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方通行的覺悟
夜已經很深了。學園都市的深夜依然燈光明亮,尤如一座永不熄滅的不夜城。
即使是這樣的深夜,學園都市裡也有很多人仍然在工作著。
七月淺風悠閑的走在第七學區的街道上,沒有任何目的地遊盪著。
想起今天下午的麻煩,七月就有些不寒而慄。
先是很不爽的和史提爾?馬格努斯打了一架,雖然憑藉著陽電子的湮滅特性在開始佔了上風,但是卻由於缺乏有效的攻擊手段逐漸落入了下風。畢竟,七月目前的能力只限於雙手,而且不能進行遠距離的攻擊。只要拉開距離,史提爾再召出"獵殺魔女之王"進行消耗戰就可以輕鬆擊敗七月了。
結果很明顯,七月很不幸的戰敗了。
雖然奧雷歐斯被很悲劇的被打敗了,而且也很成功的被洗腦了。成了一個普通的人。但是,由於上條少年的嚴重失憶問題,七月還是用了一下午的時間來說明這件突發事件的起因經過以及結果,順便也把被救出的"吸血鬼殺手"姬神秋沙丟在了上條家裡。
一個不幸的人,走到哪裡他都是不幸的。上條當麻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但是,七月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
劇情,這個主宰著故事的"東西"依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也就是說,七月的穿越還沒有使劇情有太大的變化。
對於七月來說,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該如何阻止一方通行的實驗。
劇情神馬的全都走開點。
七月的理想並不遠大,身為超級炮黨的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最大願望就是守護著炮姐以及她所喜歡的這個城市。
誰要是敢阻擋他的守護之路,就算是劇情的洪流他也敢橫眉冷對,決不退縮。
一個白髮赤瞳的少年從七月的身邊擦身而過,手裡提著一個裝滿了咖啡的袋子。
一方通行!
剎那間,七月耳中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留下了自己的心跳聲。
這是一種因為激動所產生的短暫性失聰。這種現象只能證明一件事。
七月的血沸騰了。
在穿越以前,七月還是個科技大學物理系的熱血少年的時候,七月就常常因為打架而極度興奮。也曾經進入過這種異常的狀態。
能把穿越以前的異常狀態帶到這個世界來的,只能說明七月的確是熱血過頭了。
但是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打敗這個少年就行了吧。
七月轉身跟上了一方通行,腦中開始了對戰一方通行的數據演算。
被觸摸到就會死,也就是說,只要不被觸摸到,不就可以了。
雖然曾經聽同宿舍的炮黨說過只用普通攻擊也可以打倒一方通行,但是那是使用"反射"的進行極快的反向攻擊。
簡單的說,就是在接觸到一方通行的瞬間改變矢量的方向就會因為反射而攻擊到一方通行。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通過數據的演算,七月知道自己的勝算極為渺小。首先就是這種攻擊方式的錯誤理解。
雖然理論上可以這樣做,但是一方通行不是天然呆的少年,攻擊到他一次后,他只需要改變運算方式,這個反射條件就完全不成立了。而且,七月也做不到這樣十分精密的計算與操控。甚至,一方通行可以以此為誘餌,通過接觸而將自己瞬間秒殺。
打敗一方通行只有三種方式。第一就是使用"幻想殺手",第二是使一方通行的計算能力達到極限,沒有多餘的計算來進行"矢量操控",而最重要的第三點就是使一方通行缺氧昏迷。
第一條件顯然是不能成立的。擁有"幻想殺手"右手的上條少年現在估計正在家裡的衛生間睡覺(因為家裡唯一的床被茵蒂克絲佔了)。第二條件也是不成立的,因為身為學園都市最強超能力者的一方通行就是因為出色的計算能力才脫穎而出,僅憑七月現在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使一方通行達到極限計算。惟有第三條件才有可能使用陽電子湮滅實現。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雙沒有辦法進行遠距離攻擊的手,根本就不能和一方通行進行接觸啊。
