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穹窿銀城 第二十四章 弱郎
正行進間,只見石壁之上的金粉開始越來越多,這裡沒準離紅頭阿三出事的地方越來越近了。
我示意眾人需分開前行,首尾巴也好有個照應。
從這坑洞之中可以看出,存放著大量的繩索,木筐,抬桿之類的工作用具,似乎是一個工作場所,不知這金粉又是從何而來?
我們因為剛經過一場苦戰,現在仍然心有餘悸,因此走得也是格外小心謹慎,這時只見我們頭頂正上方出現了一個大裂口。
沒想到這坑洞上方竟然還有一層,我舉起手電筒照進去,只見上層的牆壁、天花板等處均繪滿了壁畫,五彩繽紛,富麗堂皇,和下面的坑洞和外面的豎井灰頭土臉的樣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看著上層高大的屋頂和雕梁綉柱,這讓我突然想起了我們來阿里的途中,那夜偶遇藏地壁畫師邊巴的事情來。邊巴曾今說幾千年前,一隻大鵬鳥降落在一座山頂,變成一個男的,又和什麼天上思凡的仙女相會,生下四個孩子,然後這些孩子建立起了象雄王朝,然後又在這裡建立了一座滿是金銀珠寶的城市,叫做穹隆銀城。
在想起紅頭阿三那滿身沾滿金粉的身體,我腦子一熱,哎呀我去,這他媽難道真的要發達了不成?
我難掩心中的激動,迴轉身便到處找看周圍是不是有梯子等東西。這時,巴桑來到跟前,指著滿地雜亂的金粉,又指著上面的壁畫道:「奇怪了,這裡難道也是沒有完工的宮殿嗎?」
我詫異道:「為什麼這麼說啊?」
巴桑道:「這些金粉可能是畫壁畫時留下的,那些金箔也是為了貼在畫像的金身上去的啊。」
這時,馬柏也湊了過來,有點納悶的道:「巴桑大哥,我就一直沒搞懂一個事情,來你們藏區也這麼久了,我看你們藏族人死了不都是天葬的嗎?我在草原上聽牧民說,屍體讓天上的鷹把死人身上的肉吃完,這個人才會靈肉分離,靈魂升天。為啥這地方還能出殭屍來呢?」
巴桑道:「你有所不知了,雖然藏人都是天葬,但是有些人死後呢,這個執念太深,怨氣深重,那他們的屍體就沒法招來帶他們上天的老鷹,久而久之,這屍體可能就要化成一種叫做「弱郎」的怪物。這種東西就像那個紅頭阿三一樣,可能也就是你們漢人所說的殭屍。」
我奇道:「那你是說這紅頭阿三是怨氣太重變成這樣子的嗎?」
巴桑搖頭沉思道:「我聽老人說,這弱郎身體僵硬,不能彎腰行走,可奇怪的是,從剛才那印度人的表現。不像傳說中的弱郎啊。」
馬柏和古德曼德森這時已經從角落裡面抬來了一根粗大的木柱,兩人將木柱已經搭在了塌陷的裂口處.
馬柏穩了穩那木柱,示意陳玉田給他扶住,道:「管他是啥子弱郎還是豺狼,都這個時候了,有心上仙山,還怕啥子無底船嘛。」
馬柏問我道:「二娃,那我先上去看看,沒啥問題你們就上來?」
我點了點頭,走到那裂口下方,上面並沒有任何的動靜。我道:「上去小心點,不要一個人行動,等著大家上來以後再說,現在那個利亞姆還沒現身,還不曉得他龜兒的情況,如果有問題,趕緊跳下來。」
馬柏點了點頭,一手拿著電筒,一手扶住木樁,熟練的便爬了上去。
不一時,就聽到馬柏跑了回來,站在裂口處喊道:「哎呀,這也太他媽氣派了,跟皇宮一樣呢,快上來快上來。」
我見馬柏沒事,懸著的心也掉下了,示意大家爬上去。
這時貝恩特也稍微緩和了些,我和古德曼德森一前一後也將他給扶了上去。
等我們穿過走廊,只覺手電筒光線所及之處,神秘而安靜,整座宮殿在手電筒的光線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雲頂檀木作梁,周圍擺滿了酥油燈盞,殿堂和迴廊牆壁畫滿了各種壁畫,只覺得眼前光怪陸離、幽邃神秘。
馬柏將酥油燈盞拿著仔細端詳,嘆道:「連這燈盞都是純金的啊!」
我問巴桑道:「這裡會不會就是穹隆銀城了呢?」
巴桑有點激動,道:「這裡,這裡可能真的是穹隆銀城的某個地方了。當年吐蕃滅了象雄,宮殿應該早就毀於戰火了,但是這些沒有被吐蕃人找到的地下建築,卻被保留了下來。」
貝恩特此刻也極為激動,他們一路從中亞風餐露宿的跋涉而來,在新疆又沒有什麼收穫,現在突然經歷了千辛萬苦,站在了穹隆銀城之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身體狀況似乎也好了許多。
貝恩特撫摸著木柱上鎏金雕像,朝著古德曼德森一陣嘀咕,古德曼德森又從背包中拿出紙筆又開始準備畫起來。
此時陳玉田突然道:「二娃哥,就是這裡!」
我們都一愣,朝著陳玉田看去。只見陳玉田所站的地方是一處角落,幾束光線聚集之處金光閃爍,耀眼奪目。
我們好奇的圍上去,只見那裡的地上和石壁之上沾滿了金粉,還有一大箱散落一地凌亂的金箔。幾個七零八落的大木櫃之中,滿是金粉。
這些東西應該便是紅頭阿三粘上金粉,弄得一身金光閃閃的地方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覺腳下有點黏黏的感覺,低頭一看,只見這地板上竟然有一層還沒有干透的黏液,我舉起電筒,只見這些黏液一直延伸到牆角一處立柱之處。
順著黏液,我抬頭一看,只見柱子之上仍然有許多粘稠的黏液,而柱子的頂端,在牆角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竟然是幾個人為雕鑿的石洞。
這裡位置極佳,不易被人察覺,但是又可俯瞰整個宮殿。
這紅頭阿三極有可能就是從這上面順著立柱滑下來的,但是這一身黏液又是如何而來。
我湊近聞了聞,只覺得這黏液帶著一股酸臭的味道,讓人及欲作嘔。
我繞過這柱子,只見一扇已經被推開的小木門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一排僅容一人通行的,鑿得有點過於陡峭的石梯幾乎是垂直而上。
馬柏見我準備上去,湊近我耳邊道:「二娃,酥油燈可是純金的哦!搞一些再走?」
我道:「只要你們到時背得動。」
巴桑見馬柏等人開始大肆收撿酥油燈,不由得搖了搖頭,但是最終估計還是忌憚我們人多勢眾,沒有說話便轉頭回去上了石梯。
我跟著巴桑等人也上了石梯。
上得石梯,只見上層要比下面狹小了不少,迴廊邊便是我們在下面的宮殿之中所見到的石洞了。
我一上來便見到巴桑手中拿著一樣東西,我好奇的走過去,不由得也是心裡一驚,只見巴桑手中拿著的竟然便是那紅頭阿三所用的步槍。只是這槍托已斷,槍管竟然生生被折彎了去。
這宮殿之中還能有什麼東西可以將這武器毀掉成這個模樣?我們不免有些緊張起來。這裡正是紅頭阿三越難的地方,最怕的還是那東西仍然還在這周圍。
這時馬柏等人已經收拾了純金燈盞,興高采烈的爬了上來,一見這場景,也不免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