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坐在車內看著洛洛發獃的顧易清,直到看不見她的人影了,才收回目光。今晚聽完邢佳的話,他總算了解了洛洛的心意,知道她喜歡的不是季逸軒,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想要飛奔回去見她,但想到兩人前天的不歡而散,到底是有些手足無措,不由得暗罵自己愚蠢,竟然不好好聽她的解釋,現在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去見她了。只能努力平靜心情,好好想想補救方法才對,只不過,在這之前,他有必要回顧家一趟,問問當年那個男人究竟對洛洛說了什麼!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變冷,開車朝顧家而去,那個他已經很久沒回去的地方了……
邢佳接到洛洛,兩人撐著傘慢慢地溜達著回家,天空下起微微細雨,有微風拂面而來,到底是愜意得很,只是她看向一旁的洛洛,就知道她沒有那般好心情了,想起剛才和顧易清的談話,她相信,憑她說的那些,顧易清不可能會無動於衷,只是要怎麼做,還是得看他們自己了。
「洛洛,今晚想吃什麼?」邢佳攬住她的手問道。
「嗯……都行啊。」洛洛聞言回答道,一副十分魂不守舍的模樣。
邢佳眯著眼盯了她一會兒,緩緩開口道:「還在難過啊?既然這麼在意,為什麼不去向他解釋清楚?」
洛洛一愣,想起今天顧易清的故意躲避和疏遠,她的心就沉了下去,笑了笑轉移話題:「我不是在想這個事,我是在想不知道小娜怎麼樣了。」
邢佳看出她的勉強,也不再多問,反正這個誤會很快就會消失了。於是說道:「她能怎麼樣?還不是在彆扭地後悔那天沒腦子的話。」邢佳想到昨天出門時洪小娜看著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明明就一副後悔莫及的死模樣,還硬是不肯低頭,她也懶得和她說,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笨蛋!
「也不知道她氣消了沒有?」洛洛嘆了一口氣說道。
「她有什麼氣好生的!說起來,你居然不怪她?」邢佳知道洛洛這種性子,對外不願意與人計較,更別說對內了,真不知道該說她度量大,還是該說她缺根筋,這件事情被捅出來,說白了還是洪小娜的錯,倒不是說她愛錯了,而是她言語的錯誤,大家這麼多年姐妹,她明知道洛洛和顧易清兩人之間的問題,就不該再說出那些話來火上澆油,所以邢佳這幾天對她也是愛答不理的,要不是還有點姐妹情在,她也不想留在她家的。
洛洛卻是搖搖頭回答:「所有人都有喜歡別人的權利,再者小娜喜歡顧易清,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這件事不能怪她,反而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沒看出來,還一個勁地在她面前說和顧易清的事情,而且,有些話她說的也沒錯,我和顧易清,也許真的不合適……」
邢佳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話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怪她,只是洛洛,小娜也有錯,她當時生氣時說出來的話,就全錯了。你和顧易清之間並沒有誰是誰的累贅,別忘了我昨晚說的,你那麼好,我要是男孩子,絕對不會便宜了他!」
洛洛被她的話逗笑,她突然丟了傘朝前面走去,任由細雨打在她臉上、身上、頭髮上,「隨便吧!我不想多想了,我只希望一切能回到正軌上,否則太累了!!」
邢佳被她突然豪邁的動作嚇了一跳,看著她臉上釋然的笑意,也丟了傘走到她旁邊,說道:「就是啊!隨便吧!自從開始工作,就過得特別憋屈,又是劈腿又是加班的,我都快悶死了!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總是一起在雨里騎車,看誰騎得快!」
洛洛攬住她的手,回答:「當然記得,每次都是我贏,你還找了一大堆借口。」
「你胡說八道吧你,當初明明是你太慢,還借口說車子沒氣了。」邢佳立即反駁道。兩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地在雨中走著,直到回了家,全身都是濕淋淋的,趕緊洗了澡,就鑽被窩裡躺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互相述說著彼此心裡的小秘密。邢佳說她其實對那個劈腿很介意,甚至留下了陰影,總覺得道貌岸然的男人很討厭,洛洛說她其實很介意林可陪伴在顧易清身邊好幾年的事情;邢佳睡前還嘟囔著歐陽牧好討厭,洛洛睡前還不忘想著顧易清什麼時候能聽她的解釋……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打在床上兩個熟睡的小姑娘的身上,兩人睡姿都著實不佳,但今晚的她們,必定都是有一場舒服的好夢,才能迎接著美好的明天。
隔天,昨晚過分隨性的結果就是洛洛早上起來感冒了,發燒得整個人都是懵的。顧易清聽到消息連忙二話不說便趕了過來,熟門熟路地進了她家,看到床上躺著睡著的洛洛,身後的邢佳輕聲說道:「早上已經去看了醫生拿了葯,吃下藥后便睡著了。」
顧易清點點頭,問道:「燒退了嗎?」
「退了一點,但還是挺高的,要注意一下。」邢佳看著他緊皺的眉頭,有些心虛,如果他知道洛洛感冒的原因是昨晚兩人愚蠢的行為,而且她還在洛洛身邊,會不會找她算賬啊?!
