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馬騎兵

北方的馬兒剽悍，渾身上下透著王者的氣息，血液飛速流轉，爆發力強，個頭高大，四肢粗壯有力，騰空一躍便是一人多高，項羽喜歡得不得了。

「哎！船家，你這船上的馬匹賣么？」，高聲呼喊。

「不賣！這是要運到百越給趙將軍的。，沒看見上邊插的旗么？」，是一艘官船，後面緊跟著十幾艘，一艘船有馬兒百匹，加起來不過千匹而已。

「趙將軍帶兵五十萬，這些馬兒不過是杯水車薪，不如賣於我，給你個公道價錢，你去了南方再買些馬運去不也成了。」

「南方馬兒個子矮小，哪裡比得上北方駿馬？你別看這馬兒少，都是正值壯年的好馬，到了南方天氣一熱，發起春來就是幾百匹，會越來越多的，你看這隻都快將了。」，指著一隻肚皮稍微隆起的母馬，馬兒儀態萬端，長長的鬃毛在江風裡飄逸，優雅美麗。

沒有什麼比馬兒更美麗的動物了，他們是原野里的精靈，帶來著生的氣息。

「船家，在這碼頭歇息幾日？」，項羽不甘心地繼續問。

「兩天就上路嘍，小後生，你也不要打這批馬兒的主意了，下一回我給你在塞北挑一頭小馬駒，你出個好價錢，今天的馬兒都登記在冊的，運到數量有差是有懲罰的。」，船夫停下船在碼頭靠岸，雇傭來來回回搬包的苦力把一些馬兒要吃的糧食搬上船，補足乾淨的淡水，水果，還有能夠吃到洞庭湖的糧食。

水手們暫時發了工錢，想著顛簸一路，需要在吳縣好好歇息一下，找個女子溫暖一下身子，快過年了燙兩壺酒，來一份熱乎乎香噴噴的狗腿子，舒舒服服休息兩天。

項羽趁機混上船，假扮成扛包的苦力，一會兒摸摸這隻馬兒的身子，一會兒瞅一瞅另一隻馬兒的牙口，越看心裡越是發癢。

水手們是輪換著上岸的，在船上的可以多發些半兩錢招一個暖人的水靈的南方姑娘。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和關中的潑辣秦女不同的小家碧玉的曾經「楚地」女子讓這些糙漢子品嘗到了別樣的風味。食髓知味流連忘返。

誰都沒注意到，一個小漢子趁著夜色一躍跳上船的甲板。來來回回觀望，一匹匹馬兒像是兒八芳齡的少女，又宛如入口即化綿延不絕的老酒，項羽怎能安眠於家。

項梁夜晚剛剛聽往南走的腳夫行客講這一路所見，其中有一個眼睛快要看不見的仙風道骨的老人，喝醉酒嚷嚷「呔！諸位信不信，過不了幾日這天下就要大變嘍！」

別人問他怎麼大變卻不吭聲，伸手就是要錢，嘴裡哼著九江的小調，項梁一時悲從中來，拉住老者問「老翁可是前楚舊人？」

老頭子含笑不語，項梁乖乖獻上一兩金，老頭兒掂量掂量，用沒剩下兩顆的牙咬一咬，一股子金的味道，砸吧砸吧嘴，附在項梁耳邊「天下要大亂了，我看公子這般面相非同常人，是要做諸侯王的鴻運且就告訴你吧，速速準備，趁機而發！」

項梁再問就是天機不可泄露了，半個字都不吐。沒法子項梁把渾身上下的錢財都摸出來，外帶錦衣褂子也擼下來。

老人眯著眼看半天，用筷子蘸水在桌子上寫下四個字后嘴裡喊著「秀兒，我隨你回家嘍！」揚長而去，留下項梁在一旁發獃。

「亡秦必楚」，四個字敲擊著這個閑不住的垂暮英雄的心，曾幾何時吾公也曾南征北戰大破李信二十萬秦軍。曾幾何時項家在天下赫赫有名哪裡用得到像是如今一般東躲西藏？老夫雖老但是老夫也有夢，也要一顯我楚地豪傑的風姿！心情萬分激動之中，慌忙回家看到還在練劍的項莊頷首不已，再去找項羽時早就不見了蹤影。

