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使間奏

我伸出右手，並脫掉戴在上面的黑手套，將手背移到塞巴斯蒂安的面前，問道：「你看，塞巴斯蒂安，為什麼，靈魂之芽已經被徹底剷除了，契約標誌還在，手指甲還是黑的？」

「那是因為，剷除的是天使的力量而不是惡魔的力量，而且你的身體里本來就有惡魔的血液，當然還是原樣嘍~」他平靜地回答

「可是，你不是說，只要靈魂之芽剷除，這些就會消失嗎？怎麼現在又有另一種說法啦！」

「那只是能讓你安心的話語，而且我僅僅是猜測，並沒有說一定。」

我看著塞巴斯蒂安，然後靠近他的面前，用疑惑的眼光觀察著他：「塞巴斯蒂安，我怎麼覺得你有一點不對勁啊~」

「哦？我只是為夏爾少爺的事情發愁而已。」

「是嗎？天底下，能有讓你——惡魔，發愁的事？這可真是一樁奇聞啊~」我再次靠近他露出壞笑：「你對夏爾的靈魂，饑渴到需要發愁的地步了嗎？」

塞巴斯蒂安端起我的下巴，邪邪一笑：「如果洛琪小姐想永遠呆在這裡，就可以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傳播出去~」

我拍開他的手，果然在這方面我是鬥不過他的，本想抓住他的把柄，可沒想到，反被他將了一軍，真是失策：「別用你那骯髒的手碰我。」

「哦~洛琪小姐，昨天可是您主動撲到我身上，而且拉我的手哦~」塞巴斯蒂安抿著嘴唇，似笑非笑

「那是特殊情況，不算！」我感覺身體內的休眠火山要爆發了

「因為蜘蛛。」

「呀！不要說出來呀！」我立刻雙手捂住耳朵，露出緊張的表情

「現在，已經連提都不能提這兩個字了嗎？看來，成為您的死穴了呢~」塞巴斯蒂安竊笑

「閉嘴！！」我氣呼呼的，準備離開，而塞巴斯蒂安卻抓住了我的手：「洛琪小姐，還有一件事，就是這次伊麗莎白小姐的生日聚會，您不可以去，不知道您有沒有意見？」

我甩開他的手，並用脫下來的黑手套擦了擦說：「請我去，我還不去呢，哼~還有不要再用你骯髒罪惡的手觸碰我啦！！」

「我的手難道就這樣的骯髒嗎？」

「不，是你的一切都那麼骯髒，我真的無法想象你玷污過多少純潔女性的身體，我可不想成為其中一個，嗯~想想我都覺得噁心。」我打了個冷顫

「您怎麼就會知道我有玷污女人，而且為什麼不說是她們玷污了我呢？」

「你還想不承認嗎？那個異教女徒，難道不是嗎？！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義憤填膺的我，居然把《黑執事》里的劇情給講了出來，意識到說漏了嘴，我便立刻用手捂住嘴巴。

「嗯？」塞巴斯蒂安愣了一下：「您怎麼會知道，我和少爺去異教的事？」

「啊~這個~這個嗎？」我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總不能說是看《黑執事》知道的吧，真是該掌嘴——

塞巴斯蒂安看我露出奇怪的懊悔表情，正想習慣性地伸出手碰我，又意識到了什麼，將手放了下來：「洛琪小姐，如果不便說也不必勉強，還有您如果想知道我什麼，我可以全部都告訴您。」

我回過神，問：「你難道不怕我全部都講出去？！」

塞巴斯蒂安搖了搖頭：「我的一切，都是一些沒有價值的秘密，對我來說，即使講出去了，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哦」我眨巴著眼睛，然後再次露出壞笑：「那我現在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您是想問我，到底觸碰過多少女人的身體，是嗎？」

「嗯嗯。」我點頭微笑

「13個」

「就這麼點啊？我還以為像你這種惡魔，起碼也得是三位數。」我有點不敢相信

「洛琪小姐，13個還算少嗎？您也把我想的有些過分了。」塞巴斯蒂安看著我難以置信的說道。

「還有~還有啦~」我突然又想出一個有趣的問題想要問他，可是，我的心口突然有股莫明的疼痛，臉色刷白，渾身也變得無力，呃？眼前有好多塞巴斯蒂安哦~一陣眩暈，搖搖晃晃地我跌倒在了地上，眼皮也緩緩地合上……

