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章 病嬌被麻袋打暈了
蕭允找到花凝的時候,她正在碼頭幫船家搬貨,蕭允立即攔住她,道:「我的小姑奶奶,府里都亂成一鍋粥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出苦力?」
花凝不解道:「我已然離開王府了,此事與我有何干係?」
蕭允嘆了口氣,道:「主子們的意思,我們如何能知曉。反正今日王爺張管家將你放走之事,大發雷霆。你還是趕緊跟我回去罷。」
那個漂亮王爺竟然如此小心眼,難不成他還怕自己在外面說他的事情不成?這當真是不可理喻。
此時,碼頭掌柜的走了過來,道:「你在幹什麼呢?還想不想要工錢了,別偷懶。」
「哎」花凝連忙答道,又轉過來對蕭允道:「我不會回去的,在這挺好的,一日便能拿到30文呢。你回去告訴王爺,他的事我一件也不會說出去的。」
說完便繼續搬貨去了。
蕭允見勸不動她,還是先回去稟報王爺的好。
回到王府,蕭允將此事一字不差的轉告王爺,沈纖鑰氣的大聲咳嗽起來,道:「什麼叫一件事也不會說出去?那不成她連提起本王都不願意?」
小王爺緩了半晌才順過氣來,道:「備轎,本王親自去。」
蕭允連忙出去備轎,心中納悶道:這個大力丫頭到底是犯了什麼錯了,竟至於一向病弱不肯多行一步的王爺親自去捉拿。
半個時辰后,一頂漂亮的小轎被抬到碼頭,引起了周圍一片喧嘩,碼頭上搬貨的幾人紛紛也看了過去。
那轎子在碼頭船邊停了下來,這樣漂亮的轎子,這樣大的排場,想必是哪家的貴公子罷。
蕭允連忙給王爺拉起轎簾,轎子里那人才緩緩走出來,蕭允連忙扶住他。此時,花凝也跟著往這邊看過來,只見那嬌弱的人兒一雙桃花眼緊緊地盯著她。她連忙放下手中的麻袋,拍了拍手,想幫忙扶著他。
還沒碰到那人的衣服,那人便閃躲開,不准她碰。
花凝想,許是因為她剛才搬東西手上臟罷,便將手放下了,「王爺,到底找我何事?」
那人見她這般冷淡,心中委屈,一雙眼睛里頓時蓄滿了淚珠,彷彿下一秒便要哭出來一般。
花凝最是見不得別人哭,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道:「我……我不會說出去的,真的,況且王爺這般尊貴的人,我自然得罪不起的。我雖然笨,但這種事還是明白的。」
那人聲音有些哽咽道:「不說什麼?」
花凝哪裡敢在大庭廣眾說出來,便低聲道:「沒……沒什麼。」
那人又道:「你討厭我?」
「沒……沒有的事,我怎麼會討厭王爺。」花凝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的。
「那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王府?」
花凝心中懊悔,早知道要面臨這般場景,當時還不如乾脆離開京城算了。眼下倒好,明明是他先欺負她的,怎麼好像成了她的不是了?
「我……這人粗手粗腳的慣了,還是喜歡這種出力的營生,那種細活兒,我實在是做不好。」說到這,她才想起自己的活還沒幹完,想著一會兒船家回來了瞧見她在偷懶,肯定要生氣的。
「王爺,這碼頭風大,您還是回去罷,我得去幹活了。」說完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留給沈纖鑰,便扛起腳邊的麻袋,便往船上走去。
沈纖鑰一著急便伸手去拉她,誰知在她扭頭之間,便被那麻袋砸個正著,立刻便暈了過去。
這下花凝哪裡還有心思去搬貨,只好跟著幾人匆匆回到王府,花凝心中愧疚,他著實也太虛弱了些,怎麼就被不到一百斤的東西打暈了呢。
幾個大夫匆匆進了主屋,花凝不敢進去也不敢走,只好蹲在門口等著消息。
許久,大夫們紛紛出來了,蕭允也出來喊她:「花凝,快進來,王爺醒了找你呢。」
花凝這才起身進屋,剛進去便聽那人虛弱的聲音道:「其他人都出去,把門關上。」
蕭允和幾個小廝紛紛出去將門關上,花凝站在門口不敢上前,那人又道:「你給我過來。」
花凝硬著頭皮走進去,那人斜靠著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眼睛微紅。
「坐過來。」那人拍了拍床邊,低聲道。
她哪裡敢坐到王爺的床邊上,況且她現在只想離他遠遠地,免得又不小心傷了他。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那人聲音微微顫抖,「你不過來,叫我下去拉你過來嗎?」
花凝這才順從的在他床邊坐下,道:「王爺,你沒事了吧,要是沒事了,我還得……」
她話還沒說完,那人便帶著哭腔道:「你是不是討厭我?」
又是這句話,她都已經說過不討厭了,怎麼還問呢?花凝抬頭看他,那人眼淚如珍珠般落了下來,花凝連忙拉起袖子給他把眼淚擦乾淨,小聲道:「我不討厭,一點都不討厭,真的。」
沈纖鑰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裡,抽抽戚戚道:「那你不準再離開我。」
花凝有些不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她想不明白,但是她不能答應他,她還想賺錢買個相公呢,怎麼能一輩子待在王府里。