不接觸就不能攻擊,接觸到了就是死。七月陷入了計算的死循環中。
"喂,閑雜人等應該離開這裡吧。"
囂張的聲音瞬間就打破了七月的無限死循環運算。七月突然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一個廢棄的居民區。這個地區很開闊,有冷風吹進來,讓七月不禁打了個冷顫。
一方通行的白髮在黑夜中格外的顯眼。他的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通過夜晚的燈光,可以模糊的分辨出是一個少女。
"一方通行是嗎?我是來宣布實驗中止的。"七月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好象一尊石像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黑夜裡,一方通行的眼睛悄然收縮了一下,但他依然伸出手,以囂張的口吻繼續說道。
"相關的通知呢。"
"沒有。"
"你是在耍我嗎!"一方通行突然變的有些顛狂起來。
"連一個無名小卒都敢耍我,我這個[最強]有意義嗎?!如果你想救這個劣質品就拿出些實力來吧,我不介意多殺一個人。"
"一方通行,我不想耍你,我只是想要結束這個實驗。如果一定要打倒你才能結束實驗,那麼就由我來結束這個實驗。"
"哈哈哈,你說你想打敗我,哈哈哈,好,來吧,讓我看下你有什麼本事吧。"
"你為什麼要救御坂,御坂只是個複製人......"
站在黑暗中的少女開口說道,但很快就被七月打斷。
"閉嘴啊,笨蛋,你可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體啊,沒有人可以剝奪你們生存的權力啊。"
"一邊呆著去吧。記住,要好好活下去。"
七月以蠻橫的姿態將御坂妹妹的話給堵住了。
"我只不過是個小人物啊。不用在意我。"
七月尤如發出了告別的宣言。在黑暗中七月的雙手發出紅色的電光。
"記住我的代號,射手之箭。"
"嘁,無聊。"
一方通行不屑的嘲弄著,操控著腳下的矢量沖了過來。
七月小心的計算著一方通行的呼吸間隔,手中的陽電子飛快的分解著氧氣。
打敗一方通行,不一定需要接觸到他,只需要讓他缺氧就可以了。只要計算好呼吸的間隔,在他呼吸的瞬間分解掉他面前的氧氣,就可以擊敗他。
七月打著這樣的算盤,右手朝著一方通行的臉上揮去。
"去死吧!"
一方通行朝著七月伸出了右手。
只要接觸到他,一切就結束了,以前的一方通行都是這麼做的。
操控著他的血液倒流就可以了。能用一隻手指殺人的一方通行咧開嘴笑著。
真是太簡單了。
!!!
這是什麼感覺,缺氧!?為什麼氧氣都沒有了?
一方通行飛奔地身影就這麼詭異的停在七月身前半米的距離,就象有一道看不見的牆擋在了一方通行和七月淺風之間。
"這是反物質?!難怪可以分解掉氧氣。不過,只是這種水平就想打敗我還是不夠的。"
一方通行向後退出無氧圈后,心中頓時明白了七月的攻擊方式和作戰意圖。同時也刻意調整了自己的呼吸間隔,進行無規律的呼吸。
"如果,你的分解完全跟不上氧氣的補充,那你的戰術就沒有用了。"
一方通行帶著一絲冷酷的笑容,張開雙臂,迎面吹來的冷風在一瞬間都被一方通行操控著補充到了兩人之間的無氧圈。
"這樣,你的反物質就沒有用了吧。"
一方通行再一次操控著腳下的矢量沖向了七月。
七月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對於一個已經做好了必死決心的人,沒有什麼能夠再讓他感到恐懼了。
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
七月的心中閃過一絲悲哀的感覺。
為了守護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但是,還有值得一拼的理由吧。就這樣死去,什麼也守護不了啊!
