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院
金超一撇嘴，道：「現在有人逞能，王府必定防範更嚴，計劃還怎麼施行？」
荊楚立馬氣憤道：「這話題咱們還能不能過去了，我是傷員，大夫要會關心病人。」
王強道：「我和金超沒出事，說明計劃還沒暴露。」
荊楚走到桌邊，拿起酒準備喝，被金超一把抓住，金超道：「嫌死得不夠快。」
荊楚無奈拿起查碗，咕咚喝了一口，道：「就算王府查不到我，我現在也不能露面了。」
三人一齊看向蕭野，蕭野笑道：「我就知道你們在打我主意。」
王強道：「你是蕭相爺的兒子，與李家勢不兩立，我們本就是盟友。」
丞相之位雖然廢除已有兩百年，但中樞院權力如同丞相，故很多人稱呼蕭雲忘為蕭相爺。
蕭野抬起頭，眼睛中有光閃出，道：「當然，我們本就是盟友。」
……
這處房子是南明幫在鄴城東南角的物業，只有王強和幾個親信知道，蕭野他們在這裡見面確實是個好選擇。
這裡毗鄰洪武湖，而且游湖方便，也可出城登山賞景，所以很多貴人富商都在這裡置辦宅院。
蕭野與荊楚並肩而行，兩旁寬闊的街道上一人也不見。
兩人停在一座院落前，荊楚道：＂你拉著一個被王府追緝的刺客，大搖大擺走在街上，會不會太招搖了。＂
荊楚的神色輕鬆，一點也沒有正被通緝的害怕與焦急。
蕭野指著寬大的門府，道：「到了。」
大門的石獅子的後面有一串鑰匙，蕭野取出來，打開鎖，兩人推門進去。
院內整齊寬敞，只是許多沒有打掃，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大院中的青石縫隙中長出雜草，牆皮脫落，露出斑駁痕迹。
荊楚在後面道：「喂喂，私闖民宅，你鬧哪樣？」
蕭野道：「這是我家的院子。」
荊楚奇道：「你個京城人，鄴城還有房子。」
蕭野道：「我就在這裡出生的，出生的時候娘難產死了，爹不喜歡這個地方。在軍隊攻進京城以後，我們就搬過去了，院子一直沒賣，但許多年沒有來過了。」
蕭野和荊楚繞過大堂，沿走廊來到一間堆放雜物的柴房，蕭野四處摸索，在房間的一角按下機關，柴房的暗門緩緩打開。
荊楚探頭望去，門裡是一溜向下延伸的台階，通往暗室，他道：「嘖嘖，看來這院子別有一番景象，你先請。」
蕭野望了荊楚一眼，道：「怎麼，怕我害你。」
荊楚搖搖頭頭，道：「我怕黑。」
兩人一步步踏下台階，走到底部之後，眼前是一條甬道，頭頂可以看到有隱隱微光透進來，應該使用了某種方法把陽光引入地下，既有光亮，又能透氣。
借著微光的陽光光，荊楚看到這條通道並不長，物件也不多，最引人關注的兩旁密密麻麻堆著許多陶罐。
荊楚猜到了什麼，道：「火雷。」
蕭野點點頭，道：「這裡是原來府上的護衛貯藏兵器的地方，後面刀槍取走，只剩下這些危險的火雷。」
把硝石、硫黃與白磷，碎木屑混雜在一起，再加入一種稱作石汁的東西，通過特別的密法調製以後，灌入一個密封陶罐，引出一根燃線，點燃後會發生劇烈爆炸，威力驚人，都稱之為「火雷」。
只是這東西調製極為困難，稍有差池，就會失去控制。在戰場上，作為武器，可靠性一定排在第一，要是不能傷敵，反而殺了自己人，可就得不償失了。
蕭雲忘軍中起初準備大規模裝備「火雷」，可靠性一直無法解決，所以計劃就一直擱置下來。
荊楚道：「地下室乾燥，又無明火，確實適合放置這個危險的玩意兒。」
蕭野道：「你和王強拉我入伙，我總得貢獻些什麼，這批火雷就算是我的投名狀。」
荊楚道：「什麼投名狀，說的太難聽，我看叫結盟之禮比較好。。」
蕭野道：「投名狀也罷，結盟之禮也罷，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蕭野曾經問過蕭山：自己能不能報仇？
蕭野自己知道不能。
於是蕭野就把為父報仇的心思埋在了心底。
聽完金超的前後波折，蕭野有種逃避的羞愧感，他什麼都做不了，卻必須默默接受現狀。
自己孑然一身，有什麼可怕的。
王強邀他入伙，給了他一個冒險的理由。
即便最後失敗，自己也要用行動證明自己是皇族李家的敵人。
荊楚道：「火雷我只聽說過，不知威力有傳聞的幾分。」
蕭野道：「一個火雷當然不夠，如果所有的火雷一切爆炸，就算元丹境的修行人，也無法全身而退。」
荊楚道：「火雷是個好東西，可是我們無法掌握李晨源的行蹤，只能在他的壽宴上動手。這裡少說有三百顆火雷，要全部帶進王府，根本不可能。」
蕭野道：「我想想辦法。」
這間房屋靠近院落後巷，此時雖然身在地下，外面的聲音能夠透過通風的通道傳進來，隱隱能聽到一陣吆喝，好像走街串巷的小販。
荊楚道：「肚子餓了，你這院子里可有吃的？」
蕭野道：「荒廢許多年，米面蔬菜肯定沒有。」
荊楚道：「五臟廟可不能虧待了，灶台柴火應該可以用，我去找食材，你去廚房生火，自己做飯吃。」說完就走出暗室。
蕭野心想荊楚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哪有一個被王府通緝的樣子。
蕭野將暗室重新關好，從水井中取了一桶水，來到廚房，將上下都擦洗乾淨。從園中撿了些干樹枝，點燃灶火。
蕭雲忘帶著蕭野去京城，遣散奴僕，卻沒有挪動任何東西，就連廚房的鍋碗瓢盆也一樣不缺。
蕭野心想：父親應該還想回來吧。
不一會兒，荊楚就回來了，手裡提著豬肉，蘿蔔，麵粉，還有各類調料，相當齊全。
蕭野道：「這是要包餃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