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章 忘卻過去
「你……你……」他氣的有些說不上話來。
花凝連忙握住他的手,道:「你說了不生氣的。」
沈纖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來才稍稍穩定了情緒,道:「我不生氣,我一點都不生氣。可……可你怎麼能那麼對我,我說過了不准你亂碰的,你怎麼能趁我沒有意識的時候……」
他說著的時候臉都氣紅了。
花凝連忙道歉:「對不起嘛,你是說過的,但你越是那樣說,我便越是好奇,碰了會怎麼樣。一時沒忍住便揉捏了幾下,不過手感真的很好,軟軟的……」
沈纖鑰一把捂住她的嘴,整個人都紅了,道:「別說了,再說我真是沒法兒活了。」
花凝將他的手握住,低聲道:「可你有一回還主動叫我碰的來著,你都忘了么?」
說話間,她便沒忍住伸手在他後面摸了一把,那人立刻便顫抖了一下,警惕的後退了好幾步。
沈纖鑰委屈道:「那時候不過是權宜之計,我想討好你才那樣說的,你既然當時沒用下手便也是沒有機會了的。以後不准你再碰了,若是下回叫我發現了,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花凝驚訝道:「有這麼嚴重?」
很嚴重,他不知為何那裡很是嬌嫩,又格外敏感。她每次碰上一下,他便覺得脊背發麻,這個人都忍不住抖起來。其實倒也不是說很難受或者怎麼的,只是那種陌生的感覺和反應叫他覺得很是丟臉。
「我既然說了便會做到的,你要記住了。」
花凝瞧了瞧自己的一雙手,便在心裡打定主意,還是不要再碰他了,便是連接觸也得小心翼翼的了。萬一她哪日一個不小心碰著了,惹得他不高興,不理她那可真是太難受了。
花凝點點頭,道:「好吧,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這還差不多,沈纖鑰這才滿意了。
因了這件事,花凝這一日便是小心翼翼的,可不敢輕易招惹他。
她這般疏遠,沈纖鑰又不高興了。他和花凝二人到底是無親無故的,莫君言便給他二人安排了兩間屋子,雖然相連著,但畢竟隔著一堵牆呢。
天色暗了,她還竟然真的去隔壁屋子了,沈纖鑰夜裡便悄悄爬進她屋子裡。許是在西秦皇宮裡干慣了這回事,他爬窗戶爬的頗為順手。
進了屋子,花凝已經躺下了,他便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去。許是不小心碰到了花凝,花凝便被他吵醒了。
「纖鑰,你怎麼來了?」
她還問他怎麼來了?自然是想跟她睡在一處,沈纖鑰不回答,只是躺了下來。
花凝擔心不小心碰著他的屁股,便連忙後退了退跟他拉開距離。這床統共也沒多打點兒地方,她這些個小動作沈纖鑰怎麼會察覺不到。
那人立刻便生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就是因為我不准你碰我的……我的……你便故意冷落我是不是?」
花凝連忙擺手,道:「我沒想冷落你,我只是怕自己不小心碰著你了,你說的那般嚴重,我會擔心也是正常的吧。」
沈纖鑰嘟起嘴巴,更是不滿了,果真是因為這件事,她竟還拿話來噎他。
忽的,那人心一橫,便拉著花凝的手往身後覆了上去,道:「你既那般喜歡便一下子摸個夠,省的你還惦記著,又各種冷落我。」
話雖是這樣說,花凝卻覺得難得這人送上門來,不把玩一番好像是有些太對不起他了。
她輕輕地揉捏了一下,便是隔著中衣也覺得十分柔軟,那人緊緊抓著枕頭的一角,強忍著不叫身子打顫。
見他隱忍地這樣辛苦,花凝也不忍心折騰他,便鬆開手。想著自己玩夠了,也該叫他舒坦些,便伸手往前頭去,誰知剛一碰上,那人便激動地跳了起來,縮進角落裡,用被子將周身裹得嚴嚴實實。
花凝有些不解的看他,那人臉上紅得像能滴出血來。
沈纖鑰自然心裡忌憚著花凝嫌他硬不得的事情,這會兒哪裡肯叫她碰著。
「怎麼了?」
沈纖鑰喃喃道:「不是叫你不要亂碰么?」
花凝有些古怪,原先是可以碰前面碰不得後面,如今後面克服了,怎麼前面反倒碰不得了?難道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她搖了搖頭,既然不讓碰她便不碰便是了,原本也是怕他嫌她只顧自己舒服,才想著也幫他的。這會兒他這樣排斥還是算了吧,事實上她本也是下不了手的,畢竟這人年紀擺在這裡,叫她心裡有坎。