七月抬起紅色的雙瞳,黑色的短髮迎風飛揚,大腦中有了覺悟的思想。紅色的電流照亮了黑暗的空間。
"就算明知必死無疑,我也願意守護著自己的信念。"
"少說大話了。"
破空的呼嘯聲夾雜著一方通行的嘲笑一起朝七月涌去。站在一旁的御坂妹妹似乎又看見了鮮血淋漓的一幕。
但是,接下來卻沒有發生想象中的鮮血淋漓。
一方通行也是十分驚訝的看著七月的紅色雙瞳。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敢硬接他如此暴力的一拳。而且他明明感覺到自己已經打碎了對方的手臂,但是為什麼他卻一動也不動。
"很驚訝是嗎?"
七月帶著嘲諷似的口吻說道。鮮血不斷從被打斷的左手臂中流出。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七月的臉上沒有絲毫左臂被打碎的疼痛,反而露出一絲覺悟了的微笑。好象一方通行打碎的只是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零件罷了。
"因為我有要守護的人啊!"
七月突然發出一聲爆裂的怒吼。右手飛快的給了一記手刀,在接觸到一方通行皮膚的瞬間改變了力的方向。
七月含怒的一擊給了一方通行最強烈的打擊。從來沒有被人打到過的他,在一瞬間思維竟然有些停滯。
自己竟然被一個無名小卒打到了。
一方通行的眼睛極度猙獰的瞪著七月的紅色雙瞳。兩雙赤瞳在黑暗中互相瞪著對方。
"能告訴我你守護的是什麼嗎?"一方通行的赤紅雙瞳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願意為了一個複製人劣質品而不惜與他為敵。
"你這個混蛋,還好意思問嗎?你知道御坂美琴的痛苦嗎?你知道一個堅強的女孩卻一個人孤獨的站在橋上流著淚說出『救救我』的含義嗎?"
七月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手中的電流爆發出了耀眼的紅光。
"你不過是個膽小鬼罷了,你不敢拒絕這個實驗,卻寧願殺死兩萬個『妹妹』,站在屍山血海之上的[最強]有什麼意義?回答我啊,你這個懦夫!"
七月發出了一聲瘋狂的怒吼。再一次揮出了手刀向一方通行砍去。
一方通行簡單的修改了反射的計算公式。將七月對於他的作用力全都分散掉。
"我不是懦夫啊!"
一方通行也同樣瘋狂的吼叫著。象是為了證明什麼似的,一方通行舉起了他的右手。
"怎麼,想殺了我嗎?懦夫,不敢面對自己的懦夫。"
七月冷笑著看著一方通行,嘴裡依然嘲諷著。手中的陽電子不斷的分解著空氣中的氧原子。
"走開啊!"
一方通行朝七月伸出了右手。
七月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依然毫不畏懼的迎上了一方通行的右手。
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身懷必死之志的七月毫不猶豫的用陽電子切斷了右手血液的流通。
這樣,你的血液逆流就對我沒用了。
七月這樣想著,臉上露出了殘酷的笑容。
"咔咔----"
骨頭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里顯的格外的響亮。
一方通行驚訝的看著依然無所畏懼的七月,驚訝他對於死亡的覺悟,和自身守護的意志。
"你在幹什麼啊,用反物質隔絕血液的流通是會死的啊!"
"我知道。"七月嘴角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和臉上得平靜形成了一幅詭異的畫面。
"但是,我想要守護她的幸福啊。一方通行。"
"這樣的守護有什麼意義?射手之箭。那個所謂的超電磁炮會在意你的守護嗎?"
"我只是想看到她幸福的笑臉啊,為什麼一定要她在意我啊。惡黨,等你知道如何去守護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我今天所守護的,是多麼重要了。"
看著眼前的少年微笑著閉上眼睛,一方通行心裡的某根弦突然被觸動了。
"我的人生,努力過,守護過,那麼,就不會沒有意義。"
這是七月在意識模糊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一方通行看著這個和自己有著一樣紅色雙瞳的少年,那根被觸動的心弦奏出了第一聲悲傷的曲調。
"嘁,射手之箭,還真是無聊的代號呢。不過,你說的對,我的確是太懦弱了呢。"
一方通行站起身,朝著城市的上空望去。
"沒有權力拒絕的[最強],算什麼[最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