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車禍
雲裴從傭人手裡接了餐具,傭人離開后,她轉過身,想哄著馮舒吃下去。
「小舒,吃一點好不好,不然身體要餓壞了。」雲裴柔聲哄道,傭人做的是雞絲粥,米粒熬得爛熟,與雞絲融合在一起,上面漂浮著一層翠綠的蔥花,讓人看了就很有食慾。
馮舒卻如沒聽到一般,雙眼放空,雲裴輕輕嘆了口氣,舀了一勺粥,吹涼了,送到馮舒嘴邊,輕柔道,「小舒嘗一下,好不好吃?」
馮舒不動,也不張嘴。
雲裴使勁渾身解數,都沒能讓人吃下一勺粥,有些挫敗,正要再接再厲,忽然馮舒動了,卻是抓住了雲裴的手,照著她白皙圓潤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小舒?」雲裴吃痛,勺子掉落在地板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馮祺朗聽到動靜,匆匆趕來,看到這副場景,皺了下眉,走過來,握住馮舒瘦弱的肩膀,用力往外推,「鬆口。」
雲裴忙道,「老公,你別嚇到她。」
馮祺朗沉著臉,沒說話,用力捏住了馮舒的下巴,迫使她鬆開了牙關。這一下很疼,馮舒悶哼一聲,眼裡恢復清明,看著雲裴手上的一圈牙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小舒沒事,我一點都沒疼。」雲裴連忙安撫。
馮舒抱著她痛哭了一場,這才脫力睡著。雲裴手上的傷口已經變成紫色,鮮血慢慢往外滲出,馮祺朗黑著臉,一言不發將她拉到客廳沙發坐下,找出醫藥箱,給她清洗傷口。
「嘶。」雲裴輕呼一聲。
馮祺朗抬頭瞥她一眼,寒聲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
雲裴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故意撒嬌道,「老公我好疼的,你輕一點。」
馮祺朗忍耐的閉了下眼睛,再開口聲音沉沉,「嗯。」
這邊還在處理著傷口,雲裴的手機響了,她扭著身子去拿手機,半天沒夠到,求救的看向馮祺朗。馮祺朗還生著氣,假裝沒看到,雲裴咬了咬嘴唇,湊到他耳邊悄聲道,「老公,幫我拿一下手機。」
馮祺朗手臂一伸,將手機扔給了她。
電話是凌靜晨打來的,雲裴接了起來,「喂,靜晨?」
凌靜晨帶著哭腔的聲音傳過來,「雲裴,白翊出車禍了。」
雲裴立刻坐直了身體,快速道,「靜晨你先別著急,你們在哪家醫院,我現在立刻過去。」
那邊報了個醫院名字,雲裴傷口也不包紮了,起身就要離開,被馮祺朗按住,黑眸瞟了她一眼,「哪去?」
「白翊出車禍了,我得去看著靜晨,老公,你快放開我。」雲裴急得不行。
馮祺朗聽言,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三兩下將傷口包紮好,揉了揉雲裴的頭道,「別著急,我跟你一塊去。」
他去拿了車鑰匙,開車載著雲裴,去了白翊所在的醫院。兩人到的時候,白翊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凌靜晨一個人在手術室外站著,身形單薄纖細,神情茫然而痛苦,眼睛是紅的。連雲裴他們走到她面前都沒發現。
雲裴心疼的不行,喊她,「靜晨。」
凌靜晨這才回過神,看到雲裴,眼裡立刻蓄滿了淚水,雲裴輕輕摟著她,拍著她的後背安撫,「白翊會沒事的。」
「雲裴,我好怕啊,他要是醒不過來了,我怎麼辦?」凌靜晨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雲裴也覺得有點心酸,「不會的,你要相信他。」
手術進行了四個小時,白翊並沒有醒,出來后直接被送到ICU,凌靜晨快要瘋了。醫生過來告知,「手術比較成功,但是病人還沒脫離危險,需要再進行二十四小時觀察,家屬不能入內探視。」
凌靜晨咬著嘴唇,苦苦哀求,「醫生,我想看他一眼,只要一眼。」
「不行。」醫生冷酷拒絕。
雲裴連忙道,「靜晨,咱們聽醫生的,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等明天白翊就醒了呢,現在跟我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好不好?」
白家也來了人,他們自會有人留下來照顧白翊,而凌靜晨這樣子,實在不適合待在這裡。雲裴怕她沒等到白翊醒來,自己就崩潰了。
凌靜晨心如刀割,「我想陪著他……」
「我們明天就來陪他,只是回去休息一晚上。」
在雲裴的勸說下,凌靜晨最終還是跟著雲裴回了馮家,路上,馮祺朗開車,兩人坐在車後座,沉默無聲。
凌靜晨擔心白翊,什麼都吃不下,雲裴也不敢強求,讓廚房準備著白粥,等到她餓的時候就能吃到。她怕凌靜晨想不開,與馮祺朗商量,讓他去睡書房。
馮祺朗臭著張臉,很不高興。
「老公,靜晨都這樣了,咱們幫幫她吧,她太可憐了。」雲裴哀求道。
馮祺朗嘆了口氣,摸了摸雲裴的臉,「我又沒說我不同意,房間借給她了,老婆也借給她了,我去睡書房。」
雲裴抱住他的腰,蹭了蹭,依戀道,「老公真好。」
馮祺朗將她摟進懷裡,趁機討了幾個香吻,不舍地道,「去吧,晚上有什麼事,過來找我。」
「我知道。」
雲裴回到卧室,凌靜晨背對著門口躺在床上,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雲裴怕吵到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掀開被子上床。
凌靜晨翻了個身,眼睛睜著,直直地看著天花板。
「靜晨,你沒睡著啊。」雲裴訕訕的。
凌靜晨輕聲道,「我睡不著,我剛才想了很多,如果這次白翊挺不過來,那我也不要活了,我跟著他去。」
「說什麼傻話呢。」雲裴斥道。
凌靜晨平靜道,「我說的是真的,反正除了他,我這輩子也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一個人,沒了他,我或者也沒什麼意思。」
雲裴聽得心慌,趕緊打斷道,「別說了,白翊還在醫院,不帶你這樣詛咒他的,醫生都說了,他會醒過來的,就你,凈想一些有的沒的。」
凌靜晨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還難看,「能醒最好,我陪他白頭,醒不來,我就陪他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