樣的完全冷漠著的話。
聽著就是天方夜譚的。李斯看著眼前的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裡的滿是自信的讓人不自覺想要靠近,又是想要仰望著的光芒,眼神微微一暗,不可置信的神色旦夕間變換。
可是在轉瞬,李斯又是換了一個模樣,面上眼裡都是對韓非能夠有此大志的讚賞和鼓勵。
「若是師父知道了你的所思所想,想必也是定然會滿懷欣慰。」
韓非說了自己的從來都是掩藏在心底深處的所思所想,再一次面對聽了他的幾近是毫不客氣的言論的對話的師兄。韓非立即是當即放下了在說起那些話之時的心中的滿是激動的自信,而是慢慢地鎮靜了下來,有一些不好意思。
韓非的白凈的臉龐在滿是竹葉陰影之下微微透著淡粉,臉色薄紅著。
「師兄,這些話非也只是單獨只與始終說過這些話,又……又哪裡說與師父他老人家聽,這樣的話豈不是徒徒的擾了師父的耳了嗎?非,非又怎可這樣的無禮的行為。」「記憶恢復是好事,可是現在卻仍舊是沒有什麼具體消息,誰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恢復。」
難不成她要在這一段的時間裡,好好地當一個文盲不成?
白蘋這樣的心思剛剛升起,就被她自己毫不猶豫的拍散開來。
這怎麼行!
就算不為其他,現在已經知道韓郎君就在不久的以後就要出發前往韓王室國都了。哪怕是知道自己是已經失去了曾經的玄乎的一段記憶。
可是依舊不變的是,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
她的故居,也從頭到尾,一直以來都是在韓王室國都的。
只不過有區別的是,雖然她的父親是百氏一族的族長,而白蘋是身份高貴的族長之女。「記憶恢復是好事,可是現在卻仍舊是沒有什麼具體消息,誰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恢復。」
難不成她要在這一段的時間裡,好好地當一個文盲不成?
白蘋這樣的心思剛剛升起,就被她自己毫不猶豫的拍散開來。
這怎麼行!
就算不為其他,現在已經知道韓郎君就在不久的以後就要出發前往韓王室國都了。哪怕是知道自己是已經失去了曾經的玄乎的一段記憶。
可是依舊不變的是,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也正是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如此模樣,還能有什麼不解的?
一想到自己方才差點就因為不看路而撞到了樹上,還是因為在一旁看到了的一位姑娘的提醒才會幸免於難。反而是饒有興趣地聽著小卜在那兒不帶重複一句的表現著自己的心情不妙。
中間,還有心情頂回去一句,無情的嘲笑,「欺軟怕硬!」
還上古神獸,自誇身份在四大神獸之上呢。
簡直就沒有一個比他更加沒臉沒皮,又愧對這個神聖稱號的神獸了。
一懟白蘋,奈何能力太低,小卜就立馬安靜了。
這一下,不僅是在外頭裝著不會出聲的鴕鳥。沒有人敢妄去斷言,是否以後的情況。
後來經過了恆古的討論,他們才是終於決定,隨著韓王室的決定,一同遷都。
白氏一族的族地,聽說至今還是在陽翟,且現在族中,除了有部分族人,就跟著她的父親族長一起待在了新鄭。
而其他也有一些族人,實際上是還待在陽翟地方,他們的老族地的。
一陣清風吹過微微揚起了她未全梳起的額前的碎發,有幾分慵懶,此時的她全然不見分明昨日在談起要來搜尋她的人時的焦灼,或許還有對未來逃亡生活的一絲嚮往和無畏。
而說著白蘋纖細白嫩的食指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正見一個小小的粗茶攤位前,幾個分散圍坐在兩個桌子上的人。
這些人都穿了尋常百姓的深黑短褐衣物,表面看著應該只是一群勞作累了的人在這裡聚集著喝茶歇息。更何況,在小雪狸指著他叫喚著,好一番喵嗚叫聲后。
韓非很是確定以及肯定,當時的白蘋的面上,十分明顯的愣了愣,下一瞬,又開始偷偷看了他一眼后,才縮回頭去,沉默不語。
之後也是不再像之前那般出聲回答小卜的問題。
不管是真是假,總之,韓非是真的開始好奇了。
於是,他不由淡淡挑眉,看著一直指著他的小卜,眼角還帶著絲絲笑意的問到,「白蘋姑娘怎麼沒有繼續說下去,看著模樣,小卜說的,似乎是與在下有關。」可是若是相隔一段時間再次清楚看到一出花形胎記的時候,他們再也不是當時的嘖嘖稱奇,他們只會驚恐,失聲咒罵此為妖花。
更甚至是都在傳,妖花降世禍國殃民,是整個世間的災難。
也是不久前,他才是略略地知道了自己的真實的身份。
原來,他的那個分明是在鄉野之中,卻是學識淵博,修養極好的父親,原來早在之前還是韓王室曾經最大希望的繼承人。
原來父親每一次都是望著韓王朝的當下,很少是為了自己。反而只是思念和緬懷著曾經過往的一切。
而據楚王派人過來遊說之時說過,他可以安排人通知現在的韓王室的韓王,也是他的伯父之一。
就算是父親還是一國公子,且是先韓王最受寵愛於希冀之人。
可是因為權高位重,也早有暗中算計一切,最終不也還是落得了隱姓埋名,最終流落在楚地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