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真相不如信仰重

「傻兒，你快醒醒！快醒醒！」

村長老婆傻兒娘完全慌了神。

一時間慈悲無雙的女仙突然變成了要害兒子性命的妖怪。怎麼也接受不了。

「傻兒娘，別急。先給他喂點仙水看看。」

村長瞪了一眼之前哄搶水的村民。又緩緩補充道，「拿我腰間葫蘆里的。」

「這水能喝嗎？名好，你說？」

村長老婆打開葫蘆嘴，有些猶豫，不敢直接喂。

「能，怎麼不能！慌什麼？！」

村長接過來，小心翼翼地給傻兒慢慢地餵了兩口。

其實，他內心也是慌的一批。可是作為村長，沒搞清楚事情之前，絕對不能亂了方寸。

「爹爹~」給力文學網

傻兒睜開眼睛，軟軟糯糯地喊了句。

眨巴眨巴著大眼睛，亮晶晶的。

「歲安？」

村長一時間老淚縱橫。

「爹爹。你怎麼哭了。歲安惹您生氣了嗎？」

歲安眨巴著眼睛，伸出胖呼呼的小手輕輕地替爹爹擦乾淚水。

「好！好！好！我的兒啊！」

村長粗糙的大手細細地描摹著兒子眉眼，激動的心情無以復加。看來，神仙趁他們離開的時候，完全治好了兒子。

「歲安，來，快給後土娘娘磕頭！快啊！」

傻兒落地后麻溜地跪在蒲團后，與爹爹並排，跪在蒲團上。

雙手合十，模樣甚是虔誠。

村長和村長媳婦滿眼淚花，拉著手齊齊跪下。看著身邊聰明懂事得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兒子，對菩薩的感激之情無以復加。

一家人虔誠地給後土娘娘磕了三個響頭。才擦著淚水戀戀不捨地站起來。

「歲安，你有沒有看到神仙去哪裡了？」

村長媳婦拉著手，望著眼神清亮的兒子，怎麼看，怎麼喜歡。

「倏~~」

傻兒對著天空畫了一條長長的弧線，眼睛亮晶晶。

雙手一攤，嘟著小嘴，皺著眉頭，特別嚴肅地比劃著，「一下就不見了。」

想到那個瓜子臉，一臉笑容，額間一點朱紅的小姐姐，傻兒心裡便覺得十分溫暖。

「菩薩沒有交代什麼？」

傻兒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水缸，埋到，村東，水井裡。」傻兒一字一頓地說。雖然有點慢，但異常地清晰。

但他的父母已經很滿足了。傻兒娘立即又將傻兒抱在懷裡，親了又親。

傻兒是村長唯一的兒子，也是他的心病。如今確認已經被神仙點化，不再痴傻了。村長一直笑得合不攏嘴，連聲贊道，「好，好，好！」

「村長，不好了！」

一個村民舉著火把急匆匆地跑進來。

「何事如此慌張？！」

「村口不知哪裡跑來三個道士，說要來捉千年狐妖。還說那狐妖是個年輕女子，穿著白衣……」

「一派胡言！」

「怎麼可能？」

「神仙怎麼可能是妖怪？」

「可是今天的神仙也有點奇怪……」

「還真有可能哦。聽說最近妖精作亂人間，不僅傳播瘟疫，還吃人呢。」

「我就說，哪裡這麼容易遇見神仙。」

「可是，我們喝了仙水，確實感覺神清氣爽，渾身都有力氣，小病都好了呀！」

「就是！我的腿一直不利索，現在一點都沒事。不是神仙哪能這麼神？」

「可不是嘛！還醫好了村長的傻兒子。怎麼可能是狐妖。都說狐妖最壞了。」

「也不一定，狐妖也有好的。聽說九尾狐一族就是好妖。」

村民們炸開了一鍋粥。

一下子分成了兩派。一方堅定認為今天遇見的是神仙，不然不會出現地涌金蓮，還發放了仙水，贈語也教人向善，一心助人；另一方列舉出了諸多疑點，例如神仙不會如白芸那樣話多，更不會差人去收集豬糞。

「諸位，別吵了。大家說，今天是不是得了很多好處。喝了神仙水之後，不僅身體變好了，並沒有了，而且變強壯，變精神了？？

是不是救了長壽？是不是為大家祈福？這是不是只有神仙才會做的事情？」

村長媳婦急得團團轉，不停地朝後土娘娘像看去，對自家男人使眼色。生怕族人在這裡胡說八道，詆毀神仙，會遭報應。更不能容忍族人辱罵神仙是狐狸精。

「是！」

族人異口同聲地說，一個個臉上都呈現出感激之情。

「神仙是不是駕著五彩祥雲來？是不是出現了佛陀出世才有的地涌金蓮？這些是不是神仙出現才有的吉兆？！」

「是！」

族人再次異口同聲地回答。若是別人說起這些遭遇，怕也是不信。但今日確實都是親眼所見，做不得半分假。

「最後再問大家，我們一族留守在里，守護後土娘娘祠。後土娘娘是不是一直都有求必應，不管別處如何，一直護佑我們平安？」

「是！」

族人頓時都肅穆莊重起來，不敢再有任何其他的雜念和非議。

「既然如此，剛剛後土娘娘現身，賜福於我們，護佑我們。是對我們的大恩德。我們家傻兒的變化，你們也都看到了。怎麼被居心叵測的幾個臭道士，污衊成狐狸精！後土娘娘的像如今就在我們跟前，我們難道不覺得慚愧嗎？！」

