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痛下殺手
賀見臣沉默，深邃眼眸鎖定在宋歌之的臉上，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她跟自己抬杠時候的表情，心裡某個地方的疼痛奇迹般地減少幾分。
「怎麼，說不得你了？」賀天瞧著他不吭聲，便厲聲道，「賀楚時是你大哥，你對他客氣一些，他也是合生國際的股東之一。」
「我知道了，爸如果沒什麼其他吩咐，我先走了。」說完，賀見辰起身離開，高大俊逸的背影，十分決絕。
賀天冷眸望過去，嘴唇微微抿起。賀楚時的能力不足，還需要歷練，不然他也不會把合生國際暫時交到賀見辰手上。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都不見見我么？」
花園內，一道溫柔的女聲在賀見辰的身後出現，他轉頭一看，眼前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齊耳的捲髮攏在耳邊，溫柔的眼神落在花園的鬱金香上，白皙的手指拿著剪刀在花朵間來回遊走，小心翼翼地修剪著它美麗的姿態。
「媽。」賀見辰淡淡開口。
花叢中的人正是賀見辰的母親，冷依雲。
「現在是連見都懶得見我了？」冷依雲直起身子，溫柔的眼眸看向他，「就算不願意提及那件事，也沒必要躲著你媽我吧？」
「我沒有。」賀見辰走上前，順勢取走她手上剪裁掉的葉子，「我的事情，我只想自己做主。」
「算了，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冷依雲笑了笑，騰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側臉，「有些瘦了，不管工作多忙，都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母親也是。」賀見辰清楚地看見，冷依雲眼底的青黑，完全是沒有好好休息的樣子。
「大概是前些天看見她了，最近做夢都夢見當年那一幕。要不是我，她也不會……」
「媽，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你當年也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不用力，她大概就出不來了。」一提到當年的事情，冷依雲就是千萬分的抱歉和愧疚，說起來話就多了，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因此就接受那個女人。
「你大哥一會要回來吃飯，你留下來一起吧。」
「公司還有事。」賀見辰別過頭，眼底藏著些情緒。
「罷了，你去吧。」冷依雲輕嘆一聲，沒再逼他。
沒什麼好說，賀見辰直接離開。
冷依雲見狀，除了無奈就只會嘆息。她一心想要賀見辰和賀楚時搞好關係，畢竟也是親兄弟。偏偏他們如同水火，誰也容不下誰。
《吹梅笛怨》的片場，宋歌之拍完今天所有的戲份，剛準備收工，一個帶著黑色墨鏡的女人突然出現在門口，直奔向宋歌之。
「你是誰？」薇薇安眼疾手快地把宋歌之拉到身後，一臉警惕的樣子。
「薇薇安，我們才多久沒見？怎麼，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主了。」盧秀秀摘下眼鏡，一張整容過度、精緻過分的臉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薇薇安心裡一沉，一旁的陳奕臉色也不大好看，整個劇組似乎因為她的出現停下了動作，朝這邊看過來。
宋歌之瞧著不對勁。這個人，怎麼看著有點熟悉？
腦海的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許宸希曾經跟自己說過的明星盧秀秀。
雖說算是如今當紅流量小花，可演技一般，最初是名不轉經傳的小演員，後面跟一個著名大導演鬧了緋聞，莫名其妙就火了起來。
等等！大導演？
宋歌之視線一轉，直直地看著一臉陰鬱的陳奕，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這臉真好看。」宋歌之笑了笑，把薇薇安拉到身後，沖著盧秀秀說道。
畢竟是女人，一聽到讚美，毫不掩飾臉上的得意。要知道，她半年前做了整容，一直在恢復。
為了這張漂亮的臉蛋，她硬生生狠下心半年沒有接戲。現在看來，是值得了。
「這眉毛比蠟筆小新還要粗，這下巴尖得可以去鏟地了吧。這嘴巴比起兔子是要小很多，裂唇挺好看，不過古時候，這種唇瓣的嬰孩可是一出生就會死的，不太吉利啊。」宋歌之上下打量一下，煞有介事的指著她的臉一一品評起來，「看樣子，新的金主不夠大方，不然怎麼連個正版包都不願意給你買。」
盧秀秀的臉色漸漸難堪，拿著皮包的手緊攥，恨不得把它捏碎一樣，「你就是宋歌之！」
「知道我名字？你可別叫了，我名字從你嘴裡吐出來，就不是象牙了。」宋歌之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不屑。
「不過是潛規則上來的人而已。」盧秀秀嘲諷的眼神令人十分厭惡，她又看向陳奕，媚聲道：「你就是一個花心大蘿蔔，我才離開你多久，你就找到替身了？」
薇薇安的臉色更加難看，宋歌之低頭瞥見她的雙手插在衣兜里。不用看，也知道她此刻的雙手攥得有多緊。
「你的作品我倒是看過幾部，完完全全沒有演技。之前那張臉還算是自然，怎麼？你現在準備轉行去演鬼片了？」宋歌之淡淡一笑，言語不帶一個髒字卻一針見血。
「你說什麼？你又有什麼不同？沒有和陳奕的關係，你能夠得到這個劇組的一席之地么？」盧秀秀冷笑一聲，她早已經習慣別人這樣的目光。那又怎麼樣？不服從規則，就只能被規則淘汰。有些人想要進入規則，都沒有資格。
「你不過就是公共汽車，不要把我跟你相提比論。」宋歌之勾起一抹笑意，絕美的笑顏帶著三分譏諷，「你不配。」
「你！」盧秀秀氣不過，揚起右手作勢就要打過去，卻被宋歌之機靈地躲了過去。
盧秀秀氣不過，轉身又要去逮她。剛走兩步，腳下一滑，整個人朝前鋪了上去。裙底的風光一覽無餘，卻沒有人願意多看一眼。
「你以前算是玩具，現在連玩具都不如，但是有一點是不會改變的。」宋歌之冷冷地盯著趴在地上的人，一字一句說道：「永遠都上不了檯面。」
說完，就直接拉著薇薇安去休息室，全然不顧狼狽不堪的盧秀秀。
好戲散場，大家回到自己的崗位開始收工。蔡美林不滿地瞥她一眼，腹誹道：不爭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