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舊友再相見
當沈聆瀾和路遠修兩個人研究劇本發現,古裝劇的男二基本上都是玉樹臨風,丰神俊逸的這麼個形象,這個角色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還真是讓人蠻心疼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外室私生子母親死後,為了活下去與正統少爺相爭,好不容易喜歡個女孩子,兩個人也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然而呢女主最終還是負了他,落到最後他一無所有,還被女主一箭穿心而死。這年頭,大家追劇嘛,一般都是三觀跟著五官跑,更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值得細細琢磨的人設呢。
路遠修的戲是在南方的一個影視城開拍,晚上在帝都的人劇組是安排他們一起走的,這幾天家裡充斥著的也都是路遠修背台詞的聲音。今天下午,唐知予早早下班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場景。沈聆瀾在客廳邊給他收拾行李,邊幫他對詞,路遠修像個甩手掌柜一樣,除了沙發旁邊一摞衣服意外,他就坐在一邊,拿著劇本回復著沈聆瀾。唐知予氣不過「嘖嘖」了兩聲,把手裡的包扔向路遠修,很恨道:「你沒了沈聆瀾怕是要死」。雖雖是嘴上不饒人,人還是走過來幫著沈聆瀾收拾路遠修的行李。這會路遠修是在一旁笑了,開口道「唐知予,我要是以後能出頭了,我一定讓你給我當助理,哈哈哈哈哈」,唐知予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道:「你做夢!」。聽著這兩個人鬥嘴,沈聆瀾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在置物柜上找了點日用藥裝在一起,不知道什麼時候路遠修站在她身後,就那麼盯著她看了多久,沈聆瀾有點不自在了,把手裡的葯放進他手裡,有點尷尬的開口道:「這裡有感冒藥和消炎藥,你要是感冒了,要是嗓子疼就先消炎然後吃感冒藥,要是頭疼流鼻涕發燒了就吃退燒藥,胃疼胃燒的話就嚼這個消胃酸的葯,還有要是......」「好啦,我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這麼放心不下要不要陪我去啊?」路遠修又開始沒個正形了,沈聆瀾聽著這話,「噗嗤」一下笑出聲道:「我還有點私活要接,最近有幾個婚禮外拍的活兒,大兄弟我可得賺賺錢,要不然要喝西北風了」。說著就從他手裡拿過葯,準備給他在放進行李箱里。這時路遠修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邊,緩緩俯下身子,薄唇落在她的耳後,輕聲道:「生病了好治,那我想你了怎麼辦啊?」沈聆瀾瞬間有些起雞皮疙瘩,也不知道是因為耳邊的「風」還是因為她這話,怎麼說呢,身邊公事這麼多年並且長的還不錯的人,任誰也都會有些心神蕩漾,只是她也知道有些感情輕易的表達出來,對雙方來說都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撩騷歸撩騷,但要是說認真的,兩個人都沒有把握。沈聆瀾拍開放在她肩上的臉,往前走了兩步,回頭沖他吐了吐舌頭道:「那你就想著唄,哈哈哈哈哈哈」。她就這麼邊說邊笑的走出了房間,唐知予這邊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從她手裡接過葯,看她傻笑問道:「你在這美啥呢?跟個憨狗似的?」,還沒等沈聆瀾回答,路遠修走出來開口道:「她在想我,想到我就開心唄」,就這樣路遠修走到沈聆瀾身邊,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唐知予忍受不了他的自戀和這種過分的屠狗行為,咆哮道:「真是夠噁心的,你這是性騷擾!性騷擾!!!我看聆瀾是想你離開才開心的笑還差不多」,說著就把葯塞進行李箱,扣上行李箱的扣子而後把行李箱推給他,道:「路大公子,慢走,不送!」。沈聆瀾因為他這個行為還在慌神,唐知予收拾好行李以後,沈聆瀾抬頭看了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想著送他過去,還沒等出門手機就想起來,她拿起手機接聽道:「喂,您好,哪位?」對方那邊道:「哦,沈小姐您好,我是公安局上回給您做過筆錄的警察」,沈聆瀾反應過來,當時她還想著要找這警察,了解一下為什麼他很了解她的樣子,這倒是趕上他先找過來了。沈聆瀾回復道:「您好,有什麼事情嗎?」警察道:「是這樣的,上回的事還有些細節想找您核對一下,您今天有空嗎?如果可以,我去接您過來」,沈聆瀾心下想著上回的事?她不是上都說完了嗎?還有什麼?看著旁邊的路遠修,也沒什麼她不放心的地方,邊回應道:「好,沒問題,一會見」她正好還有些其他的問題要問問他,說完便掛了電話。
