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九尾狐
「王爺,我要見玉嬋妹妹!」陸青歌被拖拽著出院子,眼波驟然一凝,就這樣定罪為殺人妖物,她不甘心!
穆燼燃冷冷地注視她倔強的模樣,譏誚冷笑,「那便讓你死個明白!」
映月軒廂房內。
女婢進進出出,捧著的木盆里血水蕩漾,御醫擠滿一趟,各抒己見,愁眉苦臉。
陸青歌尾隨在穆燼燃身後進了房中,就見躺在榻上的白玉嬋,她只著著單薄褻衣,衣裳上滿是破口,像是被野獸利爪撕咬過,染滿了斑駁血跡。
「不要,不要過來,別……別吃我……」
白玉嬋沉沉閉著眼,嘴裡喃喃囈語,驚恐著,滿頭冷汗。
陸青歌靜靜地看著,始終不相信終南山下有妖,那師傅和師兄怎麼樣了?莫不成是出什麼事了?
「王爺,肯定有什麼誤會,我要親自回一趟終南山。」饒是她知道不可能,此刻卻還是帶著希翼的眼光投向穆燼燃。
「做夢!」穆燼燃怒喝,越是瞧著白玉嬋痛苦,越是見不得陸青歌詭辯,鐵著臉拂手道,「帶下去,押入地牢!」
「王爺!王爺!!」
無論陸青歌怎麼喊,穆燼燃背對著她,甚至沒多看她一眼。
陰冷的地牢,空氣里瀰漫著腐爛發臭的味道,陸青站在牆角,用力掙脫手上的繩子。
「虛實如煙,破!」
低吟口訣,繩子不但沒松,反而更緊了些,手腕細嫩的皮肉勒得生疼。
這是法器?
陸青歌心底一沉,也就不浪費精力,索性盤膝落座稻草上,撿著一截在手裡,心不在焉地掐著。
廣陵王府的命案詭異無比,若真是有邪祟,一定會再次作案!
「哎!」
憂心忡忡她嘆了一口氣,都怪自己貪玩,該學的降妖法術一樣也沒沒學會!
暮色四沉,地牢里的燭火搖曳,風雪依舊,如同厲鬼嚎啕。
陸青歌沒有半點睡意,靜謐獄中忽而響起了腳步聲。
王爺!
她猛地站起身,緊抓著牢門,望穿秋水地注視著深幽的長廊。
王爺一定會查清楚的,她不是妖,更不會害人!
一道白影顯露,她身披鶴氅,蓮步輕輕。
「玉嬋妹妹?」陸青歌神色凝滯愕然,白日里,她不是還身重傷卧榻么?
白玉嬋已在跟前,瓷白的臉,丹鳳眼上揚,唇角玄月的弧度,整張臉如同狐媚般妖嬈。
她安然無恙,陸青歌心頭警鈴大作,「是你?」
同為穆燼燃的妻子,白玉嬋雖為威武大大統領之女,卻只是側妃而已,與之相處的時日不長,只知她是洒脫豪邁的女子,卻從未想過她可能就是罪魁禍首。
「很意外?」白玉嬋挑眉,打量著落魄的陸青歌,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尖銳的指甲,「終南山與世隔絕多年,你本不該出山來,眷戀什麼紅塵?跟我爭什麼?」
可知,為了趕走陸青歌她費了多少心?
殺害廣陵王府三十多口嫁禍,不惜放出妖獸將自己咬得渾身是傷!
「妖?原來是你!」陸青歌恍然大悟,那傷是她施的幻象罷了,她都看不出來,可見道行不淺!
白玉嬋偏了偏頭,姿態彆扭,瞳孔泛著血紅。
陸青歌視線下撇,就見白玉嬋腳下白絨絨的尾巴,一條,兩條……九條……擺啊擺,擺啊擺……
九尾狐!
她不可思議的同時,身體在鋪天蓋地的妖力下動彈不得。
「生來為妖並非我願,從今往後,你是狐妖,不是我。」白玉嬋慢慢悠悠地說著,抬起毛絨絨的手,指甲瘋長猶如尖刀。
「你要做什麼?你既知我師從風行尊者,你若動我,師傅不會放過你!」陸青歌想逃,可無形中似乎有牽引力讓她無處閃躲。
指甲落在脖頸,刺痛如針扎。
眼見指尖溢出血珠,白玉嬋面色猙獰,憤恨的話從牙縫中擠出來,「都是你,我與王爺青梅竹馬,若不是你,我就是王妃,王爺眼裡只有我一人!」
「放……放手……」青歌被她拎小雞似地拎在手裡,試圖掰開她的手,脖子彷彿隨時都會折斷。
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你是怎麼住進王爺心裡,就怎麼滾出去!」白玉嬋忽然鬆了手,青歌像一灘難泥坐在地上,脖子上三個血窟窿,冒著黑色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