她搖搖頭,將手抽了出來。
他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為什麼還是這般……矜持?還是說,她根本就對自己沒有那心思?想到這一點,沈纖鑰便覺得哪哪兒都不舒服了,難受的要暈過去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沈纖鑰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淚水,表情冷漠起來,道:「你可知剛才大夫給我看病花了多少錢?」
花凝有些愣神,獃獃的答道:「不……不知。」
沈纖鑰道:「一共用了三百兩銀子。」
花凝大吃一驚,看個病竟需要這麼多錢,天哪,這些錢夠她買六十個相公了。
見她愣神,沈纖鑰繼續道:「從今日起,你做我的貼身丫鬟,每月我給你五兩銀子,也就是說,你給我干五年才能還清。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那我們就去衙門評理,你需得立刻還我三百兩或者便得一輩子待在大牢里。」
花凝覺得沈纖鑰這人真是陰晴不定,明明前一秒還是個嬌滴滴的模樣,這會兒就變成了囂張跋扈的地主老爺了。
每月五兩?天哪,夠她干兩年多了,花凝心中後悔不已。若是早知道做貼身丫鬟有這麼多錢拿,她哪裡會去碼頭出苦力?
「那,五年之後,我還完了債,每月還是五兩銀子?」
沈纖鑰道:「自然,你想做多久都可以。」
這樣算起來,不就是白乾五年嘛,只要在這裡幹上六年,便能拿到六十兩銀子。這可比她做苦力六年賺的多多了,如此便能有足夠的錢買相公了,還能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呢。
花凝連忙道:「多謝王爺,奴婢……奴婢一定盡心儘力。」
沈纖鑰心中更加難受起來,他覺得她似乎喜歡錢更多一些。
折騰了半日,天已經黑了,門外傳來春桃的聲音:「王爺,該用晚膳了。」
花凝立刻起身去拿飯盒,春桃見到花凝有些驚訝,但又不方便說話,只好等晚上在問她。
將飯盒取進來,裡面只有一碗清粥。花凝取出小瓷碗,端到床邊,那人的臉還陰沉著。
花凝問道:「王爺現在喝粥嗎?」
那人沒說話,只是輕輕張開嘴巴,花凝便一勺一勺吹涼了餵給他喝。一碗粥都下肚了,花凝便將瓷碗放進飯盒裡,提起飯盒往外走。
沈纖鑰道:「你要去哪裡?」
花凝決定坦白說出來,「其實……我餓了。」
那人愣住片刻,這才想起來晌午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只顧著纏著她。她一早便被叫過來,怕是連早飯也沒有吃,晌午還要喂自己吃飯又得哄自己睡覺。想來她一定是餓壞了,才負氣離開的罷,心中頓生悔意。
「吃過飯回來陪我說說話。」
花凝這才笑了起來,點點頭便離開了。
來到廚房,春花,春草,春桃,春杏四人早已等候多時,見她來了便連忙拉她坐下,問道:「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花凝摸了摸肚子,「好歹先給我些吃的,我快餓死了。」
春草連忙從灶台中拿出兩個饃和一碟小菜,又給她拿了雙筷子,道:「快些吃,吃完速速說來。」
花凝早就餓的不行,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饃和小菜。
她打了個飽嗝,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嘴角,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我現在欠了王爺一大筆錢,還得在府里白乾五年才能還清。」
春桃道:「你因何欠了債?」
那人尷尬的撓撓頭,道:「我扛麻袋的時候不小心把他打暈了。」
在場的其餘四人紛紛被驚掉了下巴,春杏小聲問道:「你力氣那麼大,這一下子沒將他活活打死,真是萬幸。」
其他三人紛紛點頭。
春草道:「這樣看來,咱們王爺可真是個寬宏大量的,你做了這般傷天害理之事,竟還能留你在府里。」
花凝道:「話是這麼說,但我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春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等哪日咱么空閑了,帶你去山上廟裡上上香,你這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春桃道:「那你日後便要在王爺屋裡做事了嗎?」
花凝點頭。
春花道:「那你可要萬事小心啊,咱們王爺可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
花凝這才想起,那人還叫自己吃過飯回去跟他說什麼話的,便起身將手裡的碗筷洗乾淨,道:「不能在說了,王爺還叫我過去有事吩咐呢。」
四人連忙道:「那你快些去吧,讓他等著急了,可沒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