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班師回朝
邊境之地。
雲衣帶著清歡站在土丘上看著奔向這邊的人,眼中滿是笑意。
來人到了近前便翻身下馬,雀躍奔過來,還是一如既往弔兒郎當的樣子,「雲衣!是要回去了嗎?」
雲衣點頭,「是啊,就這幾天便要回京了。事情都差不多了,老侯爺還要收整軍務,監督靖邊與突厥的和談落實事務。璃瑄和簡遠則帶領部分隊伍先行班師回朝。」
都藍達插著手點頭,「那不知何時能再見了!」
「開放了部分邊境,你來也就容易多了。記得來京師看我!」雲衣笑著對他講。
「那為什麼不是你來草原看我?」都藍達反問。
雲衣想了想,「因為我那裡好吃的比較多!」
都藍達認真的研究了一刻,點頭,「有道理!」
兩人相視一笑。遠遠的還有兩匹馬朝這邊而來。雲衣始終注視著那邊,問都藍達,「我可以放心回去的嗎?」
「你放心,還有我呢!」都藍達看著下馬牽著璃月手走過來的藍諾,「而且,我弟弟我了解,好孩子的。」
璃月走上小丘便奔向雲衣抱住了她,「雲衣姐姐,我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的,璃月,在這裡生活要幸福啊。」雲衣不知道是在囑託還是祝福,低聲在她耳邊呢喃。
璃月抱著她用力點頭,「我會的。你別擔心我,我想過了,這裡其實比那宮裡更適合我,至少,我在這裡不是個無所適從的不祥之人吧。」
雲衣打量著變得黑一些也高一點了的璃月,「要照顧好自己,記得給我寫信。」
「好!」璃月點頭,擦了擦眼淚。
藍諾在旁邊看著,發現璃月掉了眼淚便把自己的袖子伸過去給她擦。逗得雲衣和璃月又都笑起來。
雲衣看了看藍諾,「我家小公主可就託付給你了。」
藍諾鄭重點頭,「你放心,我會對她好的。」
璃月被他的信誓旦旦說得有些臉紅,別過頭去。
時間過去,寒冷的空氣吹來,帶亂了雲衣的髮絲。到了不得不告別的時候了,雲衣上馬,回頭看著他們揮手,「後會有期啦!」
「雲衣姐姐再見!」璃月往前跑了幾步,努力忍著眼淚揮手。
總算,璃月找到了一個可以託付的人,有人相陪相伴,不管身在何時也會覺得幸福吧。雲衣縱馬,沒用多久便看見了在遠處等待自己的應簡遠,便在心中更堅定了一些,只要找到了那個對的人,身在朝廷旋渦也好,身在空寂草原也罷,都能感覺到心裡充盈而滿足。
雲衣跳下馬,「簡遠!」
應簡遠愛惜的撫著雲衣有些凌亂的長發,小心翼翼替她用手理著,「告別過了?」
「嗯。」雲衣點頭,然後抬手抱住他,「簡遠,我累了,你帶我騎馬吧。」
「好。」應簡遠攬住雲衣的腰,一個縱身已經帶著她躍上了馬背。應簡遠小心翼翼用自己的披風圍住雲衣,給她足夠的溫暖,然後才踢了踢馬腹,奔跑起來。
三日後,班師還朝。
路途依然漫長,而且天氣已經越來越寒冷起來。又是一年要到尾聲了呢。
雲衣騎在馬背上披著厚實的披風,哼著小曲,撿了一根樹枝在揮來揮去。應簡遠跟在她身邊,在那根樹枝第十五次打到他之後,劈手奪了過來。
「一點點侯妃的樣子都沒有了,這回去了緊接著不用多久便又是年節,你這個樣子到時候可怎麼辦。」應簡遠頭疼,看著已經完全野了性子的雲衣。
「回去我便好了。再自由幾天嘛。」雲衣篤定。
在前面一點的璃瑄回頭來看她,搖了搖頭沒說話。
雲衣對他瞪眼睛,「什麼反應啊你。」
「讓你知書達理,恐怕比登天都難。」璃瑄感嘆,然後回頭對應簡遠道,「你不然找個託詞,就說她自邊關回來病了,推掉所有活動便好。」
應簡遠點頭,「有道理。」
「喂,我說你們兩個,現在有功夫拿我消遣,不如想想回去之後的事情吧。」雲衣提醒。
璃瑄釋然,「想也無用,不如順其自然。」
「你倒是豁達,你這一順其自然,不定是個什麼下場。」雲衣的話說得實在不算好聽,卻把璃瑄逗笑了。
「還是決定直接進宮去問個究竟?」應簡遠卻嚴肅了些,問璃瑄。
璃瑄點頭,「這麼多年了,哥哥在查,我也在查,然而真相到底是什麼,恐怕只有他知道……」
「璃瑄,你為何覺得事情還有不清?之前馳志不是有證據也有證人……」雲衣好奇。
璃瑄放慢了馬的速度來和應簡遠、雲衣並排前行。他回憶起來,「雖然有那禮伯的話,有父親的手書和皇上的密旨,可是這麼多年,你以為我什麼都沒有去查嗎。當年,寧妃娘娘因收養我而為太后不喜,太後娘娘曾經與皇上講過一句話,被本打算來請安的我聽到了。」
「什麼話?」
「她說,尋常百姓家都知道龍生龍,鳳生鳳的道理,璃瑄一個叛徒之子焉知不會成為下一個隱患。」
「這是……什麼意思?」雲衣不解。
璃瑄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太后不喜歡寧妃娘娘確是因我而起,她對我更是厭惡。我父王並非太后所出,但想來也不至於如此才對……我耿耿於懷多年,想查清八王府的事情卻沒有頭緒。直到寧妃娘娘過世前,她拉著我,要我以姓名和她的死後安寧起誓要做一個忠直之人。」
璃瑄苦笑,「忠直之人,這句話,從我到她身邊,她便常掛在嘴邊。我沒有什麼實證,我只是想知道,八王府是否有過,錯在何處,讓這許多人如此忌憚於我。若真的八王府有過,皇上為何留了我和哥哥,又為何給哥哥兵權,為何帶我入宮……這些謎題猜了多少年,我始終沒想通。」
「若真相真如馳志所說呢?」雲衣遲疑開口。
「那我也只得認了。大不了把自己這條命還回去便是了。」璃瑄坦然,望著遠處的夕陽。
應簡遠此時卻插口了,「八王府的事情確實做得極乾淨。我也多年探查不得,所以,馳志手上的證據是真是假也難說。何況,若真如馳志所言,奪了八王兵權,或者尋個正常由頭處理掉他易如反掌,就像皇上敲打應家一般,根本用不著滅了八王府一眾人等,若真要斬草除根,家裡丫頭僕人都殺了又何必留下你們兄弟。這件事,恐怕還是有些別的緣故才對。」
璃瑄點點頭,眼中有陰鬱,也有無奈。他想求一個謎底,多年困惑的謎底,縱使賠上性命也想明白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