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野生的感嘆號

把妹妹的輪椅先抬到樓下，隨後上來抱她到下面，推著輪椅乘坐地鐵，一小時后，兩人開始了今天的動物園之行。

自從出了事故，江舞很少再出門，同時斷了和以前所有朋友的往來，相當自閉。

江莫覺得，平時出門散心，或者交個朋友什麼的，或許能讓江舞的精神狀況好轉一點。

動物園非常熱鬧。

正巧兩隻黑猩猩暴躁互毆，打的難解難分，觀眾們看的津津有味。

又有一隻玩單杠玩的溜得飛起的黑猩猩，各種高難度動作做出來輕鬆寫意，江莫覺得其很有吊打金牌運動員的潛質。

這時，江舞看著黑猩猩，抓緊了扶手，眼中滿是羨慕之色。

「如果我的身體……」

「什麼？」

「哥，我不想看這個。」

江舞回過頭，目光灰濛濛的，彷彿被化不開的陰影所籠罩。

如果有翱翔天際的鳥兒折斷了翅膀，只能在草叢中掙扎著凝望天際，那麼一定也是同樣的眼神。

「好。」江莫有些心疼，推著江舞換了個地方。

看了黑猩猩表演，接下來是重頭戲大熊貓，憨態可掬的熊貓正在爬樹，明明看上去很笨拙，卻意外的穩當。

江莫悄悄打量江舞的表情，果然蠢萌蠢萌的動物很討女孩子喜歡，女孩的嘴角微微翹起。

其後是黑熊，一屁股穩穩坐在樹墩上，頗有大將之風。兩條熊掌上一根木棍上下翻飛，甚至還能丟到空中旋轉然後穩穩接住。

這年頭，動物園的動物們也都有一技之長了，不簡單。

最後到了一隻孟加拉虎所在地，江莫愕然發現，這頭孟加拉虎的頭頂上有著熟悉的黃色感嘆號。

這是江莫今天第一次見到感嘆號。

「如果能擼一下就好了。」江莫蠢蠢欲動。

當然，摸老虎屁股，目前只能想想而已。

江莫心下遺憾，今天見到的感嘆號不如昨天那般多了，唯一見到的一個，居然還在孟加拉虎的頭上。

他猜測有別的天選者連夜掃蕩各種感嘆號，不然無法解釋昨天放學還那麼多的感嘆號，今天變得那麼少了。

參觀完動物園，現在就回家未免對不起來回兩小時的路程，不如再逛逛。

動物園外圍修築的公園也稱得上風景宜人。

和煦的陽光鋪灑鵝卵石路面，微風輕輕推動湖面上的青青荷葉。

「買糖人嘞~」

拐角處賣糖人的小攤吸引了江莫注意力，小販的頭上，黃色感嘆號憑空浮現，分外顯眼。

「要糖人吃嗎？」

江莫彎腰在江舞耳邊問。

瞥了一眼糖人，悄悄咽了口口水的江舞搖搖頭，假裝不在意。

「來兩串吧。」

「我不要。」

「你嘗嘗，不要就給我吃，我又不嫌棄你。」江莫笑了笑。

「但我嫌棄你。」

「……」

感嘆著妹妹的冷血無情，江莫接過小販遞來的糖人，熟悉的眩暈感傳來。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黑字出現，又悄然隱去。

一轉眼，江莫出現在冷風嗖嗖的大街上，抬頭看天，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整片街道被染成了雪白色。

江莫裘皮大衣下的身子不由縮了縮。

果然又傳送到了一個奇遇世界中。

正想著，路邊一個瑟瑟發抖的小乞丐，鼻子耳朵被凍得通紅，顫巍巍的拿出一個碗：「大人，賞點吧……」

看著伸到眼前的破碗，江莫這才發現自己左手拿著香噴噴的雞腿，右手拿著一塊塞滿肉餡的大餅。

小乞丐可憐兮兮的眼神，充滿渴望的望著他手上的食物。

「求求您了大人，我和妹妹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再不吃東西我們就要餓死了，大人如果願意給我一口吃的，我將來必定當牛做馬報答大人！」

「你妹妹在哪？」江莫問。

沒等小乞丐回復，身旁的下人走上前，低聲道：「大人，老爺還在等您呢，沒時間耽誤了。」

這麼說，無法親自驗證小乞丐所說的是真是假。

他現在要面臨選擇，給小乞丐食物還是不給。

聯想到那句黑字提醒，總有種這傢伙是個白眼狼的預感。

「算了，拿著吧。」

江莫還是把餡肉大餅和雞腿給了小乞丐，就算被這傢伙給騙了也無所謂，反正他現在又不餓，而且看上去生活很不錯的樣子，如果這傢伙沒騙人，也算是救人兄妹兩命了。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一把奪過了餡肉大餅，小乞丐眼冒綠光，餓死鬼投胎一樣張口就把大餅往口中塞，左一口大餅右一口雞腿，眨眼功夫，這麼大一張大餅和那麼大一隻雞腿就吃得乾乾淨淨。

誒？這傢伙……不是說有個快要餓死的妹妹嗎？

「你都吃了，你妹妹怎麼辦？」

江莫臉色不好。

「大人，我，我實在是太餓了，對不起，對不起……」小乞表情慌亂，突然，他臉色大變，由青變紫，由紫變黑，口吐白沫，撲騰一聲倒在了地上，瞪著眼睛艱難的說了句：「你……下毒。」

下人在一旁冷笑：「膽敢欺騙大人，死有餘辜，大人，我去把他處理了。」

作為毒死乞丐的兇手，江莫卻一臉茫然，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瞅了瞅地上的小乞丐。

誰能告訴我，我為什麼要拿著有毒的食物招搖過市。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驚聲尖叫，「天吶，江大人當街毒死人啦！！」

——尖叫聲劃破天際。

回頭看去，大雪天下，老婆婆手中一籃子青菜高高拋向天空，連滾帶爬的跑遠了。

街邊家家戶戶打開門窗，探出腦袋，帶著驚異恐懼之色。

「江大人毒死乞丐啦！」

「江大人發狂啦！」

「江大人殺人啦！」

「江大人當街把人分屍啦！」

……

江莫：「？？？」

說分屍的那個很過分吧！

這時，正準備拖屍體的下人面色一陣扭曲，放下屍體，從懷裡拿來一根棍子。轉頭朝著江莫沖了過來，一邊沖還一邊大喊：「我是被逼的，被逼的，都是江大人的錯，都是江大人的錯！！」

咚~

當頭一棒，江莫眼前一黑。

他，死了。

【你早就知道小乞丐不會把食物無私分給他所說的妹妹，因此果斷將有毒的食物賜給乞丐，冷眼看著他因自私與貪婪而倒在大雪中，內心毫無波動。但你萬萬沒想到，如此大雪紛飛的惡劣天氣還有人在外瞎逛，目睹了你的所作所為並宣之於眾，你最信任的僕人為了證明自身清白，當場大義滅主，結束了你罪惡的一生。】

【你完成了奇遇世界：『知人知心』的挑戰。】

【獲得積分獎勵：1。】

經歷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奇遇世界，現實中無縫銜接，接過小販遞來的兩串糖人。

小販見江莫行為獃滯，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哥？怎麼了？」

「沒事。」

緩過神來的江莫搖搖頭，掃碼付款。

心裡頭稍加分析了一下剛才慘死的經歷，他越想越氣，越想越虧。

小乞丐沒良心，僕人毫不猶豫賣主，喪盡天良，都不是好東西！

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