花凝將他的被子拉下來,道:「好了,我不動你了,躺下睡覺吧。」
沈纖鑰狐疑的瞧她,見她似乎是誠心的,這才安心的放開被子乖乖躺下來。
莫君言將沈纖鑰接進府中之後,便飛鴿傳書給京城的陛下和越王爺。兩日後便得到京中回復,准允他將越王府世子帶回京城。
終於,莫君言帶著沈纖鑰和花凝兩人,從東臨城出發前往京城。
途徑東臨山,便遭遇了皇帝派來的刺客圍剿,莫君言便帶領眾人將刺客引開,叫沈纖鑰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沈纖鑰帶著花凝,憑藉記憶中走過的路線往山上跑去,在那半山腰上遇上了第二波刺客。眼看那幾人便要對沈纖鑰動手,花凝有些忍不住,便想出手制止。
這時,山上突然跑下來一個少女,大喝一聲,「你們是什麼人?」
那幾個刺客一見是個小姑娘便沒有當一回事,其中一個刺客便想著連那小姑娘一起解決了。
誰知幾個刺客低估了那女孩的力道,沒幾下便被女孩打暈在地。
女孩這才走上前來,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
花凝此刻才瞧清了那女孩的面容,清秀可愛又十分熟悉,當真便是她十歲左右的樣子。
沈纖鑰見她呆愣的模樣,便氣鼓鼓道:「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你就那樣輕易的忘了我,還死咬不放說不是你?」
花凝從小便天賦異稟,其實她倒不是武功有多高強,只是些三腳貓的功夫罷了。可她卻是個力大無窮的,便是幾個男人也不會有她這般大的力氣,故而便常年隨著師父做行俠仗義之事。
像這樣救人於水火之中的事情確實是沒少干,可是她哪裡能一件一件都記得呢?況且師父曾經教導過她,不能總惦記著自己對別人施過的恩,要多去記著別人對自己的恩。
但此時花凝發覺自己原就是沈纖鑰的初戀情人,心中還是十分歡喜的,這至少證明了她從未偷竊旁人的緣分,這個漂亮的男子本就該是她的。
花凝一把將沈纖鑰抱在懷裡,道:「太好了,竟真的是我,纖鑰,你喜歡的人本就是我,我真是太開心了。」
那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嘴裡卻還是故作高傲道:「我早說過的,只是你不相信罷了。」
花凝激動地眼淚都快出來了,良久她才鬆開沈纖鑰,道:「我們回去罷,如今已經得知了此事,還是早日回去的好。」
沈纖鑰點點頭,道:「只要你閉上眼睛,努力的嘗試醒來,便可以蘇醒的,倒時我便也能隨你一起醒過來。」
花凝緊緊地握住那人的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陣天旋地轉,沈纖鑰從夢中驚醒,他正躺在藥王谷的睡塌上面,身邊便是花凝。兩人手腕上還用布條緊緊的纏著,沈纖鑰連忙起身往身旁看去,那人也緩緩睜開眼睛。
沈纖鑰大喜,一把握住花凝的手,道:「阿凝,我們出來了。」
可身旁那人卻掙脫開他的手,一臉陌生又疑惑的表情,道:「你,是誰?為何會知曉我的名字?」
沈纖鑰愣了一下,隨即便想起之前花凝也是這般騙他想不起一切的,他有些不悅,氣鼓鼓道:「同樣的事情,要騙我兩次便是不可能的了。」
花凝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剛要起身下床,便察覺到兩人的手腕被布條纏在一起。
花凝拽了拽布條,舉起手來,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將我和你綁在一起?」
這人還演上癮了是不是,沈纖鑰明顯有些不悅,道:「你以為我想跟你綁在一起,還不是為了去救你,早知道你這般沒良心,便叫你死在夢裡算了。」
花凝被他越說越古怪,正想繼續問他,房門卻被突然打開了,隨即便進來一個僕人,見兩人醒了過來,那僕人連忙沖屋外喊道:「快去通知主子,醒了,花凝姑娘醒了。」
怎麼誰都知道她的名字?花凝努力的回想,她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她忘得徹底,只記得自己在師父死去便去了京城,這裡難道是京城么?