「……」

族人一個個啞口無言，面有愧色。但一個個都熱血澎湃。他們是受到後土娘娘庇佑的族人！一定會度過當前的重重困境，繁榮昌盛。

「我們將那些臭道士趕出去！」

「趕出去！！！」

「趕出去！！！」

族人們振臂高呼，群情激奮。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一致對外。

「好！很好！我們就是應該前所未有的團結。大家知道，如今外面很不太平。災荒頻發，人禍不斷。所以有些居心叵測的人把主意打到我們村裡來。大家一定要警惕，要小心。

走！我們出去會會這三個臭道士！說來菩薩真有先見之明，武器都給我們準備好了。就是那一大盆豬糞。大家跟我一起去村口！」

村長振臂一揮，村民們舉著火把紛紛湧向村口。那盆豬糞也被分成三份，由幾個壯漢小心翼翼地一路帶過去。其中不少還在路上回家裡，順手帶上刀、箭、棍棒。

村口站著三個中年道士模樣打扮的男子。

他們被五個青年後生攔住，倒也沒有硬闖。

「這是我們村長。」

「幸會，村長。貧道法號清心。這是我的兩個師弟。我們發現你們村上空有很濃的妖氣。特來捉妖，為民除害。」

「我們這沒有妖。」村長冷冷回答道。

「爹爹。」傻兒在娘親懷裡吃著手指，甜甜地喊道，軟軟糯糯的，把一群人的心都給甜化了。「我們這有神仙。沒有妖怪。」

「哦？！什麼神仙？」

法號清心的道士若有所思。

他們三個的主要目的倒不是為民除害，而是發現了狐妖的蹤跡，想要獵取妖丹。

他們現在正到築基圓滿階段，急需妖丹的助力。雖然還不能辨認出白芸是只九尾狐，但他們有特殊裝備可以提示周圍妖物的等級。

「後土娘娘啊！」

隨著傻兒話音剛落。

「還以為是啥神仙。哼哼！」

邊上一個道士站在寒風中有些不耐煩，冷冷嗤笑著。

他總覺得清心師兄婆婆媽媽，看不順眼，早就不服。直接闖進去不就得了。故意刺激村民，故意找茬想一架。

話音剛落，三小盆豬糞從天而降。澆了他們三個道士措手不及，臭氣熏天。

村民們也不顧臭味，一陣棍棒伺候。揍得三個道士嗷嗷直叫，倉皇逃跑。

之前被村長一陣訓話之後，村民們都打心裡認同白芸是村裡的守護神後土娘娘降臨。哪裡容得下這群臭道士羞辱。一個個追著道士們一陣猛打，毫不手下留情。

道士們因為渾身都是豬糞，也不好拿出那些法器寶貝，生怕有所玷污，失了靈氣。

傻兒和娘親站在村口，口裡一直喊著「打、打、打」，突然瞅見不遠處的地上有個玻璃球。立馬撒開兩隻小短腿，撿回來，揣在懷裡，戀戀不捨地跟著娘親回家睡覺去。

傻兒躺在床上，吧唧吧唧地吃著奶，小腿無意識地使勁亂蹬。

「娘親，神仙姐姐什麼時候再來？」

「你睡著的時候。」

傻兒娘笑眯眯地颳了下傻兒的鼻子，摸了摸他漆黑茂密的頭髮，溫柔地說。

「所以你要快睡覺覺哦。」

傻兒吃得小肚皮圓圓的，打著奶嗝，才依依不捨地拍了拍娘親的胸脯，慢慢地拉下她的衣襟。

「娘親，我從明天開始就不吃奶了。歲安長大了。」

「……」

傻兒娘一時愣住了，沒有說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為，傻兒之前一直傻傻的，吃了睡，睡了吃。感覺好像特別依戀吃奶，所以一直沒有斷掉。如今竟然自己要求斷掉。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是啊。我的歲安真的不僅變聰明了，還長大了。」

傻兒娘親吸了吸鼻子，眼淚卻還是禁不住地往下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娘親，你怎麼哭了？歲安惹你傷心了嗎？」

傻兒撲進娘親的懷裡，緊緊地抱住娘親。突然親了娘親一口。

「歲安長大了，娘親不開心嗎？」

傻兒娘抱緊了傻兒，親了親他的柔軟的頭髮，喃喃地說。

「開心！怎麼會不開心呢？！不吃奶了，就可以多吃肉肉，多吃菜。也很好的！」

傻兒還想再說什麼，卻在娘親溫暖柔軟的懷裡很快睡著了。

而娘親的手一下下輕輕地拍在他的身上，哼著熟悉的歌謠。

他夢見了那個神仙樣的小姐姐，想告訴她，做個純粹的小孩子，真的很好，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