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們又不是壞人
一腳一腳踩著山路，李桂花倚靠著沈玥梅喘口氣道：「梅兒，我們這是要去哪？」
「娘，再往前走走也就到了。」
月上山頭，被趕出沈家她們身無分文，如今只能找一處落腳的地兒，山下村子里就莫要想能有一住處了，但她卻清楚這山腰上有一處窯洞，那也是幾十年前有人住的，不過眼下日子過得寬裕了，也都不住在窯洞里。
天黑了，窯洞里是何光景也看不清，沈玥梅清了清土炕，「娘，您先坐在這兒，我去找些樹枝來燃上火，明日我再買燭燈。」
「這四處無人的，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李桂花，心有顧慮。
沈玥梅卻挽起長袖走出窯洞，「不妨事，這些活原在鍾家我也做過。」
月色凄清，沈玥梅一步一個腳印在叢！林里穿梭，但都是就近處，再遠些她也不敢去。
突然，寂靜的叢！林里傳來瑟瑟響聲，沈玥梅敏！感回頭，看著眼前那一垛矮灌木叢來回震動，她的步子悄悄向後退。
「嗷！~」誰知從灌木叢里跳出一隻小紅狐，通體赤紅似火一般，赤色絨毛在盈盈月光下泛著金光。
沈玥梅大喜，「小玉！」她抱著懷中靈狐來回撫！摸，喜不自勝，「我不是說等我回家安頓好就去找你嗎。」
「唔……」小靈狐卻搖著尾巴依偎在沈玥梅身前，這小傢伙慣是會這樣撒嬌。
它是沈玥梅從山林里撿來的一隻小狐狸，是因為鍾家二郎故意欺負沈玥梅，將她丟進山林里，她心裡懼怕，卻遇見了這是小狐狸，兩兩做伴，她從那深山裡逃出來。
它搖著尾巴，沈玉梅此時才注意到，原本只有四條尾巴的它如今突然多了一條，「你長了尾巴？」
小靈狐見她一臉驚奇，尾巴搖得更加歡快，它一躍跳在那堆木柴上，靈光乍現，那一推枯木枝竟都沒了，小靈狐跑了幾步在不遠處搖搖尾巴，那一堆枯木枝便出現在它身邊。
那堆樹枝比從前更加結實，沒有被水浸過的潮濕。
「小玉！你何時竟會了這些！」沈玥梅詫異，從前只知它會些變幻之術，沒想到如今能隔空轉物。
沈玥梅懷中抱著小靈狐朝窯洞走去，回去便用小靈狐移來的樹枝生了火。
「這小傢伙兒是哪裡來的。」李桂花靠在炕角，看著在院子里來回蹦躂的小靈狐。
沈玥梅笑了笑，繼續挑著炕底剩下的陳年的炭火，「在鍾家時撿到的。」
說話時，李桂花的神情略是愧疚，「是娘沒本事，你身子本來就不大好，沒讓你過上好日子還在受罪。」
這些話沈玥梅聽來心裡滿是酸澀，「什麼受罪不受罪，娘如何說得這些話，若不是我被休了，娘也不會被趕出來……」
「這些哪算得上苦，不在沈家，我的日子過起來也算輕鬆，能和你在一起，為娘就很知足了。」
沈玥梅咬咬牙，沈家人沒心肝，欺辱她娘，她娘只有她這唯一的指望，她不會讓她娘再受苦。
翌日清晨，山中鳥雀婉轉啼鳴，山間空氣像是被水浸過一般清新，沈玥梅小心翼翼地踩著山石在山中探尋。
身旁的小靈狐卻是撒歡地玩，雀躍地在山間跑。
前幾日一直下雨，沈玥梅想著林子里定是會長些野菌，她采些野菌拿去賣，換些錢，給李桂花添置幾床被褥。
「嗷……」小靈狐在沈玥梅腳邊嚶嚶起來。
「怎麼了？」沈玥梅被它扯著衣角走到一棵榕樹前，小靈狐搖搖尾巴，示意沈玥梅那榕樹下長著的一片藥草。
沈玥梅問道：「你是說，這些也可以賣錢？」
小靈狐立即點點頭，它以食草藥為生，它自然識得什麼是草藥，又有哪些最是珍貴。
沈玥梅欣喜，「對啊，我怎麼能忘了你會辨識草藥！」
借著小靈狐的靈力，沈玥梅摘了許多草藥，意外也得了幾株小山參，采了葯沈玥梅便興緻昂昂地下山去了鎮子里。
「店家，煩請你看看這些能賣多少銀子。」
藥鋪掌柜看了看沈玥梅解開包袱里的草藥，隨口道：「一錢。」
沈玥梅微微皺眉，抱著懷中的包袱，「您在好好看看，都是剛采來，極好。」
藥鋪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冷淡道：「你這幾樣我們店裡就是收這價。」
此言一出沈玥梅甚是不悅，她自小身體不好，這藥鋪的藥材她也買過不少，這些人竟也來誆她。
「怎麼，我這山參雖小，店家卻這般瞧不上眼？我今日采了草藥便來，既然店家不願做我這筆生意，那我去找別的藥鋪，總有一家公道。」
沈玥梅瞥了他一眼，「店家多少銀子收的藥材，賣的價格也不該是暴利，一會兒我倒是要去集市好好問問。」
一聽這話，店家慌了神，本來是看她不過是個丫頭片子，藥材買與不買都不打緊，怕只怕她出去嚷嚷兩句，自己店裡沒了生意。
「姑娘姑娘，這是何必呢，做生意的話好說，你看，這些我再多算你五百文，可否？」
結了銀子，沈玥梅轉身便從集市買了好些東西，除了被褥以外，還買了鍋具，那窯洞里什麼都沒，只有一個灶火。
東西太多，沈玥梅拿不動，便偷偷去了小巷，讓小靈狐用靈力一變，將雜七雜八的東西都交由小靈狐隔空移物。
日落西山，太陽色澤火紅，將天際一片白雲暈染成火燒雲，霞光連成一片，從山頭望去，山腳下的村落依次都升起了徐徐炊煙。
「小玉，今晚娘就不會挨餓了……」沈玥梅手挎著竹籃，籃子里放著一隻三黃雞，小靈狐則是乖巧地卧在籃子里搖著尾巴。
穿過人群來往的村莊，朝人煙稀少的小路走去，沈玥梅下意識覺得身後有人在跟蹤，腳下的步子不住加快。
撲通一聲，從老樹上跳下一男子，沈玥梅一驚，「你要作甚！」
身子顫顫巍巍向後腿，誰知身後也擋了一壯漢。
從樹上跳下的精瘦男子笑容不懷好意，「小娘子躲什麼，我們又不是壞人。」
沈玥梅那顆怦怦直跳的心就要跳出嗓子眼了，她卻還是鎮定道：「我可以將東西給你們，你們放了我……」
誰知那壯漢一把搶過籃子，凶神惡煞，「跟我們談條件？告訴你，東西我也要，你這嬌媚的小娘子，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