她看向身邊這個男人,那人一雙桃花眼嫵媚又多情,臉上的每一處都像是精雕細琢的瓷器,美的叫人挪不開眼睛。
這個人花凝確然是不認識的,但聽他的語氣好像兩人又是相熟的,還有他說的什麼夢,花凝也古怪得很。
沈纖鑰見她上下打量自己,便惡狠狠地瞪她一眼,道:「都跟你說別玩了,你根本就騙不了我的,你不是說了以後不再欺負我了么?現下又反悔了是不是,你這壞女人?」
花凝不知怎麼與他說,便自顧自的將兩人手腕上的布條解開來,道:「這位公子,我的確不認識你,也沒有戲耍你的意思。」
那人的眼神中都透露著陌生和冷淡,確實不像是在欺負他的樣子,沈纖鑰頓時便慌了神,一把扯住她的衣袖,道:「你當真不認得我了?」
花凝搖搖頭,道:「我應該認得你么?」
沈纖鑰頓時眼睛便紅了,他喃喃道:「你騙我的是不是,你怎麼可能不認得我?阿凝,我是沈纖鑰啊,你的沈纖鑰,你好好想想,不準,我不准你忘了我。」
話音剛落,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便是一群人擠進了屋子裡。薛音和岳懷安便連忙圍繞在花凝身邊,莫肖寒則是連忙坐到沈纖鑰這邊。
花凝驚訝道:「師父?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死了么?我……我這是在陰曹地府么?」
岳懷安敲了敲她的腦袋,道:「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活得好好的。」
花凝撓了撓頭,道:「可,師父你……」
岳懷安連忙將薛音拉到花凝眼前,道:「你這臭丫頭,當年將我給活埋了,好在阿音將我救了回來,你真是應當好好感謝人家,不然你可成了罪人了。」
「阿音?」花凝記憶里是有這個人的,可她記著阿音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啊,怎麼長這麼大了?
薛音見她叫他便有些扭捏又有些彆扭,道:「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花凝笑道:「我自然記得你啊,可我記得你沒有這麼大啊,容貌倒是差不多,但你不是才十五歲么?」
幾人紛紛大吃一驚,十五歲?那已經是七年以前的事情了,薛音察覺到不對勁,便低聲道:「阿凝,你現在多大了?」
花凝笑道:「我如今十七歲啊,怎麼了么?你們怎麼都問我怪怪的問題,還有那便那個人還說我認得他呢。」
在場之人紛紛驚訝不已,花凝她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她竟然將沈纖鑰忘記了。
莫肖寒連忙問道:「花凝,你還記不記得我?」
花凝搖搖頭,道:「你又是何人?」
莫肖寒身子顫了顫,她連自己都忘了,那豈不是根本不記得小病秧子了?
他低頭看向榻上那人,只見沈纖鑰正低著頭,眼淚便大顆大顆的落在衣裳上,一言不發。
莫肖寒坐在榻上,低聲道:「小病秧子,這或許只是一時忘記了,你先別難過,我們總要先解決問題才是。」
從花凝的角度剛好能看到沈纖鑰垂落下來的眼淚,一滴一滴滾滾而落。不知為何,她瞧見那人哭了,心中便如同被揪住了一般,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花凝忍不住低聲道:「你別哭了,哭的我心裡難受。」
那人猛地抬起頭,眼眶紅潤的看著她,道:「你會難受么,為我難受?阿凝,別這麼對我,求你,你不能忘了我。」
說話間,那人的淚珠還是不住的滑下來。
薛音見花凝都將那人給忘了,他還這般勾引花凝,真是氣煞他也。
他連忙將花凝的視線吸引回來,道:「阿凝,將手伸出來,我幫你把把脈,瞧瞧你的病症。」
花凝只覺得心中有一個聲音叫她安慰他,「我很難受,不要哭了,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你可以慢慢說給我聽,或許我會記起來的。」
「真的么?」那人可憐兮兮的咬住下唇。
花凝點點頭,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