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persentation
公寓里的網路不知道怎麼安安靜靜的就壞了。讓阿曾過來幫忙看一下,阿曾捯飭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壞掉了。我著急做presentation,信信說,要不行就一起先去阿曾那裡吧!也讓阿曾幫你改一下,他是影響因子到7的大神!
我著急的縷了一把頭髮,撓頭,「算了,我把優盤裡的東西先看看,自己能安靜的縷下思路,信信你去他們那裡試一下router和model到底怎麼回事吧!」
阿曾擰過來看了我一眼,「我給你改論文,你真不去?」他忍不住的笑。
晚上九點信信回來的時候,一臉的不開心,「阿星你知道嗎?剛剛我到樓下的時候,有兩三個黑人在門口跟我說『hello,love』」。
「阿曾沒有把你送回來嗎?」
「他就送到了門口」我剛要問她哪個門口,信信說「他家門口。他們樓下有門禁,他說怕一會兒進不去,問我還用送嗎?我說不用了。一會兒要跟他說一下這個事。不開心。」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一起坐校車,阿曾和信信都不開心。我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不是冤家不聚頭。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信信說網上買的貓到了,要先回家。她在群里問阿曾要不要一起回去?
阿曾說「阿星回嗎?」
上次聊天的時候,我就已經把群設置成了靜音,我不想摻和進他們說話,給他們點空間也好。後來我看到那句話的時候,信信已經收拾東西回去了。
阿曾過來找我,看我論文寫得怎麼樣!
阿曾一直忍不住的笑,不停的說話。告訴我說一定要引用他的論文,增加影響因子。我說要挾他說「你幫我寫啊,你幫我寫,我就引。」阿曾捂著臉,一臉的無語。然後說起來兩個導師,我倆方向基本上一致,大導師都是繼電器出身,後來都轉行做的半導體,肯定很熟識。阿曾把歷史聊起來頭頭是道。
阿曾說他餓了,要回家。我找文獻就拖了半個小時,阿曾假裝要怒,卻又拿我沒有辦法,用力綳著臉,卻還是不小心漏出來了笑。
外面陰著天,急急忙忙的出來,感覺一陣冷,阿曾看著我穿得薄毛衣,故意挑著眉毛嘚瑟,手縮在衣服兜里,「這溫度剛剛好。誒,還有個帽子。」
雖然他那麼說了,可是他還是很歉意的看了我一眼,他明明想要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我穿,可是還是決定笑著結束,「我裡面短袖,這回幫不了你了。」我用眼睛眨了一下旁邊路過的美國人,「看見沒?人家也是短袖。」他捂著臉假哭,「美國人都少一根筋」,走了兩步,他把自己帽子摘下來,說「還是不忍心看你自己淋雨。」
阿曾一直很懷疑五點半有沒有一趟校車,我們抄小路過來,走出教室的時候,阿曾又問「星星,如果五點半沒有那趟車,怎麼破?」
「阿曾,賭一把,如果五點半有車,你就幫我做presentation;倘若五點半沒車,我周六請你吃飯,怎麼樣?」
阿曾笑一臉,「阿星,原來你是一個賭徒,」
「怎麼,怕了?」
「我,是,怕你輸不起!」
顯示牌上確實沒有那一趟車,我開心的跟阿曾說「讓你賭一把,你又不賭,後悔吧?本來你可以贏的。不過怎麼可能,學校校車向來很準點的,怎麼會突然少一趟呢?」
「星星,明天周六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我要做presentation的,看來只能是你跟信信一起去了。」
「我幫你做完presentation,一起去不?」阿曾說這句話,我剛要回他「你有這麼好心?」
然後校車過來了,我們三個匆匆的找到UID卡,上車,「我還是贏了,阿曾!怎麼破?我不去逛街,你也要幫我做presentation了」。
公車上我問阿曾,為什麼不找女朋友啊?是不是從ABCD裡面挑著太費勁?他看了我一眼,然後挑著眼眉說「太對了。」
「誒呀,好賤!」
「對,就是因為賤賤的,所以找不到女朋友。」他看著我一臉的笑。
周六一大早就醒了過來,我的強大而悲劇的生物鐘啊,你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兒嗎?我原定的23號要做presentation,周六日本來要加班加點趕,但是一早上起來,洗了個臉,就特別想給自己打理一個好看的髮型,一周了,都沒有時間美美的,打扮一下自己。特別想精緻的給自己畫個眼線,打個高光,唇膏,淡淡的香水,白色的襯衣,高跟的小鞋。我折騰了半個小時,突然覺得好開心。
信信十點半的時候醒過來,我很驚訝的問她,怎麼沒有去和阿曾一起逛街?
「我如果問阿曾,他肯定說不去,你信不信,咱倆打個賭。」信信猶豫了一下,沒有再往下說下去。
「不至於吧!」
信信就在群里發了一下,「還去逛街嗎?」阿曾說「星星也去嗎?兩個人沒意思,就不去了,等以後再說吧!」
阿曾明明上周還說要借一下我的卡用呢,那張卡買200減20,他說他一次就能買夠,實在沒鞋穿了。
信信說,看見沒。
我在群里說「阿曾,我們打了一個賭。」然後阿曾沒有說話。
信信說「阿星,你信嗎?咱們三個要是一起去,阿曾會去。然後我說我突然有事去不了了,阿曾也是會和你一起去的。」
我尷尬了一會兒,沒有說話。我知道信信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才會再群里說打賭的事情。阿曾很顯然以為是我倆串通好要耍他的。過了好長一會兒,阿曾都沒有說話,信信說,你剛剛不應該說打賭的事情啊!
