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獄
於沖二人向著垂楊坡一路走去,心中有著明確的目的,倒也不敢耽擱,過城門的時候,跟隨人流通過,果然沒有出現紕漏。
半個多時辰過去了,終於到達了垂楊坡,說是垂楊坡,也就是地表隆起,多種了垂楊柳罷了。
二人繼續往裡走,確實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驛站,這是專為上苑國和南暮城之間的通信所設立的,人員有些複雜,兩國的人員皆有,後來人員來往密集,又建立起了客棧和小館。
二人進到小館里坐下,馬上就有小二吆喝著嗓子走了過來,「二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你這小館也能住店啊。」阿福問道。
「都是一個掌柜的,今天吃點什麼?」小二問道。
小二問罷,頓感腹中空空如也,「兩碗陽春麵,一碟牛肉,燙壺酒。」於沖慢慢地說道。
「沖哥,那人……」
於沖擺了擺手,打斷了阿福的問題,「先填飽肚子,看看再說,不必著急。」
二人風卷狂雲般將桌上酒食一掃而凈。
於沖打了個飽嗝,招呼來了小二,拿好了碎銀遞給了小二,並問道,「跟你打聽個人,阿燦在哪,我找他。」
小二手裡顛了顛碎銀,說道,「養馬阿燦啊,出了小館往客棧後身走去,那有個馬廄,阿燦平日里都在那侍弄他那幾匹寶馬,怎地二位,也是來看馬的?」
「聽朋友說的,他這的馬還可以。」於沖隨口說道。
「你找對人了,快去吧,興許他還在馬廄里,以往時候,他又要去遛馬了。」
「謝了,小二哥。」於沖二人從館子出來后急忙去向客棧後身馬廄,果然看到一黑壯漢子拉著三匹寶駒就要往外走。
於沖一個箭步走向前去,叫了聲「可是阿燦?」
那黑壯漢子,拉緊了馬匹,疑惑的看著二人,「正式在下,二位是……」
於沖指了指懷裡,說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阿燦閃身將二人讓進馬廄旁的一個小木板屋,待三人坐定,於沖便將昨日所見之事一一與阿燦說了一遍。
「什麼!我這就派人將孫大哥接走醫治,感謝二位少俠出手相助。」
「路見不平而已,燦兄那我們就完成了孫大哥的囑託,信在這裡了,你收好罷。」於沖說著從懷裡拿出了那封密信,雙手遞給了阿燦,彷彿遞出了一個隨時會炸響的爆竹,心裡的石頭這才落了下來。
「那改日我再請二位少俠吃酒,我先交辦事情去了,二位自便吧。」
於沖和阿福從垂楊坡出來,也不急於趕路,阿福率先問道「沖哥,咱這去哪啊,還接著置辦咱那香料嗎?」
「當然了,要不咱這白出來一趟了」。
二人又開始往回走,走走停停幾近一個時辰才走到了上苑城門,只見城門前人頭攢動,大門緊閉,城牆上守軍大聲喝到「今有蓬華國歹人竊取我國機要,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城去,但凡今日住店,貿易,公幹等進出城行為,都要一一甄別,派發了通行證才可出入,今天就四散了去吧,城裡也是正在查辦此時,不要再來添亂了。」
於沖將阿福拉到了一邊,又向遠處走了一陣,有些慌亂的說道:「這怎麼回事,跟送信有關聯嗎,那孫律住在咱們客房裡不會被逮住,把咱倆順便帶出來吧。」
「沖哥,你且冷靜一下,慢慢想,那信有什麼問題嗎?」阿福問道。
「我也沒偷看內容,誰知道寫的什麼鬼畫符。」
「希望那阿燦能先人一步把孫律帶出來,要是人贓並獲,那咱倆可就成了上苑不受歡迎的敵人了。」
「唉,幫別人辦好事,影響自己的事了。」阿福抱怨道。
「沒事,大不了不來他這上苑國了罷,咱們先回南暮城吧。」
二人飯也顧不上吃了,一路向東往南暮城走去。
到了酉時三刻,二人再也不想前行,便來到了離南暮城二十里的一個小客棧住下。
於衝要了些酒食,帶到屋裡,二人很快吃下,「只希望這次幫孫律送信,對我南暮城而言並無害處,要不我這叛國大罪難辭其咎了。」
「沖哥,你也不要瞎想了,今日城門守軍也沒說明白什麼事情,再說這孫律大哥不是從蓬華國開始一路南下要送信到我南暮城,關他上苑什麼事?」阿福說道。
「怕就怕這信牽扯了上苑國的一些事情,這才城門緊閉。咳,不想了,明日再說罷,反正不要對我大南暮造成影響便是。」
