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葬儀屋篇

葬儀館中——

一切回到最初是嗎？那最初意味著什麼？可能嗎？葬儀屋將昏睡的楠絲輕放在一個棺材里，伸出蒼白無力的手捻起她一縷棕色的長發，搓揉著，臉湊上去聞了聞，依然沒有改變的香味，只是沾染了死神的氣息……

葬儀屋輕嘆了口氣，然後緩緩站起，走到一個塵封已久的木質箱子前，停住腳步，半跪下，用長袖子彈了彈上面的灰塵，然後打開，雙手伸進去捧出一疊黑色的衣服，自從退休以後，已經很久沒有穿這身衣服了，沒想到今天會為楠絲而重新拾起當日的光輝……

站在鏡子前，脫掉似巫師般的帽子，銀色的長發自由的垂落，褪去那一身的灰頭土臉，換上的是死神曾經的榮耀與輝煌，最後將眼鏡戴上。葬儀屋看著鏡子中的影像，輕蔑地笑了一聲，黑色的制服如今再次穿在身上，感覺竟是心酸，因為這是傷害楠絲的罪魁禍首……

「列卡……列卡……」

葬儀屋轉過身，走到楠絲的旁邊蹲下，楠絲的眉毛有些微動，手指在摸索——

「列卡……」

楠絲輕聲呼喊著，然後瞬間睜眼，葬儀屋上前握住她的雙手，楠絲長吁一口氣，將臉偏過來一點，紅色的眼眸突然變得很清澈，她坐起來用疑惑地眼神望著眼前的葬儀屋：「列卡？我怎麼會在這裡？剛才我們不是在草原上交談嗎？」

葬儀屋不知道怎樣回答她，剛才已經是幾百年以前……

「剛才，你睡著了，所以……」葬儀屋嘴角微翹溫柔地摩挲著她的頭髮

「啊~原來是睡著了啊~」楠絲的眼眸如一汪清澈的泉水，是如此的單純，她揉了揉眼角，露出天使般的笑容，是曾經連神也為之動容的笑容，就這樣回到從前了嗎？

「對了，對了，我忘了告訴列卡一件事~」楠絲突然很羞澀的低下了頭

「什麼？」葬儀屋的微笑中夾雜著無名的哀傷

「我…我…我懷了列卡的孩子」楠絲的臉漲的很紅，頭埋得更低了，葬儀屋一愣，記憶真的消失了，那段痛苦的記憶真的消失了，可是這個孩子為母親而死的事實卻依然存在。

「你不高興嗎？」楠絲看著葬儀屋有些驚訝的表情，單純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落寞。

「不~我為此而高興~」葬儀屋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愧疚，只能將楠絲緊緊摟入懷中，對不起，楠絲，對不起，我會在以後彌補你所受的痛苦。

「列卡……」楠絲微笑著，摟住葬儀屋的腰，將臉緊貼在他的胸口：「好溫暖~列卡會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葬儀屋輕輕推開楠絲，雙手捧住她的臉頰，輕柔而又堅定地說了一句：「永遠，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楠絲開心地望著葬儀屋，再次露出幸福的笑容，葬儀屋微笑著，輕撫著她的臉頰，然後精緻的面龐漸漸靠近，吻了一下楠絲的臉頰，柔軟的溫度讓楠絲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