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打草驚蛇

十三娘的解釋合情合理，但李天笑卻無法理解。

因為龍魂殿的意義不一樣，它不僅僅是一方勢力，更是代表了華國，往大了說，父親此舉無異於叛國！

叛國之罪，罪不可赦！

「天笑，別鑽牛角尖，有些事情並非我們眼睛看到的那樣，亦或者，你父親真的只是為了幫助我們，而不得不暫時與他們合作呢？千萬不要衝動，千萬不要傷了你們父子之間的和氣，你懂我的意思嗎？」

見李天笑滿臉殺氣騰騰，十三娘突然後悔將真相告訴李天笑了。

「我懂。」

李天笑深吸一口氣，盡量將心頭的怒氣壓下，順著十三娘的思路一琢磨，是啊，父子間二十多年來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這份血濃於水的親情得珍惜。

「十三娘，龍老的來歷你知道么？」

李天笑岔開話題，道：「我聽葯老講，龍老與諸葛雲破本是師兄弟，兩人師出同門，因同時愛上了一個小師妹，兩人因此結仇。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能說得清楚？」

十三娘嘆息道：「不過他們倆人確實是老熟人，也是老對手。否則，當時前往昆崙山我們又怎麼會多次囑咐你小心諸葛老匹夫？他的實力其實很強，只是一直隱藏得很好罷了。」

「所以，你們也懷疑我是如何殺了諸葛雲破的，對嗎？」李天笑端起十三娘親自泡製的菊花茶，輕輕抿了一口。

菊花茶的味道談不上爽口，但別有一番味道在其中。

「是！」

十三娘聞言一愣，聽出了李天笑的弦外之音。

「為什麼你們都沒有提出疑問？」

「因為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因為我們都無法看穿你的實力，你能殺了諸葛雲破在情理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仔細想想，又沒什麼可懷疑的，我為什麼要提出疑問？」十三娘反問道。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並沒有殺諸葛雲破，你信嗎？」

「你沒有殺諸葛雲破？」

這一次，十三娘再也無法保持淡定，剛剛揭開的茶杯蓋「啪嗒」一聲落在桌子上，秀眉一緊。

「是誰殺了他？」

十三娘面色驚變，「難道還有世外高人？」

「他是自殺的，而他的頭是被他兒子諸葛夏侯親手給剁下來的。」李天笑面色平靜，始終關注著十三娘的神情變化。

此行龍魂殿，李天笑獲益匪淺，解開了不少迷惑，但同時也多了許多疑惑。到底誰在說謊，到底誰才是幕後最大的黑手？

所有的一切，於李天笑而言都是謎團，自認為看清了所有，繞了一圈發現自己仍舊身處迷霧之中。

「自殺？他為什麼要自殺？」

十三娘再一次震驚，「他的實力不比我弱，即便是龍魂殿要復仇，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怎麼可能會自殺？」

「十三娘，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李天笑反問。

「……」十三娘沉默不語，只是秀眉緊蹙，不知道腦子裡在琢磨什麼。

「其實，在諸葛雲破死前還告訴了我一件事情。」李天笑故意停頓了一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他說什麼了？」

十三娘也有好奇心，也想知道真相。

「他也是暗夜的人，且在暗夜中的地位並不低，他說是為了保全我，從而贏取某些人的信任，可我不知道他口中的某些人指的是暗夜，還是指的是別人。」說到別人的時候，李天笑深深看了一眼十三娘。

是的，哪怕是十三娘，李天笑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信任，現在李天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相信誰了。

「你懷疑我？」

十三娘不傻，否則怎麼可能活了三百多年。

「我不知道。」

李天笑搖搖頭，嘆息道：「自從我回國開始，或者說從我出生那一刻起，我就感覺自己的命運已經被人給安排了，總有一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很多事情看上去合情合理，回過頭認真琢磨，一切似乎沒那麼合情合理，似乎有一支只無形的手在拽著我走，讓人無法你掙脫。」

「我想，諸葛雲破應該還跟你說了一些什麼吧。」

對於李天笑的疑惑，十三娘閉口不談，一雙美目盯著李天笑道：「一個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我實在想不到他有什麼理由來圍攻龍魂殿，又為何要牽連整個諸葛家族。除非，他還有更大的秘密需要掩蓋，亦或者，他還有更大的陰謀。」

「是，他還說了一些事情，一些關於龍老的事情。」

十三娘所言，何嘗不是李天笑所思所想？只是，有關此事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謎團如何能解開？

「說什麼了，方便告訴我嗎？」十三娘詢問道。

「他說，龍老也是暗夜的人，已經潛伏在龍魂殿許久了，我不知道真假，因此想向你求證。」

李天笑將難題推給了十三娘，如果龍老真是暗夜的人，他平日里一些奇怪舉動一定會被發現的。

「對了。」

不等十三娘開口，李天笑接著又道：「諸葛雲破聲稱，當年我之所以被南宮世家針對，之所以被四大天字型大小家族欺負，背後也有龍老在操控，或者說，是龍老在背後鼓動南宮家對我出手。」

