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姬長淮當初既然親自將白蘋帶到了韓非這裡,且不論自己所懷疑的,師弟韓非與白蘋姑娘是否相識,起因還是在這裡。
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如此光明正大過來找師弟的麻煩。
「嗤,你要是實在擔心,不如去白蘋姑娘那兒走一趟。我瞧著,這外邊兒的動靜,她也應該是聽見了的。」並非是白蘋好奇之中,結合自己出門之時父母還有兄長所為她準備的東西。
她出門在外,白父白母皆是擔憂她在外過的不好,所以大多時候,除了幾套必要的衣物首飾之下。也就全是財物了。
不過,她所要經歷的事情,就不一定會發生在姬長淮的身上的。
白蘋心裡默默想著,若是財物的話,想必姬長淮身為燕王室長公子,如今也是有著屬於自己的封地。
在每年皆是有封地之中的供奉,所以關於銀財這種隨身之物想來也是向來不缺的。
好歹韓郎君與姬長淮也是師出同門,如此相別,或許。白蘋原本猜測著,韓郎君應是在包裹之中收拾了什麼青城之中的特產。
只是後來她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平常的人,或許對於白蘋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的。
但是像韓郎君這等專門只為讀書的人又怎麼可能——因為姬長淮遠行回國,韓非既是想著同門師哥離別的惆悵,幾番思索。
又恐姬長淮在路間耽誤了修習,所以專門為他整理了一部分覺得甚好的書籍。韓非很是確定以及肯定,當時的白蘋的面上,十分明顯的愣了愣,下一瞬,又開始偷偷看了他一眼后,才縮回頭去,沉默不語。
之後也是不再像之前那般出聲回答小卜的問題。
不管是真是假,總之,韓非是真的開始好奇了。
只怕是他也就真正對這個人放心下來了。
小卜暗戳戳的小動作,抱著他的姬長淮是一點都沒有發現。
只是正對面站著的韓非第一時間發現了姬長淮懷中的這隻白狸忽然之間表現出來的異常。
他愣了一瞬,又連忙掩下自己眼中出現的驚異的目光。
並未出聲將白狸的通人模樣的舉動告訴姬長淮。
2盯梢著。不僅如此,還能安靜地恍若無人,真的是好敬業。」小卜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那麼明顯的聲音,縱然是還是緊急逃跑途中的白蘋還是聽見了,心底莫名油然而生的一股濃濃的不祥之感,就怕小卜下一句話就會說出她所不能夠接受的事情。
果然……
「主人,你逃跑的方向……是城門啊!」小卜大驚失色。
白蘋聽罷毫不在意地一笑,那豈非是更好?反正都有人追著了,跑到城門的地方不還可以因此逃出城門,躲一躲,避一避才是。可是如今白蘋幾乎是什麼都不是,因為小卜又是在腦海中大喊大叫著,「這樣一個大晚上的,青城再好歹來說也是一個城,城中在夜晚也是要關閉城門禁止外出的。主人,你現在這樣子可不是逃出生天的結果,反而倒像是陷入城中侍衛還有守城門人員的雙層夾擊。」
小卜提醒地盡心儘力。聲音清脆中有帶著一絲婉轉悱惻的溫柔,「可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匪之中的非字?」
韓非聽著身後女子的話,莫名有一種荒唐的感覺其實身後的身穿著淡綠長裙的女子雖是問話,可是那話語之中分明就是少女是在故意調笑著他的語氣。
半晌,韓非回頭過來,見白蘋眼巴巴望著自己模樣,他笑了下,臉上微紅。
他忍下了心中窘意,微微笑問道,「不知姑娘可曾聽說過孔聖人的講學?」
白蘋眨眨眼,也回想起了自己曾聽說過的世人對孔聖人孔子的一些事例。
她如實乖巧地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韓非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在下一瞬又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略狹長的眼角,是白蘋也不曾見過的暖意。
