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殺人
武練期就是用外力帶動丹力。
武練前，中，後期都是在練體，排除體內積累的廢料和雜質，再從肌肉到骨骼，讓身體的每寸都受到自己的控制。
一位武練前期的修行者，他的戰鬥力就是一位訓練有素的士兵的水平。
區別就在於，普通士兵在訓練以後沒有提升的空間，而武練前期的修行人的提高之路才剛剛開始。
蕭野剛剛開蒙，就能和武練中期的丁鑫戰鬥，大部分的功勞都來自於蕭雲忘平時教他的吐納功夫。
蕭野現在就處於這個階段，馬上就會踏入中期。
到了武練中期，雙手會有三四百斤的力量，身體的敏捷程度會進一步提高。
到了後期，雙臂可能就能抱起兩千斤的重物，這在普通人看來已經是神力了。
這力量的來源全都是經脈里丹力在下意識地配合人體的動作。
由此可見，武練期的修行人根本不需要丹訣，而是普通招式。
蕭野沒有師父，所以他兩樣都做了，過程也就相當艱辛。
他在傘靈世界里一邊練體，還學會了《壁游訣》，要不是秦晚菲留下高妙的《碧海靈飛曲》，用笛聲體驗丹力，他就算再努力，也是徒勞無功。
可是他缺招式。
李世傑擺開架勢，道：「我看你身形，不過武練前期，憑什麼救人？」
蕭野與他對面而立，心裡卻是沒底，但語氣絲毫不示弱，學著他剛剛的樣子，道：「你要在平時，武練後期，我不是對手，現在嘛，我能一刀一刀颳了你。」
李世傑再不說話，他此時不便用刀，運勁撐體，腳下移動，一步就跨過了兩人之間一丈的距離，五根手指抓向蕭野脖子上的靜脈。
蕭野在於雄鷹搏鬥越久，越覺得雄鷹的動作越慢，如今全力以赴，他的視力能看見對方的一舉一動。
腦海中清晰地反映出那隻手穿透空氣中的各種塵埃，犀利無比地伸到他面前，讓人毫不懷疑其中的力量能扭斷他的脖子。
勁風掃面，猶如刀割。
蕭野抬起胳膊橫檔，兩人剛一接觸，刺耳的聲音傳來。
蕭野整個人就像風箏似的拋飛出去，重重的撞在石壁上，而對面的李世傑一聲慘叫，兩根手指已被削斷。
原來蕭野胳膊下藏有短劍，而且早就把劍鞘去掉，李世傑手指力量雖大，怎能比得上劍刃。
李世傑罵道：「你使詐。」
饒是如此，蕭野手臂上仍然被抓出兩道血痕。
蕭野站起來，將短劍握在手中，道：「難道我袖中有沒有劍還要提前告訴你，可笑。現在該我了。」
蕭野步子一踏，忽地一竄，與李世傑撞在一起。
李世傑不閃不避，他雙腳腳跟離地，身體輕輕一起一伏，像是輕柔的波浪，手掌向外推出，畫出一段圓弧，把蕭野拿劍的手卸開。
蕭野被一股旋轉的螺旋勁甩開，站定之後，又從一丈的地方又電射回來。
蕭野如彈丸星擲，不停地從各個角落攻擊李世傑。
他也招式單一，或刺或削，或劈或砍，疾若閃電，但都是一粘就走，絕不糾纏。
一波攻勢餘波未平，蕭野再度欺身，快速出手，刺向李世傑的肋骨，李世傑一反常態，矮身強沖入蕭野懷裡。
右手一拳幾乎同時彈出，瞬間爆發力全部轟向蕭野胸口。
這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打法，蕭野覺察不對勁，下意識地避了避，擺出防守的姿勢。但已經來不及了。
拳頭是箭矢一樣爆射而來，攜帶著勢如破竹的狠勁。
李世傑把所有的剛猛霸道全部用在這一招上，笑道：「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蕭野被猝不及防的拳頭撞上，立馬就要像是一個沙包飛出去。
就在李世傑得意的時候，蕭野雙腳就像是粘在地上，他不顧傷勢，用不倒翁的方式高高彈起，手中的劍繞到李世傑背後，狠狠將他刺穿。
蕭野抽出短劍，李世傑倒地不起，捂著傷口，死前再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荊楚大聲道：「好，剛才那一劍真是漂亮極了。」
蕭野走到荊楚面前，道：「我雖然殺了李世傑，但是沒辦法帶你出去，等會兒王府的人再來，你同樣跑不了。」
荊楚道：「是有點可惜，不過世事無常，能走哪算哪吧。」
「我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我這裡有一顆行脈丹，如果你吃下，就算此時拔出腹中的刀，也能堅持一時半刻，出去再想辦法。」蕭野掏出就下的一顆行脈丹。
行脈丹通常是對武練期的修行人有用。
蕭野從秦晚菲留下的書籍中了解到，這種丹藥無非就是榨取修行人剩餘的生命力和潛力。
荊楚是武練後期巔峰，馬上破境，行脈丹對於他的修為沒有作用，可是讓他在拔刀以後，堅持正常行動一個時辰應該不難。
荊楚接過藥丸，道：「這方法真是奇特，興許會吃死我，不管了，你拔刀以後幫我包紮。」
說完，吞下藥丸。
荊楚只覺得腹中一股濃濃的熱氣散到四肢，疲乏的雙手突然有了力氣。
荊楚道：「快，拔刀。」
蕭野急忙從倒地的弓箭手身上扒下衣服，扯成布條。
他解開荊楚的衣衫，將刀拔出，同時用布條包紮傷口。
本來應該止不住的血並沒有奔涌而來，只是慢慢浸透布條，蕭野多纏幾圈，控制了傷勢。
荊楚本來蒼白的臉竟顯出一絲光澤，他起身走了幾步，覺得行動無礙。
他道：「逃出王府應該不成問題了，我走了，你怎麼辦？」
蕭野看看周圍滿地的屍體，道：「我自己想辦法，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荊楚也不啰嗦，拾起劍，轉身就消失在假山後。
蕭野跑回閣樓的時候，小青還站在那裡。
小青被眼前的變故嚇得挪不動腳，眼神驚恐地看著蕭野，口中囁嚅：「蕭……」
蕭野拳頭捏了又松，鬆了又捏，心中念頭徘徊數次，道：「我不會殺你，你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