「你信嗎？」

十三娘反問，輕輕搖頭。

「信？」

李天笑的面龐浮現一抹苦澀笑容來，微微搖頭，嘆息道：「剛剛我已經說過了，我自己感覺整個人都被人設計、算計了，我哪知道該相信誰，不該相信誰？」

「昨天我從風沙城回來，爺爺與我聊過，讓我堅持本心，可有些東西要堅持下去太難，因為到現在為止，除了努力提升實力之外，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正如你讓我接手龍魂殿一樣，於情於理，我應該替你分擔，因為恩情也好，因為責任也罷，可我著實很頭疼。這就是成年人的無奈，有些事情根本不給你準備和思考的機會，它突然就發生了，不管你是否扛得住，不管你是否會欣然接受。」

「你是在跟我訴苦，還是反悔了？」

看著李天笑那張稚嫩的面龐，卻帶著幾分成年人的憂傷，十三娘莫名心疼，連聲音都輕柔了許多。

「不後悔。」

李天笑搖頭，「生活從來沒有給我後悔的權力和機會，既然已經答應了你，又怎麼會出爾反爾？只是……」

「只是什麼，但說無妨。」

「只是不希望被欺騙，被戲弄。」李天笑道出了自己的心聲，如果可以，李天笑甚至想吶喊出來。

可李天笑又比任何人都清楚，實力不夠，就只能被人戲弄，就只能被人欺騙，甚至是哦力不夠連做別人棋子的機會都沒有。

「天笑，我與你先祖曾是戀人，若非他也是被安排的婚姻，我也是你的先祖，你覺得是我會害你嗎？」

十三娘有些心疼，被李天笑懷疑，猶如一根針扎在心口上，但同時十三娘又心疼李天笑。

到底要被人傷害多少次，才讓李天笑對自己有這般強烈的防備心？

「我是前輩，是老人，本不該對你們晚輩談及自己的私情，更何況當年與你先祖……哎，罷了！」

每每想起那個人，十三娘都很開心，開心過後便是無盡的懊惱與思念。

「信與不信，時間會告訴你答案。專註於眼前事務最重要，別的事情便暫時放在一邊吧。」

「龍老真的是暗夜姦細么？」

李天笑揪著不放，如果龍老有什麼異常，十三娘不會不知道，至少也該察覺到有異樣才是。

「天笑，我真的不知道，我與你一樣震驚、疑惑，如果真要找到答案，或許只能問暗夜要一個答案了，畢竟，眼下龍老已經死了，諸葛雲破也死了。」

十三娘嘆息道：「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所懷疑，不過，你可能並不太了解我，我雖是龍魂殿殿主，可一年在龍魂殿呆的時間不超過十天，大部分時間均在外面歷練、修行。加上多年前的傷痕纍纍，我並不願意過問太多凡塵俗世。」

「今天既然你問起，我也不瞞你。自從在五龍山救下你，從那時起我便打算培養你作為我的接班人，否則，我怎麼可能在龍魂殿一呆便是數月之久？若不信，你可以問問葯老，我什麼時候呆過這麼久？毫不誇張的講，龍魂殿很多成員都不一定見過我。所以，龍魂殿日常事務全都由龍老處理。」

「我不管，葯老的性子你也看見了，一門心思都在鼓搗藥丸。你說，龍老是不是暗夜姦細，我真不知道，我如何給你一個確切的答覆？」

說完，十三娘無奈聳肩。

「我知道了。」

李天笑皺眉沉思，話是說開了，可李天笑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本想打草驚蛇，至少能瞧出一些端倪來。

可站在十三娘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她確實沒有說謊的必要，也沒有欺騙自己的動機。她的解釋合情合理，經得起推敲揣度。

「我是否也可以如你一樣，不用整天呆在龍魂殿，有需要我處理的緊急事件再出手，可以嗎？」

李天笑詢問道。

「當然。」

十三娘肯定的點了點頭，道：「只要龍魂殿管理的井井有條，哪需要你隨時盯著？再者，龍魂殿於華國而言至關重要，但只要不是特別特殊任務，根本不需要動用龍魂殿的力量。而龍魂殿數百人需要做的就是練功，又不是辦公室工作需要打卡上班，自在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怕耽誤了龍魂殿前程呢。」聽到這話，李天笑心裡放心不少，李天笑平生最怕麻煩，能推就推。

「耽誤不了。」

既然李天笑已經答應接替龍魂殿殿主職位，十三娘自然不會藏著掖著，將龍魂殿大概情況同李天笑講了一下。

「自從上一次被諸葛雲破聯手眾多高手圍攻之後，龍魂殿力量損失三分之一，其中龍老最是可惜，是龍魂殿中，除了葯老之外，唯一一個可以衝擊天級的強者。除此之外，實力最強的不過地級巔峰，地級巔峰強者有七人，其中大長老雲飛揚，以及風神都是你的老熟人，剩下五人，你得抽空見一面，至少跟大伙兒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