……
等韓非再次見了他的那個所謂正在與舊師荀卿一起交談的過往發生的事情和經驗的燕王室長公子姬長淮。
韓非一臉的輕鬆,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般模樣,實在是與之前他所見到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憂色和猶豫的韓非,那時的模樣決然不同。而隨即,姬長淮的話再次傳來,「其實我更加的好奇,既然已經是想不通透的事情了,又怎麼會忽然就福至心靈了?」
白蘋小心地透過中間有些空口的縫隙,小心地朝著外面的地方看過去,寂靜的黑夜之中,只有天空之中的一輪白月,淡淡的月光傾灑,柔柔地照亮了寂靜空曠的街道。這與創建起一個國家不同。
所以在當年的白氏家族之中,當時甚至是一個念頭都決定了白氏這個家族以後的命運的時候。
沒有人敢妄去斷言,是否以後的情況。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不過那臉上的自豪的等待著誇獎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白蘋心思一轉之間就停下了要繼續上樓的動作來到客棧的櫃檯前,遞上一些自己一路上順手買的些吃食,「是不錯,以前還從未吃過這樣的,別有一番風味。」
客棧掌柜見怪不怪,「那可不是,想來姑娘也是家裡都是些富貴吃食所以才會從未吃過的,不是咱誇,這些吃食啊也就青城這塊地界兒有,其他地方想吃還吃不到呢。」「咳咳,主人,那些人或許已經離開了,我們可以邊走邊去找個稍微好一些的地方慢慢地等天明啊。」小卜略微有些尷尬的提示道。他已經決定了,今晚過後,他就一定要把今天的所見所聞通通忘掉!
不然等到過一陣子主人恢復了記憶,想起了今晚的糟糕經歷,到那時全程圍觀的自己豈非是……
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到時候自己可能會經歷的主人所給的教訓,僅僅只是一想,小卜立馬渾身一抖。不行!絕對不行!絕對要通通全都忘掉!不然依著主人原先的性格,只怕是自己要悲矣。
白蘋聽了小卜信誓旦旦的話,心下稍定。更多的卻是滿是好奇。
而現在看這隻小雪狸的動作,分明就是在說,他這一次對著白蘋喵喵叫的內容,若真的是能聽懂的話,那也應該是關於自己的。
不然的話,又為什麼那隻小雪狸在叫的時候,甚至是到現在,那隻毛茸茸的小爪子還是在指著自己。然後臉看著白蘋,似是一直都在等著她的回答。
而白蘋的表現,雖然看著並沒有小卜直白,但是也要比絕大多數人都易懂的多。
更何況,在小雪狸指著他叫喚著,好一番喵嗚叫聲后。
韓非很是確定以及肯定,當時的白蘋的面上,十分明顯的愣了愣,下一瞬,又開始偷偷看了他一眼后,才縮回頭去,沉默不語。
之後也是不再像之前那般出聲回答小卜的問題。
不管是真是假,總之,韓非是真的開始好奇了。
於是,他不由淡淡挑眉,看著一直指著他的小卜,眼角還帶著絲絲笑意的問到,「白蘋姑娘怎麼沒有繼續說下去,看著模樣,小卜說的,似乎是與在下有關。」
小卜極為無情的嘲笑著。
她簡直是欲哭無淚,她,她從沒有安慰過人,又哪裡會這些!
可是低頭忽地看見了疆時看她的明亮的眼睛深處隱藏的那一抹深深的濃重的不安,還有疆時無意識緊緊攥著衣角的手時候。
剛要脫口而出的拒絕的話彷彿因為一時失了聲一般再也說不出口。
她頓了頓,輕聲地仿若無聲地嘆了口氣。也罷,就為她看似心憫眾人,卻是實則冷漠至極的心下少有的同情和善良吧。
她從心底相信的,疆時這個孩子與自己有緣。
小卜只要是有心的話,那他就可以隨意地知道他人的心中的一些想法。而這個時候,他就恰恰是偷偷打探了一下他的主人白蘋的這個時候的心中的想法。
本來小卜只是想知道他的主人在這種不得不為的情況之下,她會是怎樣的心情。總不至於她曾經……,還會是一個紈絝子弟?
