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沼澤木屋
張海濤說:「被深淵注視的人尚可逃走,像你已經步入深淵的人該如何逃離???」
梵帝說:「......你知道人們為什麼注視深淵嗎?」
「為什麼?」張海濤問道。
梵帝回答:「因為深淵讓人著迷......但是一旦你進入深淵,那麼就再也出不來了......無論你多麼後悔,也只能在黑暗中徘徊。」
張海濤又問道:「那麼你後悔了嗎?」
「......」梵帝沉默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後悔,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以前沒有後悔過,轉移話題后梵帝繼續說道:「我這次來有事想要找你幫忙......」
----------------------------------------------------------------------------------------------------------------------------------------
清晨陽光剛探出頭,鳥兒便開始鳴叫,它們生物鐘一向很准。死亡沼澤迷霧繚繞,光線變的非常朦朧,漂浮著的動物屍體散發惡臭,成群蒼蠅在空中盤旋,水面上一片片蠕動的蛆蟲尋找登錄點。
梵帝站在死亡沼澤入口,用衣領捂住鼻子,上空盤旋的蒼蠅有組織著一圈圈旋繞飛行,就像一群紀律嚴明的偵察兵,尋找可疑人物。梵帝摘下墨鏡,將其折斷墨鏡馬上變成粉末,附著在了他身上,身影逐漸消失,氣息被遮蓋,梵帝筆直走進了死亡沼澤。
雖然身影從視野中消失了,但他走路痕迹還在,那些蒼蠅猶如嗅到了腐肉氣味,成群結隊的俯衝下來,不過由於梵帝處於隱身狀態,讓它們一時間無法鎖定目標,好幾次都扎進了水裡。梵帝狂奔起來,一路帶起泥漿,這些蒼蠅展開包圍,將他困在中間。
梵帝罵道:「這些畜生還挺聰明......不過論狡猾,永遠也鬥不過人類......」梵帝向前方丟出一個帶血手臂,圍困的蒼蠅群馬上向其聚攏,這些巫術蒼蠅與普通蒼蠅不同,每一隻都長著鋒利的尖牙,很快梵帝丟出去的手臂只剩下了白骨。
不遠處一團柔和光團閃閃發亮,不是陽光也不是燈光,是一種沒有溫度的靈火。那裡就是梵帝此行目的地,近在咫尺距離讓他不顧一切沖了過去,墨鏡效果也剛好消失,雖然一兩隻巫術蒼蠅構不成威脅,但是這裡有成千上萬隻,就連大象也會被瞬間啃成白骨。
梵帝拍掉手臂和臉上的蒼蠅,轉身向後丟出一顆巨大火球,這些蒼蠅非但沒避讓,反而集體飛進了火球里,爭取了短暫時間。火球變的越來越小,外層爬滿密密麻麻的巫術蒼蠅,梵帝知道這種巫術蟲有多麼厲害,一刻不敢多留,向著那團靈火狂奔過去。
跑到十幾步時候,背後火球完全熄滅,巫術蒼蠅就像炸了窩兒一樣,分散開來數量比之前多了近一倍,嗡嗡聲震的人頭皮發麻。梵帝奔跑途中,被一具不知是牛還是羊的屍體絆倒,他也顧不了滿臉泥漿,爬起來就跑。巫術蒼蠅飛速追趕,千鈞一髮之際梵帝總算跑到了靈火處,打開木屋房門竄了進去,並用身體死死擋住木門,一陣較勁之後門外的巫術蒼蠅似乎放棄了到嘴獵物,不在進攻。
死亡沼澤小木屋內裝飾異常簡樸,滿屋子瓶瓶罐罐裝著各種稀奇古怪東西,有人類大腦也有惡魔的殘肢,最引人入目就是那具天使完整的骨骼,書堆里緩緩站起一位老人,鬆弛的眼袋垂在臉上,鼻子下麵灰白色鬍子擋住了嘴巴,黝黑皮膚邋遢外表,簡直和街上的流浪漢一模一樣。
老者說道:「梵帝?你冒這麼大風險來這裡做什麼???」
梵帝依靠在門上,喘著粗氣說:「當然有事求你了......薩里一老爺子......」
薩里一說:「很久沒人來我這裡到訪了~~~」
「沒人來是有原因的,如糞坑一樣環境,還有......成群結隊恐怖的巫術蒼蠅~~~不過,我給你帶來了兩樣好東西。」說著梵帝將兩樣東西從風衣口袋裡拿了出來,說道:「一瓶好酒和一袋上好煙葉。」
