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能量池傳聞
有幾天,古華先生外出辦事,都不在鳳宮裡。梁實偷偷來聽鳳精靈的課的次數就更頻繁了,有時一整個白天沒回去都沒問題。
這天,上完兩節龍族能量來源的理論課,史伯特先生帶他們去參觀了能量池。
梁實跟鳳精靈中級班的學生一樣,都是第一次看到能量池。
在這個昏暗的洞穴里,所有人光為了不被地面上的怪石絆倒,就費了很多精力。崎嶇不平的道路和閃爍不定的光暈,讓人感到深受壓迫,忍不住想要逃離出去。
梁實和玉茹邊走邊聊天,便落在了人群的最後面。當然,他們也不忘聽史伯特先生的講解。
「如果將來你們能正式成為一名鳳精靈,那麼你們就成為了鳳族的一員,你們將彼此合作,為鳳族傳遞能量。並且你們的身體不會在這能量傳遞中受到絲毫的損害。」
史伯特先生在能量池前停下腳步,繼續說:「雖然你們傳遞的能量值不如這個能量池中的高,但鳳族需要你們。對於每個正式成為鳳精靈的人,鳳宮會以你們最期許的方式回饋你們。」
梁實悄聲問玉茹:「你知不知道,他們選擇鳳精靈的標準是什麼?」
玉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當初給我的理由是,說我的魂魄有修鍊靈力的可能性。也不知他們是怎麼瞧出來的。」
「那你們來這裡就都不上學了嗎?」
「起先是不上的,後來為了說服那些擔心孩子學習成績的父母,鳳宮開始增設普通人類不同年級的課程。」
中級班的學生擠在能量池前,都伸長了脖子觀看這個神奇的存在。運氣好些、能擠在最前面的,可以見到能量池的全貌。
梁實在人群最後面,為了能一睹能量池的風采,他踮起腳尖,並且也跟著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但只能看到一片黑壓壓的頭頂。
玉茹說:「我們到前面去!」
說著拖住梁實的胳膊肘死命往人群里擠進去。這一舉動立刻引來此起彼伏的不滿,「哎,擠什麼!」「走開走開,沒地兒了!」……諸如此類的牢騷。
玉茹臉皮也不薄,她聽著別人不耐煩的咒罵聲,只是笑嘻嘻的,繼續邊說著借過借過,一邊往人群里鑽,一步一步地向前擠。
終於,梁實被她帶到了能量池前面。
映入他們眼睛里的,是一個猶如深度下陷的岩洞,名為池,卻比池更深闊。四壁陡石暗啞泛紅,向上刺起、向下延伸,肉眼望去,幾乎看不見底。
「多險峻奇絕的構造!」梁實不由得在心裡發出這樣的讚歎。
原本黯淡無光的能量池,灼灼地閃爍著斑斕紅光,倒映在山洞四壁之上。
學生們激動起來,顧不得史伯特先生先前交代他們「安靜觀看」的要求,都哇哇大叫,爭先恐後地發出自己的聲音。
其中說得最多的,是認為能量池變異了,也許會做出什麼怪事情。幾乎亂成一團。
這個情況,史伯特先生也難以判斷。他不曾目睹過這樣的現象,並且聞所未聞。他想:能量池中的能量越來越衰弱,因此而變得不穩定也是有可能的。
他喝住正在大聲喧嘩的學生們,「今天觀看能量池到此為止,全部排隊,按秩序出山洞。」
那些站在最前面的學生,見導師這般嚴肅,都擔心會出現險境,都爭先恐後地擠著逃出去。
這件事迅速傳遍整個龍宮,甚至引起鳳皇的高度重視。
他派人重新去能量池查看情況,卻又看不出個所以然。卻一切如常,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古華先生回來,也聽說了這個消息。
他將梁實叫到跟前,皺著眉頭問:「梁實,我怎麼聽說你當時也在能量池現場?」
梁實低下頭說:「我確實在場。」
「我知道你正是富有好奇心的年紀,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在鳳宮裡,越低調也許你就越安全。」
梁實若有所思地理解著他的話,點點頭,沒有多加反駁。
「這些日子,你總是偷偷去聽史伯特先生的了,我也全知道。」古華嘆口氣說,「既然你有心學,這樣吧,你來了這麼久,我也沒好好地教過你,明天開始給你上課吧!」
梁實忙謝過古華先生。
第二天,古華先生要求他慢跑兩小時,以及扎馬步。第三天第四天還是如此,雖然換了招式,卻都是些強身健體的動作,不知道的,會以為是要教他武功。
梁實在心裡猜測,古華先生讓他練這些,興許只是為了不讓他閑下來。可能他去聽史伯特先生的課,讓古華先生感到不悅了吧!
梁實也沒有說什麼,每天都按他吩咐的去做,漸漸地,也就沒怎麼去旁聽鳳精靈的課了。
過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天,古華先生突然送他一把長劍。
這把劍不如鳳皇送給納德殿下的那把威武霸氣,它很樸素,甚至可以說是不起眼。但它拿在手裡非常輕盈,劍尖銳利透著淡淡的寒光。
古華先生開始教他一些有力量的動作。經過數日,梁實才知道,古華先生果然在教他武功。
古華先生說:「教你這些,等將來你回到人間生活,可以有些用處,作為防身術也是好的。」
梁實只是悶聲不響地學習他教的動作,縱身一躍,他用劍尖準確無誤地削開一片飛在半空中的枯葉。
過了一會兒,他說:「師父,我還沒想過回人間。」
古華先生以為他在說傻話,不在意地笑笑:「等你長大些,你遲早是得回去的。」
卻不知,父親讓他報恩,他就鐵定了心思要將這件事做好,至於得為此用去多少年,他並沒有仔細去想過。正當年輕,並不懂得時間的珍貴。
山雞村的漁翁給他講過不少金庸寫的武俠小說,當時他只是聽著玩,不是特別的感興趣。
如今自己親身接觸這些奇奇怪怪的動作,腦海里會時不時地冒出一些江湖人物的拿手絕技來,那些豪俠義氣變得親切了幾分,激勵著他。
他因此更加刻苦了幾分。
古華先生說:「你的意志力確是勝過我教過的所有徒弟,是個學法力的好料子,可惜……你只是個普通人類。」
梁實想起玉茹說過的話,停下來,他滿身淌著汗水,「是因為我沒有能夠修鍊出靈力的魂魄嗎?」
「沒錯。」古華先生靜了一會兒,說:「你的魂魄,只是平庸的魂魄。成為鳳精靈也是無望的。」
梁實也沒有奢望過自己能有非凡的魂魄,他豁達地扮了個鬼臉,說:「那麼,您就教我武功,我也感激不盡了。」
自從開始給他上課,古華先生也不讓他干雜活了,總是給他足夠的時間去練武。
劍,還是那把劍。功夫,可是突飛猛進地見長了。
納曼殿下從玉茹那裡聽說他在學武,也來過兩三次。
他對梁實的進步讚不絕口,有一次直接下場和他對打,發現梁實這個新手,竟然能夠接他好幾招而沒有敗下陣來,連連驚嘆:「古華先生的徒弟,確實不一般!」
納曼殿下甚至還說,假若梁實以這個水平繼續進步,用不著多久,他就可以跟隨他一起上戰場殺敵了。
梁實聽得一臉懵,做夢似的。上戰場殺敵,這幾個字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兇猛夢幻!他連想都不敢想。
他平平安安地活到這十幾歲,沒有膽子去跟人家喊打喊殺的,也沒有能力去捍衛誰的和平。
卻也不可否認,納曼殿下所描述的,應該是個殘酷而充滿吸引力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