那也不可能會有小卜會心甘情願地認她為主的。
小卜抬頭打量了蔣玉一眼,「就是……就是主人以前還跟我說過,這世間萬事皆有定數的。旁人,參合不得。」
白蘋愕然,「世間萬事皆有定數?」
她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感覺……太冷漠了些。
「小卜你笑話可不怎麼好笑,就算你說我是你的主人。可是我也很清楚,我的身份很平凡,沒有什麼凌駕於眾生之上的能力。」
雖說她的家族在京都因為是世族,在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但是實際上拿到當今在世的諸侯國面前來說。
若是看重,那你便是韓王室的世家,若是就不曾有什麼看中的,那你所謂的並引以為傲的百年世家在旁人眼中卻什麼都不是。
更別說,她一個小小世家之女竟然會在有一天說出這樣的完全冷漠著的話。
聽著就是天方夜譚的。
小卜沒有說話。
主人那個時候雖然也同如今一樣是在韓王室這樣的在各諸侯國已經算得上是小國的世家之中出生。可是她的身份卻是絲毫不低的。
那個時候,在沒有遇到那個那個王室的公子之前,在沒有經歷過後來的事情。
怕是,任是誰忽然聽到了這個消息,怕是都不會相信的。
更何況,還是明顯那樣的一個天真,還有幾分單純的遠遠離家的少女。
姬長淮心裡嘆了口氣,莫說是師弟韓非,就連他,也是因為結合了兩次見面以來,這個白蘋姑娘的種種異常才是因此猜了出來。
且還是真正得了白蘋姑娘默許著的意思,才從心底震驚,原來青城中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竟然真的只是因一區區還懷抱著一隻小雪狸的弱女子。
想到曾經,自己還曾將其當做是夜半無聊之時的樂子來看。
現在再次想來,想必那個時候,白蘋姑娘應該是已經知道了因為自己,所以青城中所引起的一連串的風波了。
而他也是昨天才是因為察覺到了絲絲不同尋常之處,才會專門派人前去查探了一番才會知曉一二。
想及他所聽到的那些簡直不可能的事情,到時巨大的利益面前,還有有如此之多的人前赴後繼。
所以現在不管他相不相信,那些專門過來抓捕白蘋的人也不會聽他一言,反而會以為他如此完全是因為起了獨佔的心思。
果然……
他說著,忽地對白蘋淺笑,他說道,「若以螢火之光對比月華之光,呵,非以為,自是無可較之也。」
說罷,那雙向來冷清著的雙眸也不由微微眯起,嘴角還含著一抹淡淡的笑,一直都不曾消退。
「似乎非每一次見到姑娘,姑娘都能總是給與非不同初見的感覺。」
韓非眼眸稍暗,想了想,又道,「或許心中有疑惑,白蘋姑娘也可以先跟非說。畢竟身為同門弟子,非對於長淮師哥之後的行程還是多少知道一二的。」也或許他一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然後他也將心思放在了師哥姬長淮所要介紹的人身上。
只是當看到姬長淮身後,分明不久前才見過的,又莫名消失不見的那道漸漸走近的裊裊身影。
韓非又看了一眼姬長淮,眼裡漸漸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不可置信。
而聽到了姬長淮的話,朝著這方向走來的白蘋,卻正好看見了那個一身青衣颯颯,頗有遺世之風的男子眼裡的淡淡情緒。
白蘋面上面容平靜,似乎是毫無波動,心裡卻是一陣慌亂,還有不知再如何面對這個清冷少年的無措。
仿若是天定。他雖然是對這些傳聞並不相信,但是若是傳言之中的主人公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小卜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還真的親眼看見了一個人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後繼續睡覺!
白蘋覺得,可能自己會一輩子都於心不安的。
說出這些話來,白蘋心裡已是輕鬆許多。
在之前,明明自己是那樣的容易招來麻煩的人,若是還不知進退,強行藏身在韓非這裡。只是她自己心裡都不幹活。
「若說是麻煩的話,對此下來,分明是白蘋更加的麻煩,若是韓郎君再說那些話,豈非是更加讓我不自在?」
韓非笑了笑,如墨玉般的眼睛里蕩漾出一抹淡淡的愉悅。
「好,不說。」
他一手背於身後,在前方走了一陣,漫不經心地問,「那不知姑娘在出城之後,可有去處?」
「啊?」白蘋抬頭,有些不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