好馬遇到英雄是福氣，英雄遇到好馬也是福氣。就像是現在養寵物一般，常懷敬畏之心。能夠遇到如今的它是兩個「人」一起修來的緣分。當這個只有二十歲的少年還有些許童心未泯的驚嘆於一匹匹壯碩的馬兒時，一匹馬渾身烏黑，馬鬃烏黑，毛髮烏黑，馬眼烏黑，長長的馬尾也是烏黑色的。宛如帝王般瞪著項羽，項羽兩腮鼓起瞪了回去。馬兒毫不示弱，直勾勾身子就要往前沖，火爆的脾氣一聲長嘶鳴。項羽給嚇了一跳，畢竟是來偷馬的，左右觀望發現並沒有一個人注意，膽子就大了起來，開始走近這匹馬。

兩個」人「誰也不服輸，馬兒惱怒起來，前蹄勾起來就是一下，直攻項羽小腿，項羽力氣大，直接用單手撐起一隻馬蹄令它落不下來。這馬生平還沒受過如此大辱，越發用力，一個身子都欺壓上來，後腿用力蹬地，另一隻蹄子再次舉起，嘶鳴一聲就又踏下來，千斤之力飛速降落。

奈何項羽力能扛鼎，另一隻手再次接招，馬動彈不得繼續較著勁，肩胛的肌肉繃緊成方塊狀，鼻子噴著熱氣，一點點往下壓。項羽感到些許吃力，不過真男人不能說不行，尤其在一隻馬前！馬被韁繩給拴在粗壯的木頭之上動彈不得，越發氣惱，眼睛瞪得圓溜溜地。彷彿再說「你再瞪我試一試！」

項羽覺得有意思了，瞪就瞪！眥角欲裂，馬兒恍恍惚惚看去一隻眼像是有兩個瞳孔。

時間慢慢過去，馬兒感覺后蹄有些發酸，漸漸低下頭，溫順起來。

不過還是有些小傲嬌，不肯松力，項羽犯了難，雙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突然聽到有人大喊「幹什麼的？有人偷馬了！有人偷馬了！」，才慌忙逃竄。

驪山上，馮去疾和蕭子墨縮在一床被子下面。

「跟我回去吧，你要喜歡練兵，我舍下老臉讓我家小子給你謀一個一官半職。」

「你家小子多大的官？」

「太尉，唉！」，馮去疾嘆一口氣，其實是分家很久的。

「這麼大的官職么？不會是虛職吧，據我所知咸陽可沒什麼兵，應該只有五萬材士。」

馮去疾「.......」，父子二人分家之前就探討過，伴君如伴虎，步步都要小心。尤其位居如此高官。分家之後就是老死不相往來形同陌路，一心為秦沒有父子。就跟後世的活不養死不葬一般，這麼多年除了公事沒有其他交談。始皇本人能力絕人，用人不疑對待父子並無分毫不同。

這些馮去疾是不會告訴蕭子墨的，只是如今看到二世荒淫誤國，蕭子墨言談舉止處處透出非同凡人，再加上如今命在旦夕，才思慮即使稍稍犯法也要把蕭子墨留在秦朝！

「哦，我再考慮考慮。」，蕭子墨裝作欲迎還拒地表情。

「不知先生喜歡車兵還是騎兵？」，馮去疾繼續拉攏，試圖說服蕭子墨。

蕭子墨考慮再三「都不喜歡，我喜歡步兵。」

「這般為何？」，馮去疾不解了，戰國時就以車，騎張揚國力。居然還有人不喜歡騎兵的？

「因為騎兵有馬，步兵無馬啊。「

一夜無話，馮去疾絞盡腦汁，這和無馬有啥子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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