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抉擇

說話者是五大監察使之一孫慶，曾作為王遼的家僕，而其他的四位監察使，也或多或少與王家都有關聯。

當了解了這些之後，宋千略很不能理解，為何問墨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下令吧，宋大人！」

孫慶嘴上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臉上對於宋千略可沒有絲毫尊敬的意思。

「監察衛不是都在你們五大監察使的管轄之內，我這個令不管下是不下，都應當還無意義才對。」宋千略語氣平淡地說道。

孫慶並沒有和宋千略虛與委蛇的意思，開口說道：「宋大人只管按照我們說的去做就行了，今日入得王家之門，就應當明白，你現在除了遵從上面的命令之外，別無選擇。」

宋千略笑道：「看來，我宋某人還真是上了一條賊船。」

聽了宋千略的話，孫慶面色一變，就要呵斥宋千略。忽然，營帳之外傳來了一陣喊殺之聲，黑夜之中慘叫一片。

孫慶這些人作為監察使監察百官倒是合格，但是要論行軍打仗，卻都是雛兒，也正是因為如此，王顯才會讓宋千略來作為統領。

只是，孫慶等人卻是誤解這次意思，或者說是主動將起忽略掉，在他們看來這一次是絕好的立功機會，沒必要去便宜一個新加入的外人。

外行人布置營地總是會有所疏漏，那些漏洞已經被容璃探知，並揪著窮追猛打，本來以為面對監察衛會是一場苦戰，最後卻輕鬆地突入營地之內。

四大監察使想要重新將已經混亂的軍隊聚集起來，被容璃在黑夜之中用弓箭狙殺，五大監察使瞬間只剩下孫慶好一人。

當外面的監察衛滿臉鮮血地來到營帳之中給孫慶做彙報的時候，孫慶的臉上雖是出現過短暫的慌張，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雖是遭受突襲，但他們現在的人數依舊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只要能夠穩住陣腳那些自投羅網的山賊便會有去無回！

「監察使大人如果還不出去指揮的話，監察衛將會潰敗！」宋千略適時地「指點」一句。

孫慶狠狠地瞪了宋千略一眼，「今日之事，我會如實上報給國舅爺，到時候你也落不到好處。」

說完這句話之後，孫慶一甩披風，從營帳中走了出去。

孫慶是五個監察使之中武功最高的，卻比其他的四個監察使都要怕死，在除了營帳之後，讓親衛跟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並緩緩地向著戰場移動。

「你家主子都走了，你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宋千略開口道。

那個前來彙報外邊狀況的監察衛在孫慶離開之後並沒有走出營帳，依舊立於宋千略之前。

「宋尚書，別來無恙啊！」監察衛抹去了臉上的血污開口說道。

這監察衛正是容璃假扮的，當宋千略看到容璃之後，頓時鬆了口氣。

對於王顯在這個時候讓他來剿匪的目的，他多少也有些猜測，當容璃出現之後，眼中並沒有多少驚訝之色。

宋千略跪在了容璃面前，「臣雖說是被王顯要挾，但最犯此罪已是罪無可恕，請陛下給臣一個乾脆！」

相比於性命而言，宋千略更愛惜自己的羽毛重視自己的名聲，求得一死總比將他買通他國刺客來殺容國重臣之事暴露於天下要好得多。

「宋尚書，你可想戴罪立功？」容璃開口問道。

宋千略眼神微動，但很快便暗淡了下來，「陛下若是有所差遣，臣必定盡心協力，只是臣所為之事，可不是戴罪立功能夠解得了的。」

而後，宋千略將自己針對雲柒的事情全部說與了容璃聽，當宋千略再次看向容璃的時候，卻發現容璃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

「宋尚書所為之事，朕已知之，只不過當如何懲處，還要郡主做決定。」

聽了絨里的話，宋千略的臉上留出了失望之色，但隨後容璃卻補上了一句：「別以為我是在對你進行敷衍，朕若是親自處理，只會比弘寧郡主更不留情面。」

宋千略心頭不禁泛起了一絲苦澀，不得不說對於雲柒的容人之量，宋千略還是相當佩服的。

只是，如果他這一次因為雲柒而生，那以後的時間裡他將很難在對雲家出手。

「宋尚書，你不應當先入為主將雲家當成敵人，那樣並沒有什麼意義。」容璃沉聲說道。

宋千略深吸一口氣道：「臣近日以來已經想了很多，這些年只是著眼於雲家，卻並沒有發現原來真正的狼子野心之輩，反而是在眼皮底下，以往那樣對雲家確實是臣錯了。」

「想來她應該很樂意聽到你的這句話。」容璃的嘴角勾出了一絲弧度。

監察衛與狼頭寨的戰鬥在孫慶的加入之後，迅速變成了一邊倒的局面，最後僅有山賊頭子狼頭和十多名山賊得以逃脫。

孫慶順勢攻佔山寨，並在裡面收出了皇帝信物和衣飾，將起帶回給王顯。

雖見衣飾，但卻不見屍體，這讓王顯心裡多少有些顧忌。不過，如今監察衛由王遼掌控，禁軍在統領不在的情況之下，並沒有人能夠調動，王顯似乎已經佔據了盛京大勢。

看著坐在下首依舊怡然自得的夏侯無忌，王顯不禁皺了皺眉。

他本以為此次行事會有諸多阻礙，所以才選擇了接見北梁人，而對方的條件只是要一個雲柒。

至於雲家，便由他王顯自行處置。

王顯有些不明白，一個女人與雲家偌大的家業有什麼可比性，但最後還是應承了下來。

這樣做，至少能夠保證在局面失控之時，他們王家還有個去處，還有就是在必要時候藉助北梁的軍力。

「恭喜國舅了，如今容皇已經伏誅，只要你能夠輔佐一個傀儡上位，便能夠權傾天下。」

夏侯無忌說著恭維之語，但王顯聽著怎麼都像是在嘲諷他這個叛逆之臣。

只不過，在此時，他已經不用再假裝了。

「是否能夠像形成那樣的局面，那還得看貴使能夠援手道何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