趕了一天的路,他二人累的夠嗆,安穩地一覺到了天明,阿福輕推了推於沖,道:「沖哥,咱們吃罷早飯趕緊回南暮城去罷。」
於沖揉了揉眼睛,道「幾時了,讓我多睡會。」
「太陽都照屁股了,趕緊走罷。」
於沖被阿福拖拽著起了床,草草地擦了把臉漱了漱口便和阿福一起出來吃飯。
要了小菜乾糧,還沒吃完,便來了四個南暮城裝扮的官役,打開手裡的畫像,四下打量著食客,其中一個拿著畫像走到於沖面前,狠狠的說道:「就是你了,帶走!」
「大人,我這是犯了什麼罪了,要抓我?」於沖不解的問道。
「少廢話,到了衙門你就知道了。」
阿福著急的說道:「大人,大人,想必是抓錯人了罷,我倆可都是正經的商人啊。」
「滾開,再添亂,連你一塊帶走!」官役沒好氣的說道。
「阿福別慌,去找徐大哥救我,快去。」於沖定了定神,沖著阿福說道。
「別廢話了,趕緊走,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說罷,便給於衝上了枷鎖,拽著上了外面的馬車,阿福見馬車漸漸地遠去,趕緊從客棧處要了一匹快馬,飛身上馬,朝著碼頭的方向奔去,用最快的速度報信給徐大哥。
於沖在馬車裡被官役盯的死死的,心中十分納悶,難道是那封信的緣故,官府也知道這封信的存在嗎,我什麼也沒看見,到底是什麼內容,讓南暮城的官衙都派人來抓我了,一會問話起來我這也是一問三不知啊。
於沖越想越困惑,實在不該出於好心幫忙啊,南暮城在老城主尉遲凌的管理下,各行業都井井有條,各司其職,尤其是這衙門,透明度可謂之甚高,凡市井報官、兇殺大案、各種要案審判處置后,均是向大眾進行公布,誰家親戚的大舅子犯了什麼罪名,公文上都會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犯事人家害怕家裡出現了犯人而影響整個家族的名聲,外人也是清楚明白的知道誰家底細不好不可深交,往來結交及婚娶自是繞道而行。
不消半個時辰,於沖便被帶入了府衙,並沒有急著進行審理,而是先將於沖關進了監牢。
監牢里確實是烏煙瘴氣,嗆得於沖差點沒倒上一口氣來,這間牢房在監牢的最深處,是個獨間,門外還有兩名衙役看守,十分嚴密。
於沖雖說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也自問所做諸事無愧於心,不知道衙門葫蘆里賣的到底什麼葯。
正納悶間,衙役從外面打開了房門,進來兩位大人,隨後有衙役搬來了兩把椅子讓大人坐下。
「犯夫於沖,你可知罪!」坐在側位的大人優先發了難。
「草民於沖,是正經的商人,不是犯夫,請大人明查。」於沖回應道。
「你這潑皮,倒在姚大人面前搬弄是非了。」
「唉,劉大人莫要怒斥,於沖,我乃衙衛司姚廣靖,這位是府衙劉詹,今日押你前來,定然是有了實證的,你且全全道來罷。」
「草民真的不知犯了我南暮城哪條法規了?」
「好,讓我來提醒你一下,前天夜裡你是不是夜宿上苑寶成客棧了。」姚廣靖慢慢地說道。
「大人說的不錯,我確實在寶成客棧住了一晚。」於沖朗朗的答到。
「可曾看到什麼人,拿到什麼東西?」姚廣靖繼續說道。
「快回答姚大人問題!」劉詹沒好氣的說道。
姚廣靖沖著劉詹使了個眼色,要他耐心聽於沖說話。
於沖抿了一下嘴說道:「大人說的不錯,那日夜裡,確實有個叫孫律的人過來敲門。」於沖想這事本不關自己甚事,還是早早的與官府說清楚了為妙。
繼續道:「我一開門,見他滿身污血,身受重傷便動了惻隱之心,只是為的救他一命。」
「可是交與你什麼物件?」姚廣靖問道。
「是的,大人,孫律交於我一封書信,他自稱是鏢局的,讓我把書信帶給垂柳坡的阿燦,然後阿燦自會繼續幫助孫律送信,後面就沒有我什麼事了。」
「說的可當真?」劉詹問道。
「句句屬實!」於沖肯定的答道。
「書信寫的什麼內容?」姚廣靖問道。
「大人明鑒,小的確實沒有私下查看信件內容,那封信用火漆封著,小人也確實沒有看信的打算。」於沖解釋道。
「來人啊,」劉詹說道,「去垂柳坡把阿燦給我帶來!」
「是,大人!」
「一會把阿燦帶來就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了。」劉詹斜視於沖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