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終於醒來
秦墨後悔了。
真的後悔了。
早知道蘇祁會因此昏迷,他怎麼都會將西行一事放在心上。
如此,也不至於到了現在還無法成行。
退一萬步講,他也應該攔下來自西涼的信。
只要蘇祁看不到信,她或許會擔憂,或許會愁思過甚,但總不會氣急攻心。
可惜。
他明明有機會阻止,這才導致了祁兒如此的昏迷。
想到昨日,謙和跌跌撞撞而來,抱著祁兒的手,看著他不停的問,「娘親什麼時候醒過來啊,父皇,父皇您快告訴我啊!」
謙和眼裡的痛楚,刺痛了他的心,不止讓他眼眶發熱,還戳得他心肺都痛。
他很想說,他不知道。
可他不想讓謙和失望。
也不想讓他跟自己一起痛苦。
於是他只能抱著謙和,儘可能心平氣和的對他道,「快了,你母親也想你的,必不會讓你等待太久。」
「真的嗎?」謙和滿眼驚喜。
那眼裡的光芒,直到現在讓他想起,也都還是覺得難過。
「祁兒,你可知謙和想你。」
「你醒醒吧,要是謙和再看不到你,可就要將這宮鬧翻了天了。」
「還有,祁兒,我也想你。」
「非常非常想你。」
「想的我心都痛了。」
秦墨慢慢的將蘇祁摟進懷裡,將頭擱在她的發頂,眼淚就這樣肆意的流了下來。
這一晚,他依舊沒睡。
翌日一早,長海尋來時,他才意識到天亮了,他應該早朝去了。
雖然他並不想離開,但只能走。
「你好好照顧祁兒。」他越過阿初時,冷冷吩咐。
「諾。」阿初躬身應下。
其實不必秦墨交代,她都會好好照顧蘇祁。
因為主子於她而言,是她的命,哪怕豁出她的命來,也定要保全的人。
秦墨也知道阿初必會盡心,可他沒有親眼看著,心裡總是不能完全放心。
因此整個早朝過程里,他的心思總是難寧。
他想早些回去。
可惜,就是有那些不長眼的,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一件事又一件事的在早朝之上稟告給他。
偏偏還是些他不能不理會的事。
比如,江月縣發了洪水。
比如,領南地區又有水宼來犯。
這些都是國之要事。
他身為帝王,自然是要拿個主意。
「你們可有良策?」秦墨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裡的不耐,視線掃過底下一干臣子,直接問。
哪怕他掩飾的再好,語氣里也還是帶上了一絲不耐來。
讓底下一干臣子皺了眉頭。
當然,他們也聽說了皇后昏迷的事,自然也能理解自家陛下的心情。
所以雖然有所擔憂,卻還是沒有耽誤什麼,直接將自己的意見提了出來。
當然,有人提了意見,自然也有人反對。
再加上朝臣里,各自有著自己的派系。
於是非常自然的,這些人就吵成了一片。
誰也不服誰。
平日里,秦墨或許還有耐心,聽著他們吵完,然後再慢慢的尋一個良策來。
但今日他並不打算這樣做。
看到這些人吵的還算有水平,也算是有幾個不錯的主意。
他想了想,直接道,「你們先討論一番,有了結論之後,再上摺子。」
說完,他直接下了朝。
只留下數十臣子,面面相覷。
「丞相,陛下這是怎麼了?」
「陛下的事,也是我等能議論的?」楊樂央瞪了那官員一眼,「我們還是好好討論,將結果給陛下上摺子才是正事。」
他的話,也提醒了眾人。
在幾個領頭的臣子主持之下,倒是很快就有了結論。
前腳,秦墨剛給蘇祁擦完身子,後腳摺子就被送了過來。
他低頭一掃,覺得確實都是可行之策,大手一揮准了。
讓楊樂央等人安排。
就將這些事放到一旁,專心的照顧起蘇祁來。
蘇祁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擔憂,也體會到了他的真心。
終於在他的期盼之下,在十日之後,醒了過來。
那時,秦墨正繳著帕子,打算給她擦臉,一抬眼對上她的視線,手裡的帕子啪的一下掉進水裡。
「祁兒,你,你醒了?」
他撲到蘇祁跟前,激動的不能自己。
「嗯。」蘇祁艱難的應了聲,聲音並不好聽,卻足以讓秦墨更加的激動。
他抱著蘇祁,怎麼都不願意撒手。
還是阿初聽到動靜,拉來了林豈生,才退讓到一側。
「快,快,替祁兒瞧瞧。」秦墨雖然讓開了,但拉著她的手卻沒有真正的鬆開。
「是。」林豈生也沒有二話,上前就替蘇祁診脈。
她都醒了。
自然是沒有不好的。
只不過,因為秦墨緊張的態度,也讓蘇祁跟著緊張。
在林豈生沒有說出診斷結果之前,也跟著提心弔膽了一番。
「請陛下,娘娘放心,只要調理數日,娘娘便能恢復。」
林豈生說完,就以最快的速度寫下方子,並交到了阿初手裡,讓她快些去煎煮。
阿初拿著方子,就快速離去,林豈生緊隨其後。
在眾人離開之後,秦墨再次將蘇祁緊緊擁在懷裡。
「祁兒,不要再嚇我了。」他聲音沙啞。
「抱歉,是我錯。」蘇祁在他的懷裡閉上了雙眼,瓮聲瓮氣的道。
才五個字,就讓她猛的咳嗽起來。
「快,喝些水。」秦墨倒來溫水,小心的喂她喝下,在看到她終於緩過來之時,神情才緩和下來。
「你許久沒有開口了,先不急。」
「……」好,蘇祁點點頭。
不過她到底還是學乖了,並沒有真的開口。
「你這一回真的嚇到我了,以後不要這樣了,好嗎?」
秦墨輕輕撫著她的後背,瞬時紅了眼眶,「祁兒,你要什麼我都能答應,只求你不要離開我。」
他是真的害怕了。
聲音都發著顫。
蘇祁的心,跟著一窒。
看他這樣的緊張,擔憂與小心翼翼。
她也難過。
可,要是重來一次,她或許還是會這樣。
因為那是她的母親,還有她的妹妹。
她們危在旦夕。
她怎麼能不管不問呢?
這些,她自然不能跟秦墨說。
她不想讓他為難。
也不想,他為了自己,成了一個昏君。
所以她只能為難自己。
結果,就玩了場大的。
「抱歉。」她悶悶的道。
除了這兩個字,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不,你永遠不必如此,是我錯了。」秦墨捧住她的臉,認真的道,「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再給我半個月,我們就可以去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