沈聆瀾掛斷電話后,對著唐知予的屋門口喊道:「唐知予!唐知予!出來!」,唐知予聞聲跑過來道:「咋了咋了?」沈聆瀾將手中的車鑰匙扔給她道:「你去送他一程,我有點事,你送他回來好有人把車開回來」,沈聆瀾言簡意駭的說出了用意,唐知予無奈道:「也就是你慣著他,咋他就不能打車去,嘖嘖嘖」,雖然是這麼說著還是接過了車鑰匙,對著路遠修道:「走吧,路公子」,路遠修則一臉幽怨的看著沈聆瀾道:「你不送我了嗎?你放心吧我扔給唐知予那個傻子?」,沈聆瀾沒忍住哈哈笑道:「放心放心,她開車比我穩,等我有空去看你哈,拜拜」,說罷就將他推出門外。
回了屋子的沈聆瀾換了身衣服,就下樓了,好巧不巧,那警察就站在他家樓下,沈聆瀾走過去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地址,這麼詳細的,幾棟都知道?」那警察用食指輕扣她的額頭道:「上次做筆錄的時候留下的」,沈聆瀾是不大喜歡不熟的人隨意對她動手腳的,不動聲色的拉遠了兩人的距離后,道:「我們很熟嗎?不要動手動腳的」,那警察笑道:「好好好。我車停在外面,你們小區治安真好,都不讓外來車進來」,沈聆瀾點了點頭,兩個人就這麼無聲的走到小區門口,而後沈聆瀾坐上了他的車。
車開出去好一會,沈聆瀾在反應過來,這好像也不是去警局的路啊,沈聆瀾問道:「這也不是去警察局的路啊,你這是要把握帶去哪啊?」,那小警察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吃飯去」,沈聆瀾一頭霧水道:「不是,我晚上本來有事的,我給推了,結果你跟我說去吃飯,不是你到底是誰啊,你是不是認識我,為什麼你知道我爸爸的名字啊?」,那警察聽著他的話咯咯的笑個不停也沒說什麼,到了餐廳,停了車走進去入座以後,他在開口道:「喂,小鈴鐺,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啊?小時候我們可是住在過同一個屋檐下,同床共枕過的呢,這麼快你就把我忘了啊?」沈聆瀾思前想後,想到一個人,那個時候她也就七八歲爸媽好像剛離婚,爸爸說媽媽不是不要她了,而是去出差了,為了給她賺很多錢買她喜歡的東西,要很久才回來,什麼都不知道的沈聆瀾以為是真的,和關係好一點的人就分享這個「好事」,那個時候有那麼一個男孩是她爸爸沈青書的學生,比她大一歲,但是因為那個男孩子的父母常常工作到很晚沒空管他,搞得那個男孩子飯也吃不好,學習成績也不好,後來她爸爸知道這件事以後,每次放學都會帶一個小男孩回家,起初的時候,沈聆瀾跟這男孩兩人不吵不鬧,後來每次兩人吵架這個男孩子就說是沈聆瀾媽媽不要她了,氣的她一言不合就不跟他玩了,然後小男孩又千方百計的來哄她,久而久之,兩個人關係就越來越好,後來沒過兩年,這個男孩子小學還沒畢業就跟著他爸媽去了外省再也沒有回來過。兒時記憶中的那張臉和現在面前這張臉重疊起來,沈聆瀾脫口道:「你是顧珩之?」,男人嘆了一口氣道:「終於認出我來了」,沈聆瀾有些激動到不道:「我的天,你不是去外地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啊?」顧珩之看著她的樣子,將菜單遞給她,又倒了杯水給她道:「那年我爸被調到海津市做市長,我也就跟著去了,大學我就在帝都讀的,畢業了就到市局區實習,實習期過了就在這兒的公安局做片警了,那天不久碰上你這個事情了,可以啊你,小鈴鐺,現在都學會在酒吧里打架鬥毆了,沈老師知道嗎?」沈聆瀾乾乾的笑了兩聲,他們來的是烤肉餐廳,她跟服務員要了兩種不同烤肉套餐以後,才開口轉移道:「噢噢噢,去海津市了啊,路遠修也是那兒的人,哈哈哈哈哈,吃飯吃飯。」顧珩之「嗯?」了一聲道:「路遠修?那天那個男的?」沈聆瀾點了點頭道:「嗯,對,我們......應該算是同事?朋友?,顧珩之喝了一口水,狐疑的打量她問道:「同事?你現在在做什麼啊?」,沈聆瀾雙手托著臉道:「我倆其實是大學同學,我們一直想單幹,說好聽了他是演員我是經紀人,說難聽了他就是個跑腿打雜,最近剛接了男二的戲去拍了,我呢就這種時候接點拍照啊剪輯啊這一類的私活,維持生計被,他哪一天火了,我也就享福唄!」,看著服務員端上來的菜品,沈聆瀾放了兩片肉在火爐上開口道:「你怎麼樣?」,顧珩之雙手一攤道:「如你所見,就這個樣子唄,有空了你回家時候,帶我一起唄,我也去看看沈老師,我上大學的時候想去原來的小學看看他,結果聽說沈老師好像被調走了」,沈聆瀾點了點頭道:「是啊,你走了以後的第二年吧,有進修名額,學校推薦我爸去了,然後就留在那邊的學校了,你要想看他,過兩天我就帶你去」。
一頓飯吃的兩個人是歡聲笑語,舊友相見的氛圍總是格外的好,有的時候朋友的存在就是為了擺脫一些現下的煩惱,然後去追憶曾經的似水年華。晚上回到家后,唐知予審視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笑眯眯追問道:「誰啊?沈聆瀾?本事了啊,路遠修剛走,就有別的小哥哥前仆後繼啊?」,沈聆瀾無語的瞥了她一眼的道:「是我爸原來的學生,你信嗎?」,唐知予笑的猥瑣道:「嗯嗯嗯,我信,我信,你確實也該看點出了路遠修以外的男人了」,沈聆瀾「咦」了一聲道:「懶得理你,就回屋拿東西去洗漱了」
收拾完以後,手機上收到了來自顧珩之的信息,問她明天有沒有拍攝,他可以接她去什麼的,沈聆瀾拒絕了,約著周六日有空帶他回去見爸爸。就在這時,路遠修的電話打了進來,沈聆瀾托腮,看著備註上的名字開始發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