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內有乾坤

「府上發生的事情難道你都知道了？」

葉煙柔頜了頜首，寶石般的雙眸閃過了一抹厲色：「您不會真的認為我身在宮中，府上的什麼事情就真的什麼都聽不到了吧？我原本以為這一切母親都應付的來，卻沒想到，竟然連您都三番五次在葉紅霜身上吃虧。」

譚氏聞言不禁有些慚愧，從前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保護著女兒不被欺凌，現在卻到了女兒來保護她的那一步。

「唉！這些事情說來話長，也不知道這個丫頭忽然間到底是怎麼了，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人宰割的葉紅霜了。」

葉煙柔唇角微彎，勾勒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她挑了挑眉，揶揄道：「才只是這種程度就已經讓母親焦頭爛額了嗎？您放心，這次女兒回來就是為了她，我倒要看看，她還能跋扈多久，您從前在她身上吃過的虧，女兒一定全數為您討回來便是。」

次日，丞相府內張燈結綵，所有的丫鬟和小斯忙的不可開交，就連葉瀾遠也不能夠倖免，要站在門口的位置隨時恭迎前來道賀的達官顯貴。

壽宴將在永壽居舉行，平日里很少有人踏足永壽居，只有在非常重大的日子當中，葉瀾遠才會在這裡宴請客人。

今日的永壽居被下人們張貼了很多的壽字，平時所用的的屏風上是印有茉莉花的圖案，如今去換上了不老松，在屏風的一旁，賀禮堆積如山。

葉紅霜也不例外，為了老夫人的賀禮，她可是絞盡腦汁，最後好不容易用了諸多手段，才將這份賀禮帶回來。

莞月手中拿著一件常服，徑直的走到了葉紅霜面前。

「大小姐，今日是老夫人的壽辰，大夫人讓奴婢給您送來一件像樣的衣裳，免得你再眾多大人面前丟人現眼。」

星月揚眉，綴著頎長睫羽的瞳仁內滿是譏諷，「哦？原來是莞月姐姐啊？我當時誰呢，竟敢對我家小姐這般無禮，丟不丟人不是你一個丫鬟可以置喙的，看來你身上的傷可是全都好了？上次免於斷指之刑，還真是便宜你了。」

莞月面色瞬間一陣鐵青，下意識的摸了摸身後的位置，氣急敗壞的白了星月一眼，將手中的衣物直接扔給了星月。

「總之這是大夫人的吩咐，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若是大夫人看到你不是穿著這件衣裳出席壽宴，有你家小姐好受的。」

她這樣說著，便拂袖而去。

星月看著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小姐，您別和這種人一般見識，早晚有一天，她會被自己個兒的主子害死。」

葉紅霜莞爾道：「我怎麼會和一個丫鬟較勁，譚氏既然想要讓我穿，那我穿便罷了，想來也是不想讓眾人得知她平日里到底有多麼苛待我吧。」

主僕二人回返紅葉居，葉紅霜小心翼翼的將賀禮裝入錦盒之中，這才讓星月為她更衣。

因為壽宴即將開始，星月難免有些手忙腳亂，竟不小心將譚氏送給葉紅霜的衣物給扯破了。

星月頓時微微一怔，她膽怯的看著葉紅霜，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葉紅霜倒沒有急躁，而是因為星月的不小心，發現了譚氏為何這樣好心的秘密。

「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這該如何是好……」

葉紅霜抬眸看向星月，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你不必自責，你看這是什麼，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扯破了這衣裳呢。」

星月順著葉紅霜的目光瞧過去，赫然發現，這衣裳的襯裡竟然不是錦緞，而是用做孝服的料子。

「怎麼會這樣？我就知道譚氏絕不會那麼好心給我們送衣裳，早知道我在當時就應該把這件衣裳給扔掉，真是晦氣。」

葉紅霜聳了聳肩，琥珀色的瞳仁內滿是不屑，「無妨，無妨，現在知道也不遲，你姑且將這襯裡拆掉即可，還來得及。」

星月只是認為用孝服的料子做衣裳及其晦氣，卻沒想到更深層次的事情。

葉紅霜卻一清二楚，譚氏的鬼心無非就是想讓她衝撞老夫人而已，任誰在自己的壽宴上看到孫女兒身著孝服出現，都會勃然大怒吧？

到那時，葉紅霜當真是百口莫辯，不孝不悌的罪名算是落實了，即便準備的賀禮再深得老夫人喜歡也於事無補。

譚氏的這一招不可謂高明，但也算的上陰險，若不是星月不巧將衣裳扯破，恐怕真的很難被發現。

等葉紅霜趕到永壽居的時候，除了幾位皇子之外，所有人均已到齊，甚至宮中的大內總管太監薛懷也在其。

薛懷是首領大太監，自小就在皇帝的身邊伺候著，若不是皇帝親自指派，恐怕沒人能夠請的動他。

譚氏見葉紅霜來晚了，便踱步走到她的面前，出言奚落道：「平日里驕縱你也就算了，今日你祖母的壽辰你也敢來遲，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