顧易清沒發現她的心虛,一心一意地看著洛洛走了過去,溫柔地探了探她的額頭,感覺到額頭上的溫度,還是有些高,心疼地看著小姑娘一臉虛弱的模樣,只覺得是自己照顧不好她,才害的她生病。
歐陽牧看自家boss這心疼的模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拉住邢佳就走了出去。兩人出了門,邢佳甩開他的手問道:「你拉我幹嘛?!」
歐陽牧看著她不滿的模樣,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你是想繼續在那裡看他們撒狗糧?「
邢佳一愣,慢半拍地搖頭,歐陽牧看她這副「不大聰明」的模樣,好笑地拍拍她的頭,說道:「想不到我們佳佳情商這麼低啊。」
邢佳被他的動作嚇到,下意識地退後好幾步,氣呼呼地瞪著他說道:「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歐陽牧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慢慢朝她靠近,邢佳有些心慌地退後,直到後背抵上冰冷的牆壁,她才意識到,她被歐陽牧壁咚了!!
「歐陽牧,你想幹嘛?!」邢佳紅著臉罵道,也不知是氣紅的還是羞紅的。
「噓!小聲點。」歐陽牧有趣地欣賞著她這副驚慌的小模樣,用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她房間里洛洛在睡覺,然後低下頭慢慢靠近她。
邢佳看他靠過來,不知道怎麼辦,手足無措地閉上眼睛,感覺他的額頭與她的相觸,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他磁性的聲音響起:「幸好你沒有發燒。」
邢佳猛地睜開眼睛,眨巴著眼睛看他,腦子一片混亂,支支吾吾地說道:「你,你在……在幹嘛?」
歐陽牧拉開與她的距離,說道:「幫你量體溫啊,你昨天和洛洛一起睡的,誰知道會不會被傳染。」
邢佳心臟跳動速度逐漸加快,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燙,她別開眼不去看歐陽牧,嚴重懷疑自己真的被洛洛傳染到,否則怎麼會以為……以為他想要……
「不行!」歐陽牧突然出聲道,邢佳不解地看向他,問道:「什麼不行?」
「我看你臉這麼燙,今天整個人都很奇怪,我還是帶你去醫院看看吧,別被洛洛傳染到了,那到時我得心疼死。你等等我啊!」歐陽牧說完,便鬆開她走進了房間,邢佳聽到他輕聲對著顧易清說道:「boss,我去幫你那些文件過來,順便把邢佳帶去看看,我擔心她被傳染了。」
不知道顧易清說了什麼,應該是答應了吧,然後歐陽牧便走出來,拉著邢佳往門外走去,邢佳趕緊反應過來推開他的手,說道:「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歐陽牧卻不管她的掙扎,堅持去拉她的手,說道:「不行,不去檢查一下我不放心。」見邢佳還是極其不情願的模樣,歐陽牧誘哄道:「再說了,咱們得給他們留點私人空間,否則有些話不好說明白對吧!」
邢佳被他最後一句話說服,只能不情不願地被他拉著走出家門,但還是不高興地強調道:「我不去醫院!」
兩人爭吵的聲音漸漸遠去,房間里恢復安靜,顧易清靜靜地看著病床上的洛洛,想起昨天去顧家時的場景。
「你去找過洛洛?」顧易清冷漠地看著面前蒼老的男人,他的父親,那個害死他母親,軟弱沒用的男人,竟還想插手他的人生,可笑之極!
「……是。」顧父渾濁的目光一頓,后看向自己這個多年未歸家的兒子,那是他唯一的兒子,卻視他如仇敵,但他不怪他,這也是對的,是他對不起他們母子,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
「你和她說了什麼!?」顧易清忍住自己心裡的怒火,才不至於出手揍這個看起來十分虛弱的男人,在他的眼裡,他從來都只是個陌生人,比起所有害死他母親的人,他更恨的是他,這個把他母親帶入牢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