羽毛，白色的羽毛，好多啊~從天上紛飛到地面，純的那樣的耀眼，都是白色的，沒有一點的污染，我好像也變成了一縷青煙，在羽毛的包圍下，遊走~

不，為什麼？如此純潔的羽毛，踩在上面，應該是柔軟的，舒適的。怎麼，腳心會感到像針扎一樣的刺痛，向前挪一步都十分的艱難——

「洛琪~~」是誰，誰在叫我？我的身體又不受控制了，被強大的吸引力給吸到一個半透明的藍色十字架上，我現在就像是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而他是為了人類自願的，我卻是被迫的。

「洛琪~~」純白的身影，純白的翅膀，純白的頭髮，一切都是純白的，我睜大眼一瞧，是安吉拉！！！不可能，靈魂之芽不是被徹底剷除了嗎？為什麼，他還會存在？！

「安吉拉！！你想幹什麼？！」我朝他喊道，並且拚命地掙扎。

「多麼純潔的少女身軀啊~沒有世俗的污染，只有單純的思維，玲瓏的心臟，的確是天使復活的絕妙的場所啊~」安吉拉舒展雙手向我步步逼近：「將你的身體獻給我吧，那你將永不會受到玷污，洛琪——」

「我不要~靈魂之芽已經消失了，你不可能在進入我的身體里！！」

「真是頑固不化的靈魂啊~沒有人能從被纏繞的心臟里，將我扼殺~」他將臉湊近我，突然他的身體柔化成水，一下子，進入了我的身體……

「嗨~~」迷迷糊糊中有人在向我招手，我緩緩睜開雙眼，用手背輕輕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葬儀屋，是你呀~」我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嘻~」他將我扶起坐好：「因為格雷爾最近被威廉看得比較緊，所以不能來，夏爾小伯爵讓小生來照顧您~」

「那他們呢？」我接過他遞來的一杯水，問道。

「去參加伊麗莎白小姐的生日晚會嘍~嘻~現在就你一人在宅邸，僕人們也都跟去了~」

「葬儀屋~能否幫我定製一副棺材？」我低聲詢問

「哦？」

「我有一種預感，估計我可能——」我還沒有說完，葬儀屋就捂住了我的嘴

「嘻~只因為靈魂之芽的關係？」葬儀屋陰陽怪氣地笑著：「小生有一個辦法可能會有用，洛琪小姐想不想聽？」

「只要能夠阻止安吉拉復活，避免他毀掉夏爾，毀掉整個倫敦，我都會去做！」我斬釘截鐵的回答。

「嘻~想要徹底扼殺靈魂之芽，要知道虐殺天使安吉拉最害怕什麼。」

「是什麼？」

「聖嬰~」

我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突然感到心口一陣刺痛，血液也變得騷動不安，我捂住胸口：「怎麼回事？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葬儀屋咧著嘴嘻嘻的笑：「果然，安吉拉連聽到這兩個字都會感到忌憚~」

「聖嬰~如何找到呢？」

葬儀屋搖了搖修長的手指：「聖嬰是找不到的~」

「那你說了不是等於白說嗎？」

「嘻~聖嬰是兩種永遠對立，永遠不可能融合，但又是互相依賴存活的事物相結合所得成的~就像水和火，善與惡，天與地，兩者缺一不可~」葬儀屋說到這裡看了我一眼，問：「洛琪小姐，《聖經》中的七位被聖靈賦予智慧，才能的執事，其中有一位叫司提反，他是第一執事，純凈的忠實的教徒，以神的道為一切，但也因此而殉道了。他的力量是屬於上天的力量。」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司提反的力量就在您的血液里，洛琪小姐，不知道還記得嗎？塞巴斯蒂安給了你一半的血液，本來在他的身上僅僅就是惡魔地獄的力量，可是給了您，就轉變為上天的力量了。」

「等等，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哪裡來的上天的力量啊？」

「知道為什麼，安吉拉遲遲不敢復活嗎？」

「嗯？」

「就是因為您身體里司提反的力量，所有作為天使的，都會懼怕這個力量~嘻~」

「我身體里有上天的力量，那麼，地獄的力量呢，你不是說缺一不可嗎？」

「地獄的力量來自於惡魔~」

「你的意思是——」我突然意識到一點

「沒錯~是您的力量和塞巴斯蒂安的力量融合，就可以創造出聖嬰~」葬儀屋突然湊到我面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