我心裡想,我要怎麼做,關你毛事?你都拿我利益開涮了。
一點的時候,阿曾在群里說,「要做一個干煸豆角,吃不吃?」
「中午就想吃,來一碗干煸豆角!」在這種艱苦卓絕的環境中生活的異國黨,你知道有一碗干煸豆角是多麼讓人開心的事情嗎?
信信說「你看,他們就是為了把上周咱們給他們買的東西吃掉。嫌棄咱們給他們買東西了。」
晚上的時候,我們去阿麥哥和阿曾那邊吃飯,我進去刷自己的碗,阿曾說「星星,你先出去,干煸豆角油濺的很厲害。」
「阿曾,你在那裡擋著呢,你都不怕。」
「你不想出去就算了。」
可是那一刻,我還是被感動到了。我男朋友從來不屑於給我做飯,我做飯了,他晚上都不會回來吃的。我寫信告訴過他,想要偶爾和他一起做飯,覺得會很開心。可是他每次都讓我很失望,每次都是我自己在做,然後自己在吃,因為這個,不喜歡做飯,也因為這個,曾經好幾次想要分手。
「阿曾,你平時那麼痞,做飯的時候好認真啊!」阿曾聽我這樣說,一臉笑,然後說「關鍵是好吃。」
信信整場都不太理阿曾,阿麥哥說「土豆燉雞塊有點焦了。」
我說「沒有焦,火候剛剛好,阿麥哥你的土豆燉雞塊的手藝是絕活。十年一道菜,一菜吃十年。」信信憋著要笑出來,跟阿麥哥說「我們兩個都猜到了,肯定有土豆燉雞塊。」
我們四個人就哈哈大笑起來。
晚上讓阿曾和阿麥哥幫我們去搬點二手的微波爐,阿麥哥手頭有事,信信見只有阿曾,就說,不要跟他說話,自己先回去了,我說你一個人別回去了,一起走一走。她說不要,就自己堅持要回去。因為二手的東西賣家約好她現在在家去取,所以沒有辦法再改,就剩下阿曾幫我去搬東西了,我們兩個走到電梯裡面,阿曾和我都有點尷尬的看手機,電梯門關上,我們兩個同時往後面靠著欄杆,這個動作太一致,而且我尷尬的發現還穿了類似情侶的牛仔上衣。
阿曾幫我搬完就回去了,信信跑來屋子裡跟我聊天,聊阿曾的很多,聊以前的男朋友,覺得自己對他也一般,我就說了我自己直觀的感受,因為在高中時候受過傷害,大學的時候學過很多的哲學和心理學,肢體語言,愛情心理,把妹秘籍什麼的,我都看過。我說我看你對他的笑,你對他的好,我覺得你喜歡他。
「有那麼明顯嗎?我自己覺得還好。而且我對他好,並不要求他對我好。那你覺得他喜歡我嗎?」我不想把氣氛搞得很尷尬,但是我又想告訴她實際情況。
「不太喜歡」
「是嗎?我覺得他喜歡我,我覺得我身邊的人都喜歡我,我覺得你也喜歡我。」信信天生的性格就展露出來,即使這樣,她也能笑著給自己解圍。「嗯嗯,信信,我很喜歡你的,你就是大家的開心果,你身邊的朋友也一定都喜歡你的。而且從你講的故事裡面,我就都知道,你和你朋友之間的關係。」
「我們在來之前,四個人就說要一起租房子,然後只有我們兩個是單身,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租成功,我們先來的,我幫他付房費,然後他剛來的時候,每天都會告訴我,他吃了什麼,他今天又做了什麼,我覺得他喜歡我。其實我喜歡阿曾那種樣子的,會聊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我又討厭他對所有的人都好。」
我說「嗯」,信信問我「咱們四個裡面,你喜歡誰?」
我尷尬了,信信馬上大笑的說「你喜歡我,對不對?」
我說「嗯,對啊,信信全世界的人都喜歡。」
信信,我沒有勇氣說,我不喜歡阿曾。我特別想告訴你,他痞痞的樣子特別像我高中時候第一次喜歡的那個男孩子,只不過像是我們都長大了的樣子。
他也許像我一樣,很享受突然在生命中有一個很合得來的朋友,所以寧願就這樣喜歡著,哪怕不小心被全世界都看出來了,也都無所謂。
可是阿曾,你為什麼要那樣對信信?我可以理解你不喜歡信信,因為如果我是男生,我也不喜歡信信但是你為什麼在最初的時候,要對信信那麼好?要跟她分享所有的快樂與不快樂,讓她以為你也是喜歡他的?
阿曾,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學過很多的知識,永遠都在路上浪,阿曾你是不是在我玩一場賭局,一場遊戲?阿曾你是不是卻也像我一樣,在某個瞬間,用盡真情?這個危險嗎?我陪你冒險,但是你記得願賭服輸。
————我叫阿星,左耳喜歡帶一顆大星星
我喜歡不對稱的美,這世界本來就不平衡
陽台上吹來一陣風,我喜歡在那裡看滿天滿天的星星