薩里一老爺子拿過煙葉,在一處儲物櫃翻找許久,終於翻出了很久沒用過的煙袋,當煙霧冒出薩里一老爺子,沉迷在久違的煙癮中,迷離眼神陶醉模樣,無時無刻透漏著享受。
梵帝說:「怎麼樣?時隔幾十年抽煙的感覺。」
「嗯......就算現在死掉也值了~~~不過梵帝你這點小恩小惠,換不到有用消息......」
梵帝從地上站起來,旁邊罐子里的眼球隨著他移動,說道:「來前我已經猜到了~~~說說你的要求吧~~~是逃離這裡還是別的?」
「......逃離這裡只是暫時自由,我那地獄里的蕩婦姐姐不會放過我,我要你消滅巫師會!!!阻止他們讓科拉斯重返人間!!!」
「靈魂大巫師......哼,你的要求太大了吧~~~幾乎所有人都聽過你親姐姐的名聲,我可不想讓她手撕了我......況且這裡挺好的,常年有成群巫術蒼蠅幫你把守......」
薩里一憤怒的說:「六十九年......她囚禁了我六十九年!!!從我二十歲起就一直待在爛泥沼澤里!!!那個盪-婦,那個淫-女為了不讓別人得到我的知識,使出了如此奸詐卑劣手段!!!!」
「......」
六十九年的孤獨讓薩里一對親姐姐充滿恨意,之所以沒被寂寞逼瘋完全是怨恨在支撐,薩里一繼續說:「梵帝只要你幫我獲得自由,那麼我就會以全知身份向你發誓,我所知道的東西你都可以得到......」
梵帝猶豫了一會回答道:「好吧......以後我或許真用得到,你學富五車的知識......」
薩里一拿出一張帶血的契約說:「雙血契約,來吧~~~滴上你的血液。」
「有必要這樣嗎???」
「對於別人沒有,但對於你非常有必要......」
梵帝用刀割破手指,將血滴在了契約書上,血液自動形成一個圖案,如有違背那將遭到最邪惡懲罰。薩里一滿意的將契約書藏好,問道:「對了,你這次來為了什麼事?」
梵帝回答:「我想向你打聽一隻怪物,在寂靜鎮有一個皮膚像被火燒痊癒,五官畸形懼怕聲音的怪物,我想知道它的來頭......」
薩里一說:「那隻怪物讓你們吃了苦頭吧?無論什麼攻擊基本都不起作用。」
梵帝說:「哦?你知道???」
「當然~~~我好歹被世人成為全知,你聽說過阿卡納嗎?」梵帝搖了搖頭,薩里一繼續解釋道:「阿卡納原本是誕生於地獄最早一批惡魔,有著驚人外貌和強大實力,其他魔鬼懼怕它有朝一日統一地獄,誘惑她來到人間,並對其降下詛咒,讓她只能跟人類懷有子嗣。阿卡納雖身為惡魔,但內心深受人類感染,附有人類情感的她並沒有向地獄復仇,而是選擇留在人間,與人類結婚生子,只不過她生下的孩子無不例外都是畸形,為了隱藏身份每當分娩時期,她都會消失在叢林里。」
「人類情感身為母親的母愛,對於惡魔來說不知是件好事還是壞事,阿卡納本想把自己的孩子留在山林里,讓它自生自滅,但嬰兒哭聲,喚醒了阿卡納母性一面,這一刻無論懷中骨肉多麼醜陋,對她來說都是天使。諷刺的是......人類面對這種情況,往往想到拋棄,而惡魔卻做到了最人性的選擇,阿卡納會把她每一個孩子耐心撫養長大,直至能夠獨自生活。」
梵帝扒開酒塞打著哈切說道:「嗯,是一段美好故事,我想知道那隻怪物沒有弱點嗎?我傾盡全力一擊,只打斷對方一條胳膊,如何才能殺死它?這才是我最關心的。」
「消滅它最好方法,就是在襁褓時期下手,很顯然脆弱時期已經過了。不過阿卡納每一個子嗣都有一個不同弱點,如果你找到它那麼消滅怪物也不是不可能。」
梵帝說:「襲擊我們的怪物懼怕聲音,那......它的耳膜是不是就是弱點......」
面對質疑目光,薩里一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沒必要再等我的答案了吧?」
「......」梵帝走向木門,口中說道:「這次我虧大了,明明答案就在眼前,我卻還跑到這爛泥沼澤和你簽什麼雙血契約,真是蠢到家了......」
薩里一提醒梵帝說:「梵帝,無論你願不願意,契約上都滴上了你的血,距離巫師會下次召喚科拉斯沒有多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