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輩子的房
「雖不是什麼好處,但是好在是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明日我們便去尋村長,到時候買一處地皮,蓋上咱們自己的房子。」
武戌將宛蓮放下,隨手摺了兩側乾癟的樹枝。
架成了火堆,兩指輕輕捻起,火石蹭在地面迸起了微小的火光。頓時引燃了木屑。
廟中一副亮堂堂的,頭頂的觀音像也無比清晰。慈眉善目的掃視身下。
武戌來來去去在裡屋走了多次,直到將一側鋪滿了蒲草才微微滿意些。
「你睡下吧,我守著夜。」將宛蓮抱上了草垛。武戌便也守在了一側,沉了片刻,伸手摸上了她的腳踝。
「你……想幹嘛?」宛蓮臉一紅,身子像是一隻蜷縮起得的刺蝟,渾身滿是芥蒂。
武戌反倒是笑了,手上捏著她的腳踝更緊了些。
女人吃痛叫出了聲音。
「我能做什麼,你如今腳踝傷了。不正骨,是想這腿廢了不成,難不成日後你要村裡人議論,我武戌的嬌妻娘子是個跛腳的。」武戌少有的溫柔。
趁著宛蓮愣神,一掌就將錯位的骨頭推了回去。
「況且觀音菩薩都在此瞧著,我能有什麼腌臢心思。」武戌鬆了口氣,伸手勾了勾女人的鼻尖嘆道:「快些睡去吧,明日還要早起。」
宛蓮眼中有些古怪,瞧著武戌的樣子想說什麼,但最終也沒開口,轉身縮在草垛中將自己的頭緊緊的護著。
屋中內燭火搖曳,噼里啪啦的火苗聲顯得格外溫馨。
一炷香后,宛蓮蹭的起身,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武戌,結結巴巴說道:「我叫,宛蓮!」
言畢,又蹭的一下縮回了草垛,自言自語的嘟囔道:「我真的睡下了。」
武戌靠著觀音腳下的蓮花,眼中含著無線的憧憬,瞧了一眼宛蓮,心中默念著名字,回味了良久。
隔日,宛蓮醒來只是已是半晌。武戌到也沒叫她,由得她這麼睡著。
「沒有鍋炊,尋了些野果子,你先吃著,墊補著肚子,到了村中我再給你買些。」武戌從外面回來,見宛蓮已經醒了,掏出了剛摘的果子遞過去。
隨著遞過去的,還有一隻小小的錦囊。
宛蓮睡的正是頭昏,揉了揉惺忪睡眼,便猜出了個大概:「這是?」
「銀錢。」武戌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有些不好意思:「算是寒酸了些,你莫要嫌棄,如今你是我的妻。這些錢財應當交給你打理的。宛蓮,要讓你費心了。」
宛蓮口中剛含著一口野果子,頓時嗆的直咳嗽,自己的名字從他口中叫出怎麼這麼怪氣,倒還有些深情。
武戌卻也是不擅長此,也頓時紅了臉色,從屋內出來抱手站在門口:「等你吃完我們這就出發……」
村長的宅院是村中心的位置,四處都能挨著。宛蓮的腳一夜好了大概,她有些執拗。偏要自己走,現如今也不用背著。
只是自己走的到底是慢了些,武戌也不著急,就跟在一側,一手撐著她的肩膀。
剛走過村口拐彎處,就遠遠瞧見了看到害人的秦婆子和嫂嫂,身邊還跟這個道士打扮的老頭兒。
宛蓮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就這空擋,秦婆子瞧見了他們,手上往這頭指了指,罵罵咧咧道:「大師,瞧見沒,就是那狐媚子。她是個妖精轉世。偷了我兒子的心肝,我剛回家的兒子都不認識我這娘親了。」
那道士身子消瘦,一臉色眯眯的瞧著宛蓮,手裡捏著一柄罐,就往他們這頭跑來。
「莫要擔心,老道我有渾身的功法,你們只需將兒子控制住,這小狐狸精我自然不能去除,黑狗血最是能除穢,我這還有一雙太白金星御賜的除魔手。只要過她一遍身子,保准什麼邪魔外道,都盡出。」老道一副不要臉的摸樣,這樣好看的小娘子,許久未曾見過了。
秦婆子滿眼的仇恨,嫂嫂退後半步,看的是饒有趣味。
老道扒開灌口,黑狗血的腥氣頓時撲來,滿滿一罐子朝著宛蓮傾撒而來……
宛蓮瞧的真切,身子下意識想躲,哪裡料想的道,武戌速度更快些,手腕兜轉。便將宛蓮拉了過來,她腳上並不大利索,慣性跌在男人懷中。
武戌心跳的沉穩,一下接著一下,讓人跟著跟著安心。他大手一揮,袖角擋在宛蓮面前,半點血腥都粘到她的裙角。
宛蓮起初一愣,心裡頓時無比暖意。
那老道仗著自己有些年紀,在地上摸了兩把血印子,就要朝著宛蓮臉上招呼過去。
才走了一步,頓時就被武戌捏著衣袖抬了起來,他雙目微皺,眼中似乎是燃這熊熊烈火,怒斥道:「別以為一把年紀就不敢揍你,我本就不是什麼純良人!」
「你放開!」老道被那目光嚇得一個哆嗦,顫巍巍的甩著胳膊:「你你……你簡直是冥頑不靈!被妖精迷了心了!」
「空口白牙就污衊我媳婦是妖精,可是要去縣太爺那走上一走?」武戌冷哼。
他隨軍多年,和尚道士見過不少,倒也有見過真本事的。但眼前這個,明顯就是個江湖騙子。
他掃了眼周全:「既然大家都來了,那你們都且聽好,日後若是誰敢欺辱我娘子,莫怪我不念往日情誼。」
老道被人抓了脖領,更是驚懼,身子哆嗦顫抖不止。
他從沒瞧見過這等兇悍的神情,眼中坦然似是有萬千江河,瞭然於胸。又如同含著刀劍,瞬間就能取人性命,那是刀尖上添血的人,才能有過的見第。
他是混江湖的人,沒本事確有眼色。便頓時縮成一隻雞崽子的摸樣,默不作聲。若真是頂著這男人的脾氣來,他這身子怕是一拳頭都挨不住。
宛蓮冷眼睛,打眼瞧著縮在身後的婆婆二人組,有些氣焰道:「婆婆、嫂嫂,宛蓮自問對你們畢恭畢敬,問心無愧。到底是宛蓮哪裡惹了你們,你們竟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
周圍團聚之人越來越多,村中人也都是朝夕相處,自然也都知道這人是什麼樣子,忍不住便站了宛蓮的檯子。
迎著宛蓮的眼色,嫂嫂忍不住心中有些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