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神與夜行(一)
「我走了啊。」早上九點多,旭哥還沒有睡醒,我輕輕的拍拍他。
「嗯?你走吧,下午我給你打電話,你嫂子昨天跟他哥看房子去了,你得幫我搬家。」旭哥有些小迷糊。
「行,你到時候聯繫我吧。」
「好。」
一夜沒有什麼變化,我又沒遭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挺開心的哼著小區就走出旅店。
這個小旅店離我家也不遠,走不到十分鐘,就到我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我簡單的沖洗一下腳,倒在卧室床上就睡著了,昨天躺的我真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旭哥下午一點多才醒,在旅店的公共廁所旁的洗漱台簡單的收拾一下自己,抬起頭對著面前的鏡子,挑著眼眉,一眼大一眼小帶著不屑自言自語:「你要跟我走啊?」
鏡子里的他雖然保持著一樣的笑容,隨後點點頭,居然動了!
「喂?我隔天亮家附近的旅店呢,你找著了啊?不是樓房是平房啊,行,平房還方便點。我給他打電話,讓他跟咱倆去徐家屯搬家去。」旭哥的對象在市區里沒有房子,家是在靠近市下面的一個小鎮字的村子,過第一個收費站左轉就到,大客車在那也有站點,車費就十塊錢。
「鐺鐺鐺!」我家房門被敲響,我自己家家裡人都去上班了,每天都是我一個人在家,他們都得晚上五六點能回來。
「來了。」我迷迷糊糊的起床,身體還有些難受,去開門。
打開門,旭哥站在門口,自覺的進屋,莫名其妙的在屋子掃視一圈以後對我說:「房子找著了,跟我走吧。」
「哪的房子啊。」我走進廁所,開始洗漱。
「好像是姜家屯。」旭哥記得他對象告訴他的位置。
「咕嚕嚕……那個姜家屯啊?我把刷牙水吐出來,繼續問道。
姜家屯有兩個,有一個在城南邊,有一個在城東邊,倆個屯子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偏僻。
「好像是城南那個,就是客車往山河行駛的那個方向。」旭哥回答。
我聽完一愣:「我奶家在姜家屯,說不定還跟你租房子的認識呢。」
「真的啊?」旭哥也沒想到這麼巧。
「走走走,我跟你去看看。」我穿上半截袖,急急忙忙的就拉著他往外走,房子租貴了可不好。
旭哥小體格被我輕而易舉的拉動,剛走出單元樓道,他拍拍我手掌:「咱得先去一趟山河那邊,把東西收拾過來。」
「去山河幹啥啊。」
「沒有,沒到山河,就是徐家屯。」
「徐家屯哪啊?」
「這是你老家,你都不知道在哪?」
「不知道啊?!」
我市往下走的客車點有三個,一個是步行街的一個小衚衕,滿一輛車走一輛車,還有大配件稍微大一點,再就是客運站。
「喲,老弟來了。」嫂子跟老鴇子似的,對我打招呼。
我和旭哥到了步行街這邊的小站點,正好一趟快滿員的客車還沒有發,一人十塊錢特意告訴師傅在徐家屯下車。
我又細看一遍嫂子這人,身高能有一米六九,在個頭上跟旭哥是相當登對,小一號的國字臉,臉卻顯的清秀,微微上挑的三角眼,雙眼皮,眼神之中帶著自然而然媚意,特別勾魂。披肩的短髮,用頭繩扎了起來,穿著小粉色的襯衫,白色短褲,黑色板鞋。
人長的不是那麼太好看,但是耐看,越看越有味道,歲數也就19,20。
「嫂……嫂子好。」我回禮打招呼。
一路無話,旭哥和嫂子坐在一起,我坐在另一個靠窗的座位。
十分鐘以後車滿員出發。
我剛剛有些昏沉的意思要睡覺,車停了,車上的售票員喊道:「徐家屯下車的那個,徐家屯到了。」
「走。」旭哥最先往車下走,我倆一起跟過去。
在東北這種小屯子很多,剛到屯子口我看一眼,估計這個小屯子也就二百多戶人家,嫂子的房子離屯子口沒多遠,走五分鐘就到。
她掏出鑰匙打開院子的大鐵門,小院子里收拾的還算乾淨,但是沒養雞鴨啥的。
進院以後,轉個彎就到房子門口,大瓦房,坐北朝南,採光很不錯。
進屋以後,跟門對著是一個小廚房,鍋碗瓢拍都在廚房裡摞著,還有吃剩的食物沒有扔,都有蒼蠅了。
「喵。」一隻肥肥胖胖的大黑貓從廚房裡面的柜子上跳下來,走到嫂子旁邊,親昵的蹭蹭嫂子的小腿。
廚房旁邊是人住的卧室,一張大火炕,住下四個人應該是沒啥問題,被褥啥的也沒疊,就在床上隨意的扔著,右邊柜子上擺列著生活用品,最醒目的是一個大腦袋黑色電視,瞅著就挺古董了。
屋子左邊放的東西瞬間引起我的注意。
一張紅色菱形紙張貼在牆上,下面放著一張舊紅木桌子,桌子上供著五個玉白色小酒杯,小酒杯乘著的應該清水。
杯子前方還有一個小一號的香爐,香爐里的香灰堆積的很多,一看就是經常上香。
「這是啥啊。」我指著那張紙問道。
「別亂指,那是你嫂子家的堂口。」旭哥把我的手指拍到一旁。
「啊?」沒想到簡簡單單的擺設還有這說法。
「隱堂子,沒有那麼多講究,老弟來坐。」嫂子,先坐在火炕上,翹著二郎腿,點著一根煙說。
我忐忑不安的坐在火炕上,雙手放在膝蓋上,有些緊張。
旭哥到是沒坐下,而是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從一個柜子掏出一個原型包裝黑袋,放在地上,拉開袋子拉鏈,從裡面掏出一個東西。
一口鼓,鼓面還有著幾道不小的黑色印記,應該是受潮影響的。
我定睛仔細一看,鼓長大概能有四十厘米,很厚實,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
「這不就是你一直想了解的東西,給你看看。」旭哥拎著鼓,走到我面前,將鼓的背面遞給我。
鼓的背面,是有幾根從鼓的側門穿過來,繃緊的繩子,綁著一副紅色的玉鐲,還有一根繩子單獨除開,串著幾顆銅錢。
掐著玉鐲就能把鼓拎起來。
「真重。」我拎著鼓說。
「驢皮大鼓,是挺重。但是聲音特別沉悶,好聽。」旭哥到是挺喜歡這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