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去見警察
財不露白，這個道理方承還是懂的。
他把沉沉的鈔票裹著布放在衣服裡面，心情愉悅地走著，感覺腳下踩了兩朵雲。
一下子變得有錢了，方承不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麼。
以前幻想過有錢了，立馬去租個房子，搬出小姨家。現在想來，倒是不急……
想著想著，方承就走到了天橋上，突然的一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窮要飯的，別擋道。」
往那邊看去，就看到一個男生狠狠踢開了腳旁的飯碗，鄙夷地看著坐著的乞丐。
「這這……」
衣衫襤褸的老頭子張口說不出話來，灰白的臉漲紅，一雙渾濁的眼裡帶著羞愧，似乎也麻木了，若不是實在沒辦法，誰也不想年老時還要受這羞辱。
這個男生方承認識，張志明，班上的惡霸，和林成傑玩的好，平時跟著沒少羞辱方他，方承早看不慣他了，似乎有錢底氣也足了，開口幫老人家說話。
「你不給錢，就別為難老人家。」
張志明聽這話本來有些心虛，扭頭一看是方承這個窮逼，還哪裡有什麼心虛，挑眉諷刺道，「喲，這不是我們班上窮要飯的嗎？」
方承臉色一冷，捏緊了手。
窮要飯是班上那些人給方承起的外號，只要是交費用都磨蹭好久交起，再加上林成傑在班上說他在他家白住白吃。
方承這個窮要飯的名號坐實了。
「你不會看到同伴，同情心泛濫了吧？」張志明誇張地笑了起來，引來路過天橋的人停下看戲。
「我不給是我的事，你們這些窮逼，就不是想著靠同情心博取點錢嘛。」張志明見人多了起來，聲音更加大地羞辱方承，「你瞧你有手有腳，賴在小姨家白吃白喝，連資料費都交不上？」
「這個窮要飯的，也一大把年紀了，坐這兒見到人就要錢？老子為什麼要給？」
周圍人紛紛議論，贊成張志明的話，鄙夷，不屑地眼神朝方承和老頭子看去，坐著的老頭子老臉漲紅，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你這樣幫他，要不你這窮鬼給他些錢？」
這樣一說，方承伸手去懷裡摸錢。
張志明見方承真伸手進衣服裡面，看樣子是要拿錢，想到明天要交資料費不以為意，開口諷刺：「你真給錢啊，別把明天交資料費的錢給用了，每次我們班就是因為你，都最後拿到資料。」
方承當耳邊風，專心拿錢，那一萬塊因為包著布，比較難拿出來。他只是拿幾張，不想讓張志明知道他有錢了。
幾分鐘過去了，也沒見方承拿出錢來，一隻手裝模作樣地摸來摸去，張志明鄙夷道：「你不會摸了這麼長時間，連幾塊錢也拿不出來吧？」
果然窮逼就是窮逼。
還以為會拿資料費出來解圍，怕是明天連交資料的錢還沒湊齊吧？
話一出，眾人忍不住笑出聲，有好心人提醒道:「小娃娃還是回家早點睡覺吧。」
「對啊，回去好好讀書，工作出來別再賴在小姨家白吃白喝了。」
坐著的老頭子，眼睛通紅，勸道：「小夥子，你快走吧。」
他老了這點羞辱算什麼，倒是年輕的小夥子，最要面子的。
「我還是大發慈悲施捨點吧，拿好了。」張志明從口袋裡拿出二十元仍在地上，滿臉得意。
方承絲毫不理會，這錢要抽出來可真費力，該知道就不裹那麼嚴實，終於抽出幾張放在老頭子的手中。
眾人見那幾張紅紅的鈔票，心裡震驚，紛紛帶著戲弄的怒氣，望著張志明。
給乞丐隨隨便便都拿出幾百的？怎麼會是沒錢的窮鬼？
「不是……你哪來的錢？」張志明聲音撥高，不可置信，平時連買瓶水都捨不得，天天帶水來學校的，早餐都還要留一半到中午吃。
窮要飯怎麼可能拿出幾百塊，給乞丐？
想到剛剛他得意洋洋拿出二十元，啪啪打臉，火辣辣的。
不可能，一定是假錢！
「對，他拿出來的一定是假錢！」張志明搶過那幾張鈔票，看來看去，都是真得錢，他懷疑自己眼睛出錯了，或者現在是在做夢。
「你一個半大的孩子，和人家有什麼仇，故意詆毀別人？」
「對啊，現在的小孩子心都這麼黑嗎？把自己同學說成什麼了。」
「也許這孩子就是在小姨家玩的，現在有錢人就是低調啊！」
……
眾人議論聲中，張志傑漲紅臉，怒火中燒，一把抓住方承的領子，帶著威脅惡狠狠道：「你說，是不是從林成傑家偷的錢？」
方承冷冷道：「放手。」
要是張志明知道他有多少錢，就不會這麼說了，哪個地方能偷一百萬？搶銀行嗎？
他握著張志明的手，想要拉下來，然而張志明怎麼肯，兩人較著勁，這樣一拉一扯，方承衣服兜里解開包裹的錢散了出來。
又有幾張百元鈔票掉了出來，張志明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被掉出來的錢給弄傻了，扯著方承的領子吼道：「你到底偷了多少錢？」
這下子更是十多張紅色的鈔票嘩嘩從衣兜里往外掉，飄在地上。周圍人的人也傻眼了，竟然忘記偷偷撿幾張錢了。
張志明更加不可置信了，肯定了方承這錢是偷來的。
平時看不起的窮要飯多出來這麼多錢，就算是偷的，心裡很不舒服。
「你一個窮要飯的哪來這麼多錢，一定是偷了別人的錢，我要帶你去警察局。」
被方承豪氣弄呆愣的老頭子見狀連忙起身，拉著張志明，「你別太欺負人了！這麼多人都看著呢！」
前一會向著方承的路人這時都默不作聲了，方承穿著短袖校服，胸前的水印都糊掉了，顏色發黃，看起來就是窮要飯的打扮，偷錢比家裡有錢的幾率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裡面的人都是沒錢的，沒錢的方承憑什麼白白得到一筆錢，自然心裡不平衡，都等著張志明把人交給警察。
「明子，出什麼事了。」遠處陸天海摟著一個女生走過來。
他看到窮逼方承腳邊都是錢，皺眉問張志明，「這些錢都是你的？」
「天哥，嫂子。」張志明立馬鬆開了手，跑到陸天海跟前，掛上了諂媚地笑，「是這窮要飯的，不知道哪來這麼多錢，一定是偷來的。」
陸天海方承倒是不稀奇，班上的富二代嘛，像張志明這樣的狗腿子遍布東陽一中。
倒是看到旁邊女生時，就楞住了，這不是管露露嗎？
小學時一直跟在他身後，等到初中，他爸媽失蹤了，管露露一如既往對他，他感動地和人家表白了，被當著全班人面前狠狠羞辱了一番。
那些話他至今還記得，變成刺扎進心裡。
他苦笑，成了陸天海的女朋友，果然是個愛錢的……
方承在沉思，嘴角還上揚，可外人看來可不就是赤果果的盯著管露露的臉看嗎？
陸天海臉頓時黑了，管露露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側頭心虛地迴避，倒是張志明狗腿地吼道：「你盯著嫂子看什麼，再看挖掉你的狗眼！」
「天哥，我們抓他